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的李皓一通介绍,许半夏这口水都快流下来了,于是在带回李国荣的同时,顺带还打包了两只鸭子回去。
既然李皓和许半夏都去了,李奕自然也免不了要被叫上。
只不过这时候,他还在为怎么还财务公司的钱,而焦头烂额。
再加上每天都得打上两份工作,这个脸色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李国荣虽然之前还对李奕说过重话,但毕竟是做了二十多年的父子,顿时也心疼起来。
正好李皓人也在这,李国荣便让李皓给李奕诊个脉看看。
李国凯一家看病都是西医,对于诊脉这事还是好奇,尤其是诊脉的还是李皓这个熟人。
“大伯,你为什么让李皓给诊脉,他中医很精通吗?”
李明思得问话,同样也是李国凯他们得疑问,齐刷刷得望了过来。
李国荣笑道:“我们在北京得时候,有个邻居是祖传得老中医,李皓跟着他学了两年,算是出师了。
以前我们胡同里面有些感冒发烧的小病,经常让李皓帮着看,扎两回针,基本都能好。”
“李皓还会扎针,这么厉害的吗?”
没理会李明思的感慨,李国凯倒是想起了去北京时,是在大哥家见过一个老中医的朋友。
“大哥,这个石怀之,是不是之前在你家见过,祖上当过御医的那位。”
这些人说话时,李皓就已经跟李奕诊完脉了。
“没什么事,就是有些心脾两虚而已,估计是最近睡眠不足,再加上思虑过重导致的。
明天你有空到我公司,我帮你扎上两针,之后只要按时休息,保证有充足的睡眠和良好的心态就可以了。”
李奕强笑着表示了感谢,他也想有充足的睡眠时间,和良好的心态,可现在这情况,根本就不可能嘛!
相比于有些牵强的李奕,李明思则积极主动多了。
“你也给我诊脉看看,看我有没有什么问题。”
一个也是看,两个也是看,李皓倒也是没有拒绝。
只是诊完之后,李皓笑道:“你啊,眼底发黑,典型的肾阴虚之状,以后晚上好好在家歇着。”
一听这话,李明思当即就不乐意了:“什么啊,你这看的一点都不准,不准。”
可除了李明思以外,其他人除了许半夏和李奕,其他人都很是认同。
毕竟同在一个屋檐下,李明思的活动习惯,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只不过除了李明捷差点被逗笑了,李国凯和张淑媛则是黑了脸。
尤其是李国凯,所以张淑媛赶紧提前开口:“听听你堂哥的话,他总不会害你的,以后晚上不准出门了。”
当着李国凯的面,李明思可不敢顶嘴,只能是小声的答应了下来。
但等李国凯和张淑媛一转头,就开始举起小拳头,威胁起了李皓来。
很快厨房把饭菜给做好,众人就一起上桌。
等吃过晚饭后,张淑媛留着两人在这里住一晚,说是要和许半夏说说话。
这长辈也开了口,李皓也不好拒绝。
说起来也是巧了,在场这几家人里面,李皓自己、李奕还有许半夏,全都是早年丧母,四家人只凑得出这一个妈来。
张淑媛和许半夏要说私房话,李皓也不好掺和,就陪着李国凯和李明捷一起去到了书房,正好聊聊最近的经济态势。
李国荣则是拉着李奕关心起来,问他是因为什么才思虑过重的。
本来这时候李奕要是说了实话,事情解决起来就很方便。
可谁让李奕到现在还记着,当初李国荣说的,最后在帮他一次的话,干脆就撒谎给蒙了过去。
这两边的谈话,李皓大致都能猜得到具体风向。
至于自己这里,就更清晰明白了,在应对这次经济危机的方案上,李明捷依旧是保持着最为激进的态度。
他之前就已经投钱,加入到了索罗斯那帮国际炒家之中,在东南亚挣到了一大笔钱。
所以在面对李国凯奉行的保守政策时,李明捷是非常不屑的。
