杨公子见雷虎和美支子进门赶紧请坐,又招呼酒保上两壶好茶。
酒保答道:“好勒!”
不一会儿,酒保把两壶沏好的金骏眉茶水放在茶盘上,快步走了进来,没想到右脚面被门坎绊了一下,踉踉跄跄,茶盘上的两壶茶也晃晃悠悠,他本能地用手扶住一壶茶,另一壶茶从茶盘边缘滑出,眼看就要坠地,坐在门口椅子上休息的美支子见状伸出左脚,像美人踢毽子似的,轻轻脚尖一勾再一踢,右手在空中一捞,茶壶被稳稳接住,一滴水都没外漏。
酒保连声说:“谢谢,谢谢!”
陈公子和雷虎都没留意,却被杨公子观察得仔仔细细,他暗想:“此美女武功非同小可!”于是,就问雷虎:“雷贤侄,美支子的武功和舞蹈如何?”
雷虎吐槽地说,“别的女人时间都打发在穿衣化妆上,她呀,整天就喜欢练武和跳舞,两者都很好!”
美支子谦虚地说:“与杨大侠相比,功力实在不值一提!”
“美支子过谦了!是这么一回事,我闲暇时客串禁军武术教头,我发现有些士兵习武积极性不高,我突然想起盛唐时公孙大娘的《剑器》舞,影响过几代人。如果美支子能扮演公孙大娘在军中演出剑舞,想必比说教更能激发热血男儿习武的积极性!”
陈公子赞赏地说:“杨兄这个想法挺好!当时书法大家张旭看了公孙大娘的剑舞,深受启发,重塑笔锋,龙蛇凤舞成了草圣;诗圣杜甫看了公孙大娘弟子的剑舞,写出了传世名篇《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
几个人正热烈地讨论,包间门被推开了,翠花和父亲李小年教授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杨公子、陈公子赶紧下跪说:“弟子拜见师父,师父请上座!”
雷虎和美支子揖礼道:“侍郎大人晚上好!”
李小年教授坐上首席说:“揖礼就行了,以后不要下跪,都请坐!”
杨公子赶紧叫酒保上酒上菜,又把雷虎和美支子向李教授做了介绍。李小年教授热情地看着,点头称赞,接着说:“我刚才听见你们讨论很热烈,讨论什么话题呀?”
陈公子开心地说:“恩师,师兄建议在军中演出公孙大娘的《剑器》舞以激励士兵们学武强军,我们刚才讨论这话题。”
“《剑器》舞,太好了!可惜当年安史之乱,公孙大娘和弟子下落不明,此舞已失传两百多年了!”
杨公子焦急地问:“恩师,这《剑器》舞的乐谱有没有?能不能给弟子一份?”
“《剑器》舞的乐谱应该有的,我明天去一趟宫廷教坊,让人誊写一份,到时让翠花送给你。”
“太感谢了!对了恩师,你觉得我们要复原此剑舞难度大不大?”
“难度很大!这《剑器》属于健舞,气势雄壮,它不同于软舞那种婆娑柔曼。首先,要有武艺高强和舞蹈好的女性;其次,舞谱这门学科没有发展起来,不像音乐有详细点乐谱,许多有名的舞蹈只记载‘摇’、‘送’、‘舞’、‘雁翅儿’、‘回头’等词语;最后,《剑器》舞只有杜甫等人有简单的叙述,史料记载也少,例如,公孙大娘跳舞时,到底使用一把剑还是两把剑,还有公孙大娘剑舞有好几种:‘裴将军满堂势’、‘西河剑器’、‘剑器浑脱’、‘邻里曲’等。”
陈公子赶紧问道:“那我们一点希望都没有?”
“有,毕竟舞剑的招式是模式化的,再加上一定艺术渲染,可以叫《新剑器》舞。”
杨公子朝美支子微笑了一下,说:“好!演戏先选演员,我看就由美支子来演《新剑器》舞的主角!”
美支子紧张地说:“我能行吗?演砸了,大伙可都下不来台!”
雷虎鼓励地说:“有杨大哥指导,美女你怕啥!”
正巧,酒保推门把好酒好菜,珍馐美味上桌,杨公子为大家斟满酒,站起身说:“这第一杯酒我们敬恩师,李大人!”
“干!”
“这第二杯酒我敬大家,金榜题名,事业畅顺,干杯!”
“干杯!”
杨公子环顾一周,信心满满地说:“这第三杯酒,我宣布:《新剑器》舞蹈团成立,敝人任导演,陈公子任编剧,女主角美支子,服装舞美音乐翠花。”
雷虎一听没有自己,赶紧问:“导演,我干啥?”
“雷虎负责后勤联络。”
李教授也站起身说:“我做你们的艺术顾问,争取申请点经费。”
“太好了,谢谢恩师!”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陈公子问李教授:“恩师最近在忙什么呀?”
李教授开心地说:“我是赶上好时代了!华夏民族经过五代十国的乱世,文化凋敝,民族的复兴首先是文化的复兴。最近,皇帝宋仁宗特别颁布了一道《建学诏》曰:‘夫儒者,通夫天地人之理,而兼明古今治乱之源,可谓博矣今朕建学兴善,以尊子大夫之行;而更制革弊,以尽学者之材。其于教育之方,勤亦至矣。有司其务严训导,精察举,以称朕意。学者其思进德修业,而无失其时。凡所科条,可为永式。’”
“圣上真是功业伟大!”
“现在,广办教育,教化民众,古之未有。创建太学,聘请名儒到太学执教,兴办府学、州学、县学,还规定:学生只要满200人就可以设置县学机构,士子必须经过一定时间的学校教育,才可以参加科举考试。因此,我现在很忙!”
陈公子站起身举起酒杯说:“让我们再敬李大人一杯!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让更多贫寒饱学之士进入朝廷为民众服务,打破几千年贵胄的垄断,是社会最大的进步!”
“好!”
李教授也倒了一杯酒,站起身说:“我要和陈公子单独喝一杯,我有大事要当众宣布!”
陈公子赶紧站起身说:“恩师我敬你!”
李教授笑眯眯地说:“陈公子,你喝了这杯酒要改口啦!”
陈公子不解地问:“恩师是话里有话呀!”说完,一仰脖子喝完了杯中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