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果然不能行差踏错,显然王淳这家伙给自己弄出的多情印象起了作用,这要换做以前,文帝哪会问自己这话。
李皓只能无奈回道:“陛下,我真不是这样的人,要不陛下就安排其他人去也行,三皇子不也还单着嘛,让他陪着凌子成一起,说不准两人都能一起解决了。”听到这话,文帝倒是不怀疑李皓有花花心肠了,可有了新的疑问:“当初雁回塔之事,你可是亲历者之一,你放心让子成与三皇子经常接触。”李皓回道:“臣自然是放心的,凌子成是何许人也,他素来心智坚定,若是不愿与三皇子为伍,岂是见了几次面就能投效的,反之亦然。而且,凌子成一直都是陛下亲自教养,想来对于他的品行能力更是了解,臣这也是信任陛下。”对于李皓的判断,文帝也是表示同意,只是因为信息差的缘故,文帝不知道李皓这是在给凌不疑上眼药。
虽然效果不一定有多大用,毕竟文帝对于凌不疑的偏爱确实太厉害了,但要是凌不疑最终还决定支持三皇子,今日这番关于品行的话,就能多少能在文帝心中留下些芥蒂。
最终文帝可能也是觉得,在对待小女娘方面,三皇子比起李皓要可靠些,所以便打算把事情交给三皇子了,后续就让李皓告退。
成功甩锅之后,李皓还是很高兴的,毕竟别看李皓刚刚说的那么好,可几率这个东西终究不可控,鬼知道凌不疑最后能不能遇上看上眼的,还是交给别人去头痛吧。
凌不疑此时还不知道李皓今日的话,会给他平添多少麻烦,现在他还一心在核查李皓提交的证据,顺带着他还想在里面添加一些自己想要的内容。
因为此时他已经找到了当年霍家军的传令官韩武,从他口中得知了当初孤城之外的瘴气,可能有问题之事。
毕竟按理来说,瘴气这东西对于普通动物的效果和人是一样的,不存在区别对待的问题。
可在当年孤城,进入瘴气探查的斥候全部被毒死,他们所骑的马匹却又都安然无恙,这就不符合现实了,而那些斥候又都是小越侯所派,这就不能不让凌不疑怀疑,小越侯在当年是不是有些见不得人的心思。
正巧这次凌不疑在追查的时候,发现在这伪币桉的背后,还有着小越侯的手笔,便想着趁此机会打击小越侯,以此把他拖入泥潭。
只有这样,凌不疑才有机会从小越侯口中查证当年的真相,只是在此之前,凌不疑还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找李皓谈话。
因为凌不疑不相信,自己现在能查到的事情,为何李皓会查不出来,明明都已经把文修君和小乾安王查了个底掉,却偏偏没有相关小越侯的内容。
而在袁府中,李皓听完凌不疑的质问后,不急不缓的说道:“关于小越侯的事情,我确实是知道的,只是做事总要循序渐进才行,一下子打击面太广,陛下不会同意的。”说完便吩咐下人把提前准备好的东西拿了上来,李皓早就猜到凌不疑为此过来,所以事先就准备好了。
凌不疑接过以后便一一查看,最终确认这些都是小越侯在伪币桉的首尾,比自己查知的都要完善的多。
而也就在凌不疑看这些东西的时候,李皓说道:“这些东西你等会就可以带走,但我还是想劝你一句。把小越侯牵连进这事,也就意味着把越氏给拉进泥潭了,再加上本就关联乾安王一脉的宣氏,你总不能让陛下一次性把两家外戚都给处置了吧。这不现实,最终只会让陛下本该打出的板子,最终是高高抬起、轻轻放下。”对于李皓的劝说,凌不疑何尝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可为了能尽早查得孤城真相,他只能先试一试了。
而且就算不成功,至少也要让文帝知道小越侯的错处,因为凌不疑明白文帝心中越妃的重量,除非小越侯犯下谋逆大罪,否则一次性将小越侯拿下的可能本就渺茫。
倒不如在文帝那里慢慢积累小越侯的罪状,积毁销骨之下总能让文帝对他厌弃,而且越妃到时也不好再庇护于他,那时便是凌不疑的机会。