甚至对于李国凯口中,身为香江人要承担保卫香江的责任,李明捷也是非常不认同的。
李明捷则表示,实力才是王道,他只是想遵循市场的规律而已。
听着这对父子的谈话,李皓也开了口:“保卫香江的,可不光是香江人,还有背后的大陆存在。
如果香江经济真的出现问题,大陆不可能坐视不管的,索罗斯那帮投机分子,是战胜不了拥有大陆支持的香江政府的。
我也建议你,不要跟着索罗斯他们一条路走到黑,免得吃了大亏,就来不及了。”
在战略眼光上,李明捷比起他父亲来,还是要差得多。
李国凯听了李皓的话,当即就能听出,李皓语气中的肯定。
而不像是李明捷,依旧是那一副独断专行的样子,完全就是没挨过揍,这人要是走的太顺也不好,容易跌个大跟头。
这天聊的越来越不投机,很快也就散了伙。
李皓回了房间,等了好一会功夫,许半夏才回来。
等洗漱完,躺在床上之后,李皓抱着许半夏说道:“我二婶的话,你不用太放在心上,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路,你不需要去学任何一个人。”
许半夏有些疑惑,抬头看向李皓的脸,问道:“你怎么知道,她和我说了什么,这么神通广大的吗?”
“我二婶专程把你留下来,还能说什么,无非就是这小两口的相处之道。
要知道二婶在没有出嫁之前,可也是商界的风云人物,帮着其父张百龙,把企业推向了国际市场。
只是后面结婚生子,就开始息敛锋芒,做起了我二伯的贤内助。”
许半夏这才知道,张淑媛和她说的,都是她这一辈子的亲身经历。
她对此是有些感动的,只不过就像李皓说的那样,她不准备做这样的人。
新时代、新面貌,相夫教子终究不会是她的人生目标。
一夜睡去,这在别人家里住着,李皓也是老老实实了一晚。
只不过显然其他人未必是这么想,这第二天都没人来叫。
李皓倒是依旧起的很早,只不过看许半夏没醒,就干脆没叫她。
正好李国荣也放假了,李皓就陪着他打了几圈太极。
等再回来时,李国凯和李明捷已经出去上班了,许半夏才起来。
这一出来就有些不好意思,直接横了李皓一眼,开始埋怨李皓为什么没叫她。
张淑媛闻言笑道:“没事,你就当这是自己家了,想睡多久都行。
而且现在也不晚,你看明思到现在都还没起床呢。”
随后就安排厨房,又端上了早饭,给许半夏吃。
等吃完了早饭,两人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又被拉住了。
“等等有个百货公司的经理,会带些今年的新货过来,你们俩也留下来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许半夏是不太想要的,可是又拗不住张淑媛,毕竟这长者赐不敢辞,就给留了下来。
等了没一会功夫,这百货公司的周经理就上了门。
只是看着这摆上桌子的一堆东西,娴姨的一句话就说到了李皓的心里。
“这一季的东西都好普通,新货都没有打折。”
反正以李皓的眼光,这里面确实没有能看得上眼的。
而许半夏显然也是不太看得上,只是她不好明说罢了。
可周经理就不这么觉得,不住的夸自己的货好,同时也表明了张淑媛是自家常客,东西都是已经打了九折的。
年轻人的东西不着急,张淑媛先让周经理拿出了一双鞋,给李国荣试了起来。
周经理也是亲自伺候,蹲下身子就帮忙给李国荣穿鞋脱鞋。
不过这倒不算辱没,毕竟是演过康熙的人,焦晃老师这气度,就当是服侍皇帝老爷了。
鞋子尺码正好,李国荣穿的也没有问题,周经理当即就给敲定了下来,生怕给推掉了。
拿下了这一单,随后周经理又开始推销了手表、手袋,说许半夏的气质,这个手表正好符合。
