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初虚弱地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魏南晚那张因寒冷而略显青紫的面孔,她的长发湿漉漉地披散在肩上,然而眼里流露出的担忧和见他醒来的欣喜,他轻咳两声哑着喉咙道:“你……最终还是选择我了。”
而魏南晚闻言,眼里的喜悦转变成了滔天怒火,扬起手便锤了一下他胸口。
“苏瑾初,你疯了吗,你到底在做什么,你大晚上不睡觉的要跳湖自杀?”
这一掌很重,苏瑾初能感觉到喉咙都能感到血腥的味道,但是他却笑了,听出她话中的关切与担忧。
“我想知道你对陆清渊到底有没有感觉,事实上你有,自从他来到之后,你明显心绪不宁了。”
魏南晚听着他说的话,心中感到一种莫名其妙。
“什么意思?”魏南晚怔怔地问道。
苏瑾初撑着身子,优雅淡然地坐直起来,他的表情看似云淡风轻,宛如镜中花水中月,让人抓不住摸不到。
“我只是想知道我对你究竟爱得有多深,所以我要让自己知道结果,原以为这个结果就可以让我放弃了,死心了……”他站了起来,身穿的银色衣衫浸透着冰水的寒意,像是断翅的蝴蝶无法展翅,沉重得难以负荷。
魏南晚轻轻垂下眼睫,也缓缓站起,冰冷的水珠从她的发间滑落。
苏瑾初的眼眸深邃地注视着她,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情,“但是……我发现,原来即使是知道你在意他,即
使我心痛得快要死掉了,但是只要心还在跳动一刻,那对你的渴望与爱意,却一分也没有少,所以你说得对,我已经疯了,呵呵,所以我想也许我就这样死了,一切都可以平息了,只是我想再看你一眼……”
他淡淡笑了,却难掩心中的痛苦与挣扎。
魏南晚听着他的话,有些气急,“苏瑾初,你易容试探我在不在意他,你无不无聊啊,生命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一提吗!居然拿自己的命去冒险,若是我没下去救你那你就真的要死了,你知道吗?!”
“所以,你是在意我的,对吗?还是之前的那些全都是我的错觉?”苏瑾初却突然紧紧握住魏南晚的手,双眸牢牢盯着她凝声问道。
魏南晚用力挣开他的手,怒极反笑道:“你就为了这个罔顾自己的生命吗……很好,那我可以告诉你,我不在意你,全是你的错觉,我不爱你,不爱……”
“那你在认出是我的时候为什么还要来救我呢?既然你不在意我,那你为何要下水去救我,当你觉得我会死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苏瑾初打断她的话,问道。
魏南晚闻言,沉默片刻,只是用着凤眸深深地看着他,启唇道:“你觉得呢?”
“我……”苏瑾初话刚出口,便被一道冷冷的声音打断。
“魏南晚!”
魏南晚一回头,便看见被风拂乱了梅花花瓣随处飘落,一道黑色的身影在黑暗之中踱步而出
,腰带上系着玉佩,随着他步伐的走动,而轻轻晃动着。
他那狭长而深邃的眸,挺直的鼻梁和那浅紫色的唇,是陆清渊,果然是陆清渊!
魏南晚心中一凛,怔怔地看着他。
白天她未曾仔细留意,一段时日没有见他,此刻,在月色的映衬下,她惊觉他的脸色愈发苍白,本就白皙的肌肤,此刻在夜色下,充满着一种透明感。
陆清渊静静地站在不远处,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魏南晚的身上。
明明只是半天没见,但一直被压制住的思念却如同野草般在他心中疯狂生长,那么地想,那么地念……就连背影,都能令他贪看。
突然,一股力道拉过魏南晚,把她的身子半转过来,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她整个人已被苏瑾初揽进了怀里,而他的手,此刻正牢牢地压着她的头,把她的脸摁在自己的胸前。
“不要看,不要看他!”苏瑾初的声音低沉而颤抖,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她刚才看着对方的那种怔然目光,如同冰冷的针尖,刺痛了他。
突然一阵冷艳幽香拂过她的脸颊,魏南晚双瞳一怔,只见下一秒陆清渊便闪身来到了苏瑾初的面前,袖袍一扬,一股强大的罡风便袭向了苏瑾初。
力道将近,苏瑾初便放开了魏南晚的手,反手同样挥出一股罡风。两股无形的气流在空中激烈碰撞,最终消失不见。
“苏瑾初。”陆清渊的声音冷得吓人,一
双眼眸凌厉地扫着自己面前的人。
“陆清渊。”苏瑾初的声线冷冷清清,神情已经恢复如初,美如天上玄月。
魏南晚有些不解的看着这两人,什么状况?
只见这二人剑拔弩张的模样,一触即发。
一银一黑两两相对,弥漫着一种宣战的硝烟对峙。
陆清渊唇角扬起,眼中闪烁着寒意,瞥向了苏瑾初,冷冷一笑,开口道:“苏瑾初,碰她者,死!”
苏瑾初黑眸深沉如夜,“我们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她,是我的。”陆清渊冷冷的说着霸道的话,既然他现在来了,那么无论如何,他都要宣誓主权。
是太想了才会太痛,还是太痛才会太想,陆清渊已经分不清了。
从小,他就知道自己冷情决然,可是魏南晚,这个女人却可以比他更狠更绝,即便他卑微祈求她留下,她依然可以毅然决然地从他身边离开……但他却忍不住去想她。
陆清渊掌中凝聚真气,向苏瑾初挥去,带有雷霆万钧之势。
苏瑾初反手一挥,化解了他的掌风。
一股又一股的气流在对抗,半晌,两人站定,气氛却更加紧张。
苏瑾初清冷的声线响起:“拔剑吧。”
话音未落,空气中响起一声尖锐的破风声,只见苏瑾初腰间白光一闪,一柄软剑从腰间抽出,在空中弯成几个不可思议的弧度,灵敏若蛇。
陆清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宽大的袖袍中滑出一柄黑刃。
望着陆清渊拿刀
的手,魏南晚一怔,呼吸猛然一窒。
而陆清渊却是轻抚着手腕,眉宇间竟带着一丝怀念,那是他曾经伤过的地方,亦是她那时候为他包扎的地方。
“魏南晚,你可还记得这伤?”
他把他的衣袖拉下,露出了右手手腕上那狰狞的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