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磊过两天就要乔迁新居。
他端着咖啡，步态悠闲地来到李清文的办公室。
李清文正在批复手里的文件，头也不抬地拒绝道：“江部长应该已经看出来，我没时间啊。”
江磊坐在沙发上，目光落在李清文认真的脸上：“有件事儿一直没跟你讲。”
李清文“嗯”声回应。
“你表妹……”江磊缓缓开口，琢磨着怎么说得好听一点儿，“她纠缠我好几个月了，我希望，你可以劝劝她。”
表妹？
李清文停下笔，合上文件，不太明白地看着江磊，这个时候表妹应该在国外留学才对。
“她在哪儿？”
江磊摇头：“我只知道她还在黎城。”
李清文掏出手机，当着江磊的面就给小姑打了个电话确认，小姑说子璇已经去了国外念书。
要不就是小姑还蒙在鼓里，要不就是江磊在撒谎。
挂断电话，李清文问：“她之前的电话停机了，你能找到她吗？”
江磊：“这样吧，晚上我约她出来吃晚饭，到时候你也过来。”
夜幕降临，金融大街上的一家茶餐厅里，江磊坐在窗边点了几道菜。
不一会儿，王子璇身穿白裙子出现，精神饱满地冲江磊笑道：“你怎么会主动约我，是想通了吗？肯做我男朋友了？”
江磊没有应声，目光落在前面的一张桌子上。
王子璇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与李清文四目相对。
李清文真的看到表妹出现的那一刻，身上的厌蠢症发作起来，要不是亲耳听到子璇说出这种话，她根本不信表妹居然纠缠江磊。
“你没去国外的事儿，要我告诉小姑吗？”李清文脸色严肃。
王子璇一脸僵硬，瞪着江磊：“你出卖我？”
江磊轻轻叹气：“之前就跟你说过，我们不可能，是你非要纠缠，我只能这么做。”
王子璇撞开李清文，掉头往外走去。
李清文追上去。
街道上，纸醉金迷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十字路口红绿灯前，滴滴声，交通声，口哨声，车满为患。
“子璇，我是没什么资格管你，但是今天我不管，刚刚站在你面前的就是小姑。”李清文将她一把拽住。
王子璇奋力甩开她的手：“你又想说什么，说他当初是故意坑害我违规？可事实是我因此赚钱了，我几个月就赚了三四十万！”
“很光彩吗，你还说得出口，那怎么不继续？怎么会被开除？这也叫赚钱的话，你看那些吃牢饭的哪个不冤枉？”
李清文满脸不可置信：“教你赚这种钱的人，你不看清楚他的真面目，你还爱上他？”
王子璇咬着牙，吼道：“那你打算怎么做，告诉我妈？”
李清文劝戒道：“离开江磊，你在国内的事儿我会当作不知道。去不去国外，你自己选。”
王子璇冷笑，一声不吭往前走去。
李清文：“下次再让我看到你找江磊，我就直接告诉小姑！”
王子璇站定，回头瞪着李清文，随后消失在人群。
楼上窗户边，江磊时刻觑着大街上的人影，掏出手机给李清文打去电话：“你表妹之前搬家的时候许多东西都放在了我那边，现在我也要搬家了，你看怎么处理？”
李清文：“什么东西？”
江磊：“一些衣服，我看吊牌价都挺贵的。”
李清文顿了顿：“等会儿去你家，东西我取走。”
正要回店里，远处开过来一辆熟悉的车。
老钱落下车窗，跟李清文打招呼道：“太太，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我看错了。”
半年没见，老钱觉得太太身上似乎有股劲儿，看着不像以前那般柔弱了。
连目光都要比从前犀利，李清文纠正道：“老钱，好久不见，我现在是李清文，不是太太，下次叫我小文。”
老钱点了点头。
李清文漫不经心地瞥了眼车后座，很随意，也很迅速，快到自己都没察觉到脑子里的某些想法。
老钱却还是告诉她：“二少爷在里头吃饭，刚才通知我过来，这会儿应该是要出来了，太……小文你等一等。”
“我等他干什么？”李清文没好气，转身就往店里走去。
江磊见她没心情吃饭，吃了几口就结束了用餐。
两人直接开车去了湖滨花园。
到了江磊所在房子的大楼楼下时，李清文脑袋钻出车窗：“还请江部长上去拿下来。”
江磊笑着走近她的车：“我一个人怕是要下两三趟。一起上去吧，你也见见我家的小可爱。”
之前听子璇提起过，江磊养了条漂亮的拉布拉多犬。
有什么好看的，她家自有吉娃娃。
但也不好让人家驮着东西下来两三趟，李清文到底是拿着包从车上钻了出来。
电梯沉默地上升，静谧而狭窄的空间让人有些不适。
江磊突然说：“其实，我有很多次都在想，一直拒绝你表妹是不是太自视清高了，毕竟，她长得有几分像你。”
李清文听到这话，拿着包的手捏紧了几分：“江部长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吗，我一直很欣赏你，如果文副总肯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我会死而无憾的。”
李清文侧身看他一眼，面上平淡。
“最近黎城的男人都这么说，你知道我是怎么回绝他们的吗？”
电梯门叮一下打开了，江磊出来电梯，一边问：“你怎么回绝？”
李清文微微一笑：“我说，要是没有我前夫那样的条件，就免谈。”
正在按密码的江磊脸上闪过一丝阴狠，但是很快恢复浅笑：“你要这么说，是不给我机会了。”
门一打开，一条毛茸茸的大型白毛犬就扑到了江磊的怀里，江磊将狗子挪开，提醒李清文不用换鞋，自己却换了鞋子。
他径直走到茶几处，拿着茶壶去了厨房。
水流声响起来，李清文环视着屋里的环境，干净卫生，宽敞明亮。
她并不想审视和评价，只好催促道：“你还是先把东西给我吧。”
江磊拿着水壶出来客厅，开始烧水：“你先坐一会儿，喝杯茶。”
“我还要赶回公司去发个报告，茶就不喝了。”
“文副总难得光临寒舍，不喝口水怎么行，再说，也耽误不了多久。”
很多时候光是在脑子里想是一回事，实际上发生的又是另一回事。
李清文想的是上来拿了东西就走，不会停留，但实际上在江磊提出一些无可无不可的事情时候，拒绝就显得很困难。
李清文在沙发前坐下，拉布拉多犬像个好奇宝宝一样朝她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