虽然这话是有些违心,但娴姨看到自家小姐态度,就知道肯定东西是会买下来的,当即就要周经理多打点折。
周经理闻言当即就诉起苦来:“娴姨,你也知道,生意难做啊,我们跑了几家,也没卖出什么东西。
前两月,就连经营三十多年的大丸百货都关门了,这百货零售业的前景……唉”
张淑媛见状也只能安慰一句:“租金那么贵,生意当然不好做。
好了,手表、皮鞋、皮包,都要了。”
周经理一听这话,当即连声感激起了张淑媛来,随后就跟娴姨一起去结账了。
等周经理一走,李国荣就好奇问道:“淑媛,我看你还挺照顾他们的。”
张淑媛领着几人过去喝茶,同时也说出了原因:“香江从前很多的百货公司,都销售过我们家的百龙皮鞋,这个周经理曾经也帮我们销售过。
我父亲年轻的时候,也是一家家的谈生意,只是没想到,这些传统的百货公司,都先后倒闭了,心里还怪难受的。”
李国荣肯定道:“我知道你父亲是白手起家。”
“我父亲都是自己设计制作皮鞋的,他可是拼命努力经营,才拥有今天的。
我嫁给国凯之后,我们的生意从本地经销发展到了海外市场,这百龙皮鞋也从小工厂变成了大工厂。
家父曾经很自豪的说,六十年代七十年代,香江人的拼搏努力,只要遇到挫折,决不退缩、决不放弃,最能代表香江精神。
只是到了八十年代后,香江人开始投资楼房股票,国凯也开始专业做地产生意,购物天堂的香江变成了投资天堂。”
李国荣补充道:“我店里的人,也在担心香江的前景。”
张淑媛伸手准备倒茶,李皓有眼力见的给接了过去。
喝了口杯子里的茶水,张淑媛说道:“我有预感,这次风暴没有结束,只是刚刚开始。”
相比于张淑媛的担忧,李国荣却是满怀希望:“我在想啊,也许这场风暴,为的就是让香江人,重新找回香江精神。
只要挺过这个坎,风暴就会过去。”
听完两人的对话,李皓也补充道:“二婶,这次风暴动摇不了香江亚洲金融中心的地位,做为中国对接世界的口岸,香江的作用,暂时是其他城市不能替代的。”
同时李皓也在心中默默加了句,至少在十几年内是这样的。
申城要发展到和香江竞争,还需要有些念头才行。
“至于百货业,也只会是暂时萧条,随着大陆与香江的来往越加密切,广阔的大陆市场,会让香江的百货零售业迎来新的巅峰。”
当然,这个巅峰也只是保持了十几年,随后就又开始了衰落。
听到李皓这么肯定的话语,张淑媛不由问道:“你这么肯定?”
李皓当然能肯定了,因为这本身就是实情。
只是要跟张淑媛解释,李皓就得扯上一些数据,来让张淑媛相信,大陆的消费能力是以一个怎样的速度提升。
同时也专门指出了,香江对于大陆的重要性和吸引力,到底在哪。
这下张淑媛就不再迷茫了,干脆借着这个机会,就咨询起了李皓,关于百龙皮鞋以后的经营问题。
李皓果断回道:“当然是进军大陆市场了,最好是直接把生产和设计全部搬到大陆去,那里拥有现如今最丰富、最守纪律的廉价劳动力。
同样生产一件产品,在大陆生产的成本远低于其他地方,而且临近这十几亿人口的庞大市场,也更方便去适应市场变化。
现如今大陆的市场竞争还并不强烈,正是进军的最佳时机。”
只要是说国内好,李国荣都是愿意来帮帮腔的。
张淑媛心里也开始有所动摇,现在百龙皮鞋的鞋厂,主要是在印尼、泰国等东南亚各国。
受到这次金融危机的影响,几乎都处于濒临倒闭的阶段。
为此张淑媛还投入了大笔资金进去,才护住自己老爹的心血下来。
可是一想到要开拓新的市场,首要一个问题,就是领头人是谁。
现有公司的人守成都不足,就更不提创业了。
她自己在家相夫教子了二十几年,也不合适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