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墨渊望着舒忘披着自己的外套时,嘴角忍不住勾了勾。
随后,看着舒忘和白毅海有说有笑的模样,心里又酸了。
单穿着一件衬衫,裹着冷风,段墨渊朝着自己的车走去。
小助理看着段墨渊落寞的模样心里不禁同情段墨渊。
他忍不住开口,“您这么做完全是在成全白总啊。”
又是送饭,又是送资源,又是送衣服的。
从来没有一个是以段墨渊的名义送出的。
这些好处,这些好感最后都会累积在白毅海身上。
段墨渊这么做的意义到底在哪里?
小助理不明白。
既不能挽回舒忘的心意,也没办法让舒忘对他有好感。
这样做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段墨渊呆滞望着窗外,长睫垂下颤抖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也没有回答小助理的话。
小助理没好气地开口,“段总,要不咱们帮助就直接写自己名字好了,这样子下去舒小姐要是和白毅海……”
在一起了可怎么办。
后面的话小助理没说出来,段墨渊也没注意听。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低头看着相机里面的舒忘。
好一会儿他才开口,嗓音略沉两分,“走吧。”
小助理又气又心疼。
愤愤踩了一脚油门,把车开走。
心里还在骂段墨渊,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段墨渊如此遭遇都是他自己种下的恶果。
既然段墨渊一句话都听不进去,他以后也不说了!
气死他了!
至于,段墨渊会不会听小助理的不再帮助舒忘呢。
结果当然是不可能。
段墨渊在之后的日子里不断给舒忘开绿灯。
在对接娱乐项目时,虽然不明说,但会用行动来表明他对舒忘的态度——行。
只要是舒忘的项目,那都行。
只要和舒忘有关的活动,花多少钱也行。
毕竟,段墨渊不差那点钱。
默默捧红舒忘不算什么。
时间眨眼而过。
三年过去了。
距离和舒忘分手已经五年。
段墨渊这么多年学会了如何做饭、如何照顾整个家。
他的房子里再也没有仆人,他一个人便能把房间打理好。
因为嫌弃房子太大,打扫起来不方便。
他换了一个更小一点的大平层。
买了智能家居给房间进行打扫。
留了一间简约的房间空置在那里。
他想留给舒忘。
明知道舒忘再也不可能回到他身边。
也不可能到他这里来住。
他还是留了一间房放在那里。
这间房不断提醒着自己舒忘不会回来。
又不断给自己希望,畅想着有一天舒忘会回来。
于是,他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布置着这间房间。
像一个精神分裂者般幻想着舒忘会出现。
其实,这三年,舒忘连他梦里也不经常来。
终于舒忘在发布了六张专辑后开了她人生的第一场演唱会。
演唱会的地方很小。
大概和音乐节的场地差不多。
饶是如此也让舒忘准备了许久。
张之源一直跟着舒忘,成为了她的吉他手。
他们如今还没有乐队。
因为演唱会的地方不大,没有必要。
可,正是因为演唱会的地点不大。
粉丝们可以近距离和舒忘互动。
这对段墨渊不是很友好,他不想让舒忘看到自己。
他站在最后面。
拿着相机透过摄像头看舒忘。
这个角度让他觉得安全,不会被舒忘发现。
虽然这个角度已经和舒忘距离很远,但保险起见他还是带了口罩和帽子。
粉丝们看到段墨渊出现大概都知道这位便是舒忘粉丝团里的站哥。
纷纷不打扰对方拍照片。
私下里暗自尖叫。
【啊啊啊,我好像看到站哥了!】
【站哥带着口罩看起来好帅啊。】
【单露出眼睛都觉得好看,不敢想象口罩
【姐妹,冷静!】
关于站哥的讨论到舒忘出来后便结束了。
粉丝们都去看正主了,谁还有心情看站哥。
花钱是过来听演唱会的。
舒忘站在台上也很激动,她摘下耳返听着台下的欢呼,脸上不自觉洋溢着笑容。
她问:“大家今天开不开心啊?”
粉丝:“开心!”
舒忘笑着接了一句,“开心今天就唱Fate!”
话落,音乐声立刻响起。
前奏的鼓点让人振奋,全场忍不住跟着音乐跳起来。
直到,舒忘开口唱了第一句。
全场尖叫,“啊!!!!”
“好好听!我要死了!”
“有生之年系列,我竟然还能听到fate!多少年了,这是多少年的歌!”
“十二年,十二年的歌。”
舒忘在台上唱着,台下的人听着听着便哭了。
她含泪唱着这首歌,大器晚成的她,带着对音乐的信念再一次站上了舞台。
Fate是她的信念,也是粉丝的信念。
后来,她干脆摘了耳返,和
粉丝们一面哭一面感叹舒忘的实力。
不戴耳返原声还这么稳。
好似CD的原音在耳边。
摄像机记录下六千人合唱的场面。
也记录下六千人哭泣的场面。
段墨渊站在台下流泪。
长睫沾在一起,他无声落泪,再抬手把眼泪擦掉。
随后又把呜咽声咽下去。
没有人会注意段墨渊哭泣的模样。
因为所有人都在哭泣。
他在里面不算突兀。
只是他不允许自己哭泣。
在这么多人里面只有他最没有资格哭。
是他扼杀了舒忘的自由和希望。
是他让舒忘失去了唱歌的机会。
让她这么晚,这么晚才迎来人生第一场演唱会。
这么晚才迎来这么高兴的时刻。
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再难看清摄像机里面的人。
他眨了眨眼,好不容易看清了摄像机里面的人,也就是在这时。
舒忘的眼睛望过来,看向摄像头。
段墨渊心里一惊,赶紧按下好几次快门。
舒忘冲他笑了笑,用手擦了擦眼角让他不要哭。
段墨渊的心好似被什么击中了。
四肢百骸微微发麻。
身体和大脑都不受控制,沉溺在舒忘那个甜甜的笑容之中。
比起舒忘的笑容本身,更加让他满足的是她在安慰他别哭。
这胜过了所有的笑容和眼神。
顷刻间卷走了段墨渊的所有悲伤、痛苦。
仿佛这三年来的孤独、悲伤和默默支持都不算什么。
只有此时的舒忘才是真实的人生。
段墨渊的人生好像只有舒忘了。
前面几年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此时,站在舒忘面前,他好像才真正的活着。
她认出他来了吗?
应该没有。
否则她不会这么安慰自己。
舒忘应该只是把自己当做所有粉丝的其中一个一起安慰了。
原来,戴着口罩哭她也能看见。
歌曲唱了一首又一首。
段墨渊站在台下和舒忘唱了一首又一首。
每一首他都循环过几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