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人还在医院,这几天还要再做一次全身检查,没事儿了才可以出院。
当周锡祥拿着华宇副总的任命文件到医院后,果然遭到老太太的强烈反对。
老人家还是咽不下这口气,眼看着儿子卸任董事,华宇股权流失,她实在是死也不能瞑目。
周锡祥规劝了几句:“其实,清文现在能够回来华宇,对华宇的发展来说比她去任何机构都好。”
“她造不起什么势,去哪里都一样,拿着股权最多得些分红罢了。”
老太太心里算计着,面色严肃道,“我不能原谅的是她突然出现在股东大会上,弄得周家的颜面荡然无存!”
周锡祥在电话里告知了李清文这个结果,跟她说奶奶还需要一阵子时间来消化。
李清文明白,老太太不点头,这事儿就不会有结果。
华宇银行的热度刚刚消停下来,周永安在海外独立掌管的华云投行突然上了新闻——华云投行在纽约证交所成功上市。
一时间周永安的名字被各大搜索引擎点爆,国内外的金融圈都在谈论这位华尔街新贵,论他的惊人业绩和激进的市场策略。
新闻从手机屏幕上自动弹出,李清文想不注意都难。
照片上他身穿矜贵的西服,内搭白衬衫,笑容贪婪,却十分魅惑。
不知道他有没有关注到最近华宇银行的动态。
自从把他的联系方式删干净后,真就没有半点消息。
李清文又一次提着水果篮到了医院,医院里只有兰姨在陪伴老太太。
人年纪一大,外表看着都让人心疼,更何况现在还住院。
李清文在告知来意后,轻易地就被允许进了病房。
老太太坐在床头,一头银发披散在身后,形容憔悴:“什么股权调整?”
李清文递上去一份材料,老太太看了一眼,是周永安名下的财产因为离婚的关系,要全数分给李清文,其中包括他在华宇2的股权。
眼看着老太太要动气,李清文马上说:“您稍安勿躁,我现在是来跟您商量的。”
老太太看着手中来自财产公证处的财产分割文件,看了眼合同时间和日期:“永安,真是我的好孙子,都准备离婚了,还特地去处理离婚财产的分配。”
李清文:“这个只要我不处理,它就还是永安的。”
“你的条件?”
“让我回华宇,同时,您答应不再干涉公司事务。”李清文说。
老太太哼笑一声:“我要是不答应呢?”
李清文分析道:“如果这2从周家股权中剥离出来,那我将有32的股权,同时周家就只有323的股权,我想只要有人想对华宇搞破坏,都会想办法把我扶持为第一大股东,到时候周家的处境就不用我说了……所以我来和您商量。”
老太太才要动气,让她最后一句话又压了下去。
老太太根本别无选择,她是一定会这么选的,2的股权不是说不要就能不要的:“你为了一个职位,真的舍得?”
李清文:“没有得,就谈不了舍。”
老太太一下没了话,抬眸深深地凝她一眼,明明手中有这么好的牌足以对付周家,她为什么不用?
不是一心要为她那个外婆证名吗?
不把华宇赶尽杀绝吗?
李清文离开前,被老太太喊住:“你有空给子衿打个电话,找找她,她不来看我不要紧,现在春生去了山上,每天吃着斋饭,她难道也不去关心关心吗?”
不太明白老太太的意思,李清文还是应了下来。
等真的给罗子衿打电话才知道,她是任何人的电话都不接,难怪老太太都肯伏低让她试试。
没有打通电话,李清文给周锡祥打去电话,问了他外婆家的地址。
周锡祥却告诉说:“妈这会儿估计没在外婆家,就算去了也应该出来了,要不然这些天华宇发生这么多事儿,舅舅他们就会打电话来问。”
李清文问:“那你知道她有可能去的地方吗?”
周锡祥给李清文发了一个地址:“妈年轻时候离家出走,都是去这个地方。”
地址在黎城,靠近黎城边缘的一个村庄。
李清文看了眼时间,现在出发,到那边差不多就是晚上。
没想到婆婆看着这么乐观的一个人,气性蛮大的。
两个小时后,李清文的车停在一片空旷的地方,从车上下来直奔有灯光的地方。
她打开手机相册,找到为数不多的罗子衿的照片,询问了当地的村民。
罗子衿已经吃完晚饭,正在长着青草的小溪边,坐在竹椅上,手里拿着一根钓竿,额头上绑着一个手电筒。
几个小孩拿着捞杆,等罗子衿的钓竿一拿上来,就捞住钓上来的小龙虾。
孩子们高兴地哇哇叫着:“又是一只大龙虾!”
李清文的出现显然吓了罗子衿一跳,她没想到李清文会找到这里。
把钓竿和扔给孩子们,罗子衿把手电筒摘下,拿在手里,收起稚气,恢复成熟。
“罗阿姨,你怎么不接电话?”李清文措辞了一会儿,喊道。
罗子衿一听她疏离的称呼就叹了口气:“我玩够了会回去的。”
两个人走在漆黑的田野上,村里的天比城市要黑的多,李清文说:“家里都很关心你,我们明天就回去吧。”
“关心我,关心我怎么会是你过来?那个告诉你我在这儿的是谁,他怎么不来?”
罗子衿想起年轻的时候,周春生总会赶到这儿来,这一次都快一个月了,他居然还是没来。
她已经想好了,在周春生来之前,她会一直在这儿等,他要是一直不来,她就在这儿过一辈子。
“大哥他忙您是知道的,也走不开,周爸爸因为我……卸任董事长后他就去了山上。”李清文说。
罗子衿扭头:“老太太不是住院去了吗,他怎么没陪在病房?”
这一家子都在想什么,“老太太的病情……很严重吗?”
老太太生病,她作为周家儿媳撒手不管,心里头已经有愧,时间拖得越久,罗子衿越是不敢回去面对这件事儿。
“老夫人情况稳定,是她让我喊您回去的。”李清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