所以在拿到这些罪证之后,凌不疑便要起身离开,只是在离开之前,最后问了一句:“你没有把这份证据直接交给陛下,目的真的那么简单吗,据我所知,袁家与小越侯的生意往来,很是紧密吧。”李皓闻言只回了一句:“挣钱的买卖谁不想做,袁家的生意从不缺合作伙伴。”凌不疑点了点头,便径直离开了,此行他不仅拿到了自己想要的证据,也从李皓这里了解了袁家的态度。
回去之后,凌不疑在重新将证据整理完善之后,便带着去找文帝汇报了。
而后的事情也正如李皓所说的一样,在了解事情的所有经过之后,文帝没有对这事进行深究。
只是收没了寿春的铜矿,圈禁了文修君,至于王淳也以失察之罪,给予了王淳罚俸降低食邑的惩罚。
而后又应允了小乾安王上疏自辩,这相当于是给了小乾安王推脱责任的机会。
而事实上,小乾安王也确实是这么做的,只是这个推脱的手段略微显得低劣了些,直接就把所有问题都栽到了文修君身上。
果然这是真不把这个亲姐姐放在眼里,而且脑子也不灵光的家伙,要说文帝都已经松口成这样了,你随便丢几个无关紧要的外人,把这事湖弄过去不就得了。
何至于为了所谓的万无一失,就非要把文修君给抛出来,平白把人心也给失了。
当然这里面不包括文修君本人,因为她到最后还在帮小乾安王找补,说他这是为了顾全大局,意图后续。
所以在最后,文帝又加重了对文修君的处罚,剥夺她的封号,彻底将她安置在城外的一处庄子上,从此不得离开。
至于小越侯这边,文帝虽并未指出他与这桩伪币桉有关,但还是找了个借口,收回了他的一部分食邑,以作警告。
要说这些还算是常规,还在大家接受范围的话,后续王淳以戴罪之人的名义,向彭坤商议退亲。
而彭坤对此也没坚持,毕竟现在文帝不愿牵连这事的态度,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而且他本来就没见过王姈,也没什么执念。
本来这事到现在都还算是正常,可当文帝下旨给李皓和王姈赐婚,允李皓以平妻之礼迎娶王姈的时候,在朝中可是引起了一片震惊。
毕竟这年头纳妾的多了,可一夫双妻的却也只有文帝一人,本来这种违反礼节的事情,到时就有很多大臣为此不满。
只是后面时间一长,再加上文帝的刻意含湖,此事的才慢慢的在群臣中澹去。
结果现在突然又有一人冒头,那些反对此事的臣子立马便想起当初的事。
心想上回是因为对象是文帝,所以才导致他们发挥有些失常,这次竟然还有人想破坏礼仪,就必须要进行严厉批判,其中就以那位左御史跳的最凶,一定要文帝收回成命,并严惩李皓。
文帝在面对群臣弹劾李皓之时,一言不发,既不帮李皓出头,也不顺了那帮人的意来斥责李皓,纯是一个坐等看戏的状态。
没办法,李皓也就只能来赤膊上阵了,反正这都城中的官员有一个算一个,表面上看着是光鲜亮丽,可谁暗地里没有点腌臜事的。
文帝不愿意用这些事来做文章,是因为他要自持身份,毕竟君臣有别,若是他用这种手段,无疑是把自己的位格拉低了,到时他便会陷入到与臣子无限制的对斗中,从而失去超然物外的地位。
但李皓就没这个顾虑,毕竟大家身份相当,别人能干的事,李皓就能干的更好。
另外除了那帮反对的人,李皓在朝中也不是没有人相助的,不说李皓几次征战结识的诸多将领,就单以袁、曲、梁三家在朝堂的人脉就够了。
没错,这次三家已经统一了意见,会在这件事情上支持李皓,其中袁、梁两家不说,作为和李皓血脉相关的两家,他们这件事上本就不坚定。
而曲家这边还真得感谢曲冷君帮忙,是她主动去信表明态度,并在后续一力促成自家父兄答应的。
当然,曲家虽然最终也是答应了,可却也提了一个条件,那就李皓的承诺,自己的嫡长子必须是曲冷君所出,并以此言在宗祠中立誓。
为此,李皓那行动不便的大舅哥也受累从河东动身,赶来了都城,确认曲冷君那边并未被威胁后,就开始亲自督促李皓立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