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们身后,副将与一些难民赶上来,问道:“小子,你没事吧?”
林弛垂下头,回道:“回官爷,我没事。”
副将敛着双眉瞧了他两眼,便道:“下次多注意点,我不希望矿场发生任何意外。毕竟这是圣上关照过的事情。”
林弛一惊,心中暗道,当今女帝竟如此关注他们这些比平民还不如的难民,这真是让他意外,难怪他们的待遇比想象中好了很多。
待副将走后,士兵们又开始催促着众人开始干活。
晚饭过后,众人又被勒令必须沐浴后,才可入帐,于是各位便拖着疲惫的身子去河边清洗,这时林弛发现魏南晚竟然不见了。
他沐浴回来后,仍不见魏南晚,他不由蹙起眉,步出了营帐中,却被守夜的官兵挡住:“夜里不可随意出帐,进去!”
林弛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们说出魏南晚不在了,犹豫片刻他还是进入帐中,躺在床上他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而此刻的魏南晚已回到宫中,首先便进了沐浴池中沐浴后,回到御书房中,但在御书房里竟没有看见太后的身影,便唤来宫女问道:“太后去哪里了?”
宫人们恭敬回禀道:“回陛下,太后娘娘在一个时辰前去了太医院,与御医们研究如何控制瘟疫。”
鼠疫啊,一般的方法根本就不行,据这两日所了解,盛发地便是三安村,说明瘟疫便是从那里传开的,如果不切断源头,切断传
播途径灭蚤必须彻底。
疫区封锁至少十天,要全面开展捕鼠、灭鼠行动,从而从根源上控制鼠疫。
但是三安村现在完全无法取得联系,派去的暗卫亦无半点消息,看来恐怕得自己亲自前去查探才行。
魏南晚微微颔首,随即想到一直在宫中不肯离开的那三位皇子,怎么不见人影?遂问道:“那三国皇子现在在哪?”
宫女们互相对视一眼,随后道:“今日午时柳尚书给太后娘娘带了陛下的口喻,太后娘娘便问柳尚书是哪里碰到陛下的,他便道是在郊外难民安置的地方传来陛下的声音,姜国皇子闻言后便安心了,一直待到方才才离去。”
“那其余两人是去哪里了呢?”
“其余二位皇子似有事急忙出了宫。”
出宫?不知道他们跑哪去了,魏南晚突然有一丝不祥的预感。
……
来到太医院,见众多太医和太后都是一脸的愁眉苦脸,便知他们为了瘟疫一事在伤脑筋。
魏南晚缓步踏进去,宫女们便躬身退至门边。
“参见陛下!”
“晚儿,你回来了!”看到魏南晚出现,太后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她已有几日未曾看见她了,心中担忧,亦挂念不已。
“你们都先下去。”深吸一口气,魏南晚敛住情绪,淡淡道。
朱围毅领命便带着御医们一同退下。
临走之前,时月奉魏南晚的指令将一张关于鼠疫相关与预防措施皆写明于纸上,朱围毅一见便喜不
自禁地离去,开始着手进行处理。
待他们全数退下后,魏南晚敛下双睫,撒下两扇阴影,道:“母后放心,这件事我已有计划。”淡淡说了一句,魏南晚打断太后的欲言有止,又道:“过几天我会亲自前往一趟三安村,在我回来之前辛苦母后处理朝中之事,若有要事便传信给我。”
“什么?!”太后瞳孔一缩,想都没有想就反对道:“不行,要去也是我去,你身为一国之君,身负天下江山社稷,何必以身犯险。”
魏南晚望着太后的眼眸浅浅一笑:“母后,我是你的女儿,难道你就不能多信任我一点?我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太后闻言,全身一震,她知道,任何的困难晚儿都不会逃避,只会迎难而上,她的能力与智慧是无庸置疑的,只是她无法不让自己去担心她。
“晚儿,你的所有决定,母后都是支持的,只是希望你做任何事情都不要撇下母后,自己一个人承担下来,我希望你能让母后跟你一起分担。”握住她的手,太后真情实感道。
“好,那母后就替我守护好舜国吧,我相信母后有这个能力的,让我去三安村之后没有后顾之忧。”她微微一笑,回握住太后的手道。
太后一手抚上她的手,一手擦掉眼角的泪珠,道:“晚儿,你要平安无事的回来!”
魏南晚正要点头,这时,一道气喘急促的脚步由远而近。
魏南晚一怔,
朝着门边望去,便见时月一身夜行衣跃进房中,朝着魏南晚紧急报道:“陛下,其余两国皇子有消息了!”
魏南晚表情一怔,立即问道:“他们在哪里?”
时月咽了咽口气,稍微顺了一口气道:“姜国大皇子听闻柳尚书说了您的消息,随后便遇到了其余两国皇子,他们知道此事后猜想您或许潜在难民营中,便离宫去了,方才难民营中传出疑似有两个贵公子出现在那里的消息。”
“母后,替我处理一下事务,我先出宫一趟。”
魏南晚指尖一紧,莲裙轻摇,便如一道蓝影快速闪出太医院。
……
魏南晚来到郊外,远远便能听见难民营地吵杂不堪,甚至能看见一群难民围成一圈与舜国官兵们扭打在一起。
在营地中心,几十个士兵围成一圈,阻拦外圈的难民进入里面,而在中央位置,两名绝色男子悠然站在其中。
一名优雅矜贵的男子,周围火把的橘光照映在他白皙细腻的肌肤上,带着一种病弱美人的气质,惹人怜爱。
另一名美男子亦不遑多让,那潋滟的桃花眼风情万种,让他多了几分魅惑,美得不可方物。
此时他眼中闪着玩味地看着地上被几个身怀武艺的侍卫死死压住的一名一身染着矿灰的少年。
少年眼中闪着狠光,直直地看着他们两人,咬着牙挣扎着。
“再问你一次,你深夜不顾命令是要去寻何人?”祁时澈的桃花眼中带着冷
意,挥手让侍卫们放开手。
他们犹豫片刻,一松开手,那少年便怒吼一声冲向他们,可是仅踏一步,他便躬起身子,佝偻着身子,拼命地咳嗽,痛苦倒地。
傅奕然拂了拂白皙修长的手,斜睨了地下灰头土脸的人一眼,道:“副将已将所有难民都登记询问过了,只有那名叫蓝晚的人无故无踪了,听闻这几日你与他关系甚好,几乎同吃同住,莫不是这人就是他?”
不知是不是在场所有人的错觉,只觉那名贵公子在说到同吃同住时,似乎有点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