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小葵以为脸上没伤,但第二天起来,她还是对着镜子“哎呦”了一声。
嘴角淤青了。她碰了碰嘴角,‘嘶’了一声,想了想,她翻出遮瑕膏,在淤青附近涂了涂,让它看上去没那么吓人。
今天早上有门专业课考试。她背上包匆匆出门了。
经过物理学院的时候,她往那边瞄了一眼。她没记错的话,陆匀今天也有考试。
看了一圈,没有看到陆匀的身影,反倒因为没看路,和人撞上了。
那人手里的书‘哗啦’一声掉了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舒小葵手忙脚乱去捡书,比她更快的是一只修长白皙的手,然后她感觉自己的胳膊肘被拖住了,站了起来。
方嘉信站在她面前,叹了口气:“走路还是这么冒失。”
舒小葵以前有在他面前走路撞树干上的经历,特别糗。闻言,她讪笑了两声,挠了挠刘海。
“你脸上怎么了。”方嘉信忽然凑过来,眉毛拧了起来。
舒小葵吓了一跳,忙拉开距离,说:“睡觉不小心磕到的。”
方嘉信还是拧着眉,不说话。
舒小葵只好转移话题:“今天天气真好啊。”
“……”
得了,还不如不说话呢。
“在哪里考试。”
“你们院。”
“走吧,一起过去。”
舒小葵背着书包,并肩走在方嘉信旁边。
“吃过早饭了吗。”
舒小葵:“还没。来不及了,打算考完再吃。”
方嘉信皱了皱眉,声音有点低:“你有低血糖,不吃早饭怎么行。”
又被训了。
舒小葵乖乖认错,没吭声。
“哪个考场。”
“什么?”
“你在哪个教室考。”
“B214”
方嘉信“嗯”了一声:“你先过去,我等会来找你。”
舒小葵不明所以,看着方嘉信在前面拐了个小道,往医学院另一边去了。
林知春狠狠吸了口牛奶,发出响亮的‘咕嘟’声。他把空牛奶瓶扔进垃圾桶,从窗边走回来,拍了拍陆匀的背。
“陆匀,跟你说个事。”
陆匀在电脑上敲东西,闻言头也不抬:“什么。”
“我弟妹被人拐走了。”
陆匀:“……”
“自己看窗外。”
陆匀瞥了他一眼,起身走到了窗外。一眼就看到了舒小葵和方嘉信肩并肩走在一起的画面。
他摸了摸兜,掏出一根烟放在嘴里,想起这是实验室,又放下了。
他看了很久,直到画面里的两个人都消失在视野里,他才一语不发的走出了教室。
“别忍着,想哭就哭吧。”
“林知春,你很闲?”
林知春求饶似的抬抬手:“我忙着呢,哎,懒得管你们,情情爱爱的,无聊。”
林大神发表完言论,打算回去沉浸在美妙的数学世界了。余光瞥见陆匀往楼梯那走,他喊了一声:“你怎么走了——”
陆匀头也不回,挥挥手:“考试。”
林大神瞪圆了眼睛:“考试你怎么什么也不带啊?!”
上课铃快响的时候,舒小葵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她从复习笔记里抬头,是前面一个不认识的女生。她一脸看八卦的表情,挤眉弄眼:“舒小葵,门外有人找。”
舒小葵站起来,从教室后门出去了。
方嘉信站在走廊上,手里提着一袋东西,他走过来,把袋子给她:“先吃点东西再考。”
舒小葵接过袋子一看,里面是蒸饺和牛奶。
“你去食堂了?”
食堂离这边可有点远啊。
方嘉信的确是小跑来的,平时一丝不苟的发型有些凌乱,喘气也有点急,他脱了羽绒衣,里面是一件浅灰色的毛衣,整个人很深邃,温柔。
“我走了。我们教室在楼上。”
舒小葵笑了笑:“谢谢你啦,嘉信。”
回到教室,前排的女生扭过头,好奇地问:“你男朋友?好帅啊。”
“不是。那是我哥们。”
女生:“……”
考完试,回寝室休息了半天,睡了个午觉,醒来差点分不清东西南北。
舒小葵抓过手机一看,17:35。
昨天复习到凌晨两点,怪不得白天那么困。舒小葵打了个哈欠,手脚无力地下床,去浴室洗了把脸。
明天还有考试。
她打算晚上去图书馆呆着。
收拾好东西出门,她边走边打哈欠,两眼冒着泪花,冷不防手臂被人抓住了。那人的手冰冰凉,冻得她一个激灵。再看到对方冰山似的脸,她又一个激灵,彻底醒了。
“陆匀,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陆匀的脸更冷了。
完了,好像说错话了。
陆匀拉着她,两人站在一棵光秃秃的梧桐树下。来来往往人挺多的,陆匀不耐烦被人像猴子似的盯着,拉着舒小葵走远了几步。
“你说我跑这儿干什么。”
舒小葵立马笑开了:“哎呀,我这不是看到你太激动,口不择言了嘛!”
看着她的笑容,陆匀连日来的疲惫和阴霾也散去很多。
他拉起舒小葵的手,低声问道:
“有没有想我。”
两人确实好几天没见了,一个忙着复习考试,另一个忙着做实验做项目加复习考试。舒小葵不是一个很黏人的女生,这几天里她的确会想他。但被他用这么平淡低沉的声音说出来,舒小葵忽然就忍不住了。
“想。”她的声音也放低了,软软的,还有点委屈。“很想……”
陆匀抱住了她,他抱得很紧,舒小葵的脸贴在他凹陷的锁骨那儿。
她抬起胳膊,回抱住他。
两人就这样抱着,一时间谁也没说话。舒小葵侧过脸,贴着他温热的胸膛,听他有力的心跳。
咚。咚。咚。
好像比平时要快一点。
她闭上眼睛,舒服地在他怀里拱了拱脑袋。陆匀一只手放在她头发上,听到动静后,低低笑了声:“你是小狗么。”
舒小葵:“……”
她决定假装没听到。
陆匀低头,嘴唇碰到她的耳朵,叹息似的说了声:“我也很想你……”
酥麻感从耳朵根迅速传到全身,舒小葵的耳朵火辣辣地烧起来,心尖发颤,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人,绝对,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