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有危险……”
他顺着栏杆转了一圈,发现花船已经被七八个竹筏包围住,根本无路可逃。
跳水?阳春三月,又是清晨,河水冰冷刺骨,且不说这具身子骨能不能抗住冻,最重要的是自己也不会游泳啊。
就算跳下去也会被这些人捞上来,何必多遭一次罪。
“小侯爷,起这么早,怎么不多睡会儿?”
他正在想着如何逃生,背后响起花魁娘子慵懒的声音。
一回身,只见杜娘赤着玉足,打着哈欠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一袭大红色的长裙披在身上,长发及腰,婀娜多姿,妩媚动人。
不过此时他根本无暇欣赏。
“杜娘,这是什么鬼地方?你们的人呢?”
花船乃是醉花楼所有,主要是为了方便像他这样的贵客在湖中过夜,船上一般只配备两名船夫,以及几名丫鬟随行伺候。
“小侯爷,你要找谁?小红,还是春兰?”
花魁娘子以为他还没尽兴,想找个丫头再伺候一轮。
结果她刚问完,便看到了竹筏上的持刀大汉,顿时脸色惊变,但已经晚了。
四周的竹筏已经靠近,十几名凶神恶煞的大汉顺利登上了花船,将他们全部捆绑了起来。
花船上一共有六人,两名船夫,两名丫鬟,花魁娘子,以及他这个老六。
这些歹徒上船时,
六人全部被捆成了粽子,扔在最底层的船舱中。
他观察了一下这些绑匪,一共十四人,为首的是一名黑脸大汉,满脸胡须,样貌粗犷,头上扎着头巾,有几分张三爷的风采。
冷静,不能慌。
这些人是谁派来的?为什么要绑自己?是劫财还是劫色?
呸呸呸——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得罪过的人一个个浮现:
黄员外家的黄四郎?那家伙上次跟原主在醉花楼争风吃醋,被原主踢爆了蛋蛋。
李府的李二爷?原主勾搭过他的小妾。
孙玉?那个穷酸秀才?原主将他最得意的一幅画作撕了,还当街暴打了一顿。
扬州知府韩勉?原主前几天将韩小姐……唉,不提也罢。
城西赵铁匠?这个有点复杂,原主看上了赵铁匠的女儿赵雪,赵铁匠不同意,于是原主用卑鄙的手段把赵家弄破产了,还欠了他一大笔钱。
最后赵雪不得不屈服于他,被她弄进了侯府当丫鬟。
还有彪子……
虎子?……
王麻子?……
……
他越想越多,最后只能放弃。
这个老六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啊……他在心里将原主狠狠地臭骂了一顿。
黑脸匪首安排着手下,放风的放风,驾船的驾船,看守的看守……安排完毕后,匪首提着大刀朝他走了过来。
镇定,不能慌……看着明晃晃的大刀在面前晃悠,他看似镇定,其实心里慌得一比。
“你就是季府的小侯爷?”匪首拿着大刀指着他问。
不认识自己?外地来的?
扬州城不认识这个老六的应该不多,干这一行的,不可能不认识,他立刻判断出这些绑匪应该不是扬州城人。
“好汉,劫财还是劫色,劫财报个价,劫色这边请。”
他朝旁边的花魁娘子努嘴示意。
“顺带劫个色倒也不错。”
匪首看向旁边的杜娘,用刀尖挑起杜娘娇嫩的下巴,露出猥琐的笑容。
杜娘吓得花容失色,赤着的玉足拼命地往回缩。
不过匪首只是猥琐地看了杜娘几眼,便收回了大刀,重新朝着他指了过来。
“阁下身材魁梧,容貌甚伟,一身英雄气概令人敬仰,我季怀安平生最喜欢结交英雄好汉,不如交个朋友。”
匪首还没开口,他立刻一通马屁拍了过去。
“小侯爷的嘴巴还挺利索,不过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说得再好听也没用。”
匪首咧嘴一笑,露出满口大黄牙。
“英雄如此讲义气,更令在下钦佩,不知雇主要英雄做什么?”
“先没收你的作案工具,再取你的性命,最后将你的尸体做成饲料,喂狗。”
匪首猥琐地笑了笑,拿着大刀指向他的两腿之间,便要动手。
“英雄且慢……”
“小侯爷,你今日说什么也没用。”
“对方出多少银子,我出双倍。”
匪首不为所动,手中的大刀继续伸过来……
“五倍。”
“小侯爷,这不是钱的问题。出来混,要有职业操守。”
匪首很有原则,手里的大刀继续靠近,但被旁边的手下一把拉住。
“大哥,五倍啊!”旁边的家伙有些激动。
匪首也有些犹豫,但还是咬牙道:“出来混,要有节操。”
季怀安一看有戏,继续加价道:“十倍。”
“大哥,三思……”
船舱里六七个绑匪全部冲过来,将匪首的胳膊、大腿、粗腰全部抱住。
“大哥,十倍啊!”
“大哥,十倍就是五千两啊。”
“五千两,顶我们干七八年了。”
“……”
几名绑匪七嘴八舌地劝道。
“都闭嘴,我们出来混,要是没有职业操守,以后谁还会找我们?”
“一百倍……”
随着小侯爷一声大喊,整个船舱里变得出奇地安静。
几名匪徒面面相觑,眼神中闪烁着疑惑之色。
“老五,他说多少?”
“好像说的是一百……倍。”
“一百倍是多少?”
“五万两。”
几名绑匪倒吸了口凉气。
黑面匪首也不淡定了,手中的大刀颤抖了一下。
“大哥,冷静!”
几名绑匪以为老大要动手,直接将匪首抬了起来,往后退了三四步,让大刀远离小侯爷的身体。
“大哥,一百倍啊。”
“大哥,干完这一票,咱们就可以衣锦还乡了。”
“大哥,节操也不值五万两啊。”
“……”
几个小弟轮番劝说。
黑脸匪首尴尬地轻咳了两声,将手中的大刀收了回来。
看到绑匪们的态度,季怀安松了口气。
有钱能使鬼推磨,看着黑脸绑匪的节操掉了一地,他慢慢放松下来,也不再害怕了。
第一次体验了一把钞能力,这种感觉还挺爽,有钱人的快乐果然就是这么纯粹。
“这小子能拿出五万两吗?”
“不会是忽悠我们的吧?”
“他爹是侯爷,应该能拿出来。”
“问题是怎么拿到手?”
“先割一只耳朵送去侯府,让他们交赎金。”
“耳朵谁认识?剁一只手比较好。”
“要不阉了他,也算完成了一半的任务。”
“……”
听着几名绑匪讨论着,他刚放松的心又立刻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