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阳光的照耀下,宫殿看上去更加光彩夺目,金碧辉煌。
飞阁流丹,气势雄伟,不仅宽阔,而且还很华丽,真可谓是雕梁画栋、绚丽多彩。
站在一座如此巨大庄严的宫殿前,任何生灵都显得特别渺小,如同一颗尘埃一般。
客人站着,似乎被这一切震慑住了,全身都麻了,动都动不了。连用力呼吸都不敢。
陆阳哲也被震慑住了,远看和近看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纵使他饱读诗书,四处游历,站在宫殿前也得肃然起敬。
不过,他比客人们更快回过神来,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
目光朝客人和朱厚照方向一扫,没人留意他,便悄悄走到大门的守卫旁边,低声问,“你们可知道那个叫小寿的人的身份?就这样让我们进宫了?”
守卫立马瞠目结舌,好半晌回不过神,不知如何作答。
唯有视线往下移,装作听不到。
太子殿下吩咐过不能泄露他的身份,也没告诉他们怎么作答啊,万一说错了惹怒太子殿下,他们怎么办。
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不错,只有不说才能保住自己。
陆阳哲盯了他们好一会,没人吭声,弄得他一肚子郁闷。
不是听不到,是不想说,既然如此,他也没必要再问。
摸了摸鼻子,查不到想要的答案,便走开了。
自诩为见多识广的陈老板和张老板如扎根在土里的树木,一动也不动,眼睛睁得大大的。
皇宫比他们想象中更大,更美,更气派。
富有如他们也无法想象皇宫原来这么宏伟壮丽。
陈老板笑容僵硬,扭头对张老板说,“这就是皇宫,太不可思议了,我不是在做梦吧,你快点掐我一下!”
居然还有这样的要求?张老板本来对他的气还没消完,趁机往他瘀肿未消的脸用力一掐。
一声嚎叫瞬间响起,陈老板立马扬起手往张老板同样瘀肿的脸就是一刮,怒目圆瞪,“好大的胆子,竟然掐我脸——”
“你让我掐的!”不甘示弱的张老板一手捂着痛得火辣的脸,另一手快速回了一巴掌,嘴上嚷嚷,“给你做事还打我,真把良心当狗肺,你这坏东西——”
互不相让的两人很快扭作一团,打起来,吓得旁边的两个下人躲到一旁不敢作声。
正欣赏宫殿的孙老板和赵老板见状,立刻往后退,企图划出一条楚河汉界,彼此不再有交集。
这俩什么奇葩,皇宫都能打起来,丢脸死了,千万别说他们一起出游的。
毕竟第二次打架,陆阳哲和朱厚照看着他俩,好像欣赏什么表演一样,也无所谓了。
殿庭够空旷,而且他俩只是原地打架,既没有损坏物品,又没有惊扰其他人,更无所谓了。
见打得差不多,朱厚照嘴唇微微一弯,走过去,蹲下身子,“两位,打完没有,要不要继续参观?”
两人呆愣了下,迅速爬起来,整理衣服仪容。
大红衣服被扯得皱巴巴的,头发乱糟糟,脖子上的大金链子差点做了杀人武器。
旧伤未愈,新伤又至。在皇宫做出此等失礼之事,丢脸死了。
他俩懊恼又后悔的表情被在场的人看在眼里,无力吐槽。现在才察觉未免太晚了吧。
整理个仪表仪容磨磨蹭蹭的,在一旁等着的朱厚照无奈翻了个白眼。
转身背对着其他人,他又拿起莫瑶给的锦囊,看了里面的纸条一眼,放好。
纸条上写着:私设项目记得收钱
莫瑶很厉害啊,居然预料到他会增加项目,而且还预料到他摆阔不想收钱,现在留个纸条提醒他。
莫瑶这人真不能小瞧,好像他肚子里的蛔虫一般,啥都猜透了。
再次翻了个白眼,收钱还不简单,不对,他突然想起,他答应过客人进皇宫没有二次收费,这下不知拿什么借口收钱。
唇边突然扬起一抹轻浮的笑意,找不到借口,就创造呗,他就不相信连一个收钱的借口都创造不出来。
此时退到很远的孙老板和赵老板聊起天来,“皇宫虽好,但只能留在脑里眼中,可能一辈子只能来一次,不能落得个实物,留个念想,哪天记忆衰退了,便是遗憾。”
这个说法也引起了陈老板和张老板的注意,仪容仪表也不整理了,赶紧走过去附和。
不同于他们遗憾的说法,他们更加重视,不留个实物,回去和乡亲父老炫耀也没人相信呀。
他们一介商贾,不是达官贵人,皇亲国戚,凭什么进皇宫。
如实说他们跟的是旅游团也不够面子啊。
想到这个,他们胸口好像有股气顶着,浑身也痛,好似上万只虫子在身上啃咬,心肝脾肺,就连骨缝都在痛。
竖着耳朵听他们聊天的朱厚照,瞬间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意,迅速走去,“这个就简单了,我安排宫里最好的画师,以皇宫作背景,给你们作画,这样就能留个念想了。”
极好的消息,他们不禁欢呼起来,连看向朱厚照的眼神都充满了崇拜。
这到底是什么神仙旅行社,每次都能突破他们的想象!
只是听到朱厚照下一句话,他们唇角的笑容就瞬间变得僵硬,沉默了下来。
“你们知道宫里最好的画师不容易请,自然不可能分文不收,自愿原则,如果你们想画的话就报名,一张画五两银子。”
他们有些犹豫,面面相觑拿不定主意。
五两银子一张画,实在太贵了,他们团费才二百文呢。
但是宫廷最好的画师给他们作画,传出去多有面子啊。
陈老板和张老板把心一横,忍着痛意,豁出去了,五两就五两吧,就画一张。
孙老板和赵老板见状,也咬了咬牙,既然来到皇宫,不留个念想也说不过去呢。
反正就画一张,就五两银,花得值!不多花就行了。
四人抢着报名,朱厚照笑意加深,这些鱼儿真好上钩!
笑着走到角落找到一个缩头探脑的小太监,吩咐他找个画师来便走回去了。
陆阳哲双眸微眯,抑制住内心不断升起的疑惑,审视着这个看起来普通,却给人感觉不一般的少年。
“难道找画师作画也是太子欠你的人情之一?”他的声音有些低沉,温润中夹着些许冷冽,在朱厚照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