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生日宴,来了近大半个黎城金融圈的人。
佟晓虽然没找到咪咪,却见了不少帅哥,加了一堆微信。
不远处,郭弛风正在跟周锡祥交谈,恭祝他迈入三字头门槛。
年龄对周锡祥而言,从来只是串数字,牵引不了什么情绪。
有朋友曾经给他发来一个链接,让他测测心理年龄,调侃他肯定超过六十。
最后他把八岁的截图发过去,朋友硬生生挤出一句:你题目瞎选的吧,这不可能!
佟晓转身看到郭弛风和周锡祥,又迅速扭过脸,从包里掏出镜子,简单整理了下仪容,最后拽拽衣服,转身淡定地朝他们那儿走去。
郭弛风瞅着佟晓的肚皮,心直口快道:“你会不会吃太饱了?”
佟晓闻言立刻吸了下肚子,冲郭弛风皮笑肉不笑地嘿了一声,你有事儿吗?
然后矜持地看向周锡祥:“周先生……上次您在沪上帮了我那么大忙,不知道我老板有没有感谢您啊?”
周锡祥盯她一眼,女孩身着淡红色长款薄裙,外边套一件浅色呢子大衣,下身显得有几分单薄。
他淡淡应道:“驰风说过请我吃饭,但我太忙了。”
郭弛风闻言惭愧道:“我正想说这个事儿,要不是你,沪上那客户我们赤峰建设还真搞不定。”
佟晓不爽地瞪一眼老板,心中叽歪,都多久前的事儿了,连个人情都还不掉,有什么用。
她看还是她本人当面感谢吧。
佟晓说:“那个,周先生,我前阵子有加您微信的,您方便的话要不通过一下?如果您没时间吃饭,我给您发个红包。”
话刚说完,郭弛风啧了一声:“锡祥还能缺你那几块钱啊?想加微信直说。”
佟晓真的希望姓郭的会读心术:你有事儿吗?
暖阳下,微风携着丝丝寒意拂来,把佟晓的脸颊吹得越来越鼓。
周锡祥目光带着浅浅笑意:“我已经通过了你的好友申请。”
“啊,真的吗?”佟晓立刻掏出手机。
“你还给我发了消息。”
佟晓狐疑地看着他:“是吗?”
周锡祥:“你说,留意我很久了。”
一道闪电哧溜一声,正中佟晓大脑,什么???
她讪笑解释:“那是,是我跟你寒暄,只是打招呼哈。”
完了,上次玩真心话大冒险,她到底把那句话发给哪个人了呀。
周锡祥不动声色:“佟小姐和人寒暄的方式很特别,特别地……让人害怕。”
佟晓:“……”
再也待不住,佟晓说自己还有点儿事儿,夹着尾巴慌忙逃了。
郭弛风盯着那道如穿云之箭般迅速消失的身影,对周锡祥说:“她帅哥微信加太多,估计是把你搞混了。”
周锡祥捧起酒杯凑到嘴边,面色平静。
佟晓躲在后院踢了踢墙,郁闷地搜索着聊天记录,最后发现Joe就是周锡祥。
怎么会这样,自己那句开场白,实在太让人尴尬了。
玩游戏那天对方没回消息,她也早就忘了这事儿了。
佟晓噼里啪啦敲着手机,反复编辑又反复删掉。
算了,还是不打扰了。
等等,刚才说好了要给他发个红包的。
沪上的这个案子她估摸着能拿到一万多奖金,于是爽快地给周锡祥转了五千块。
“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
一道声儿将佟晓从漫长的丢脸回忆中拽回到现实。
佟晓转身一看,就是这个罪魁祸首让自己发的!
余子敬看她莫名其妙瞪自己,打了个激灵:“你跟谁来的,我嫂子带你来的吗?”
佟晓现在真想掐死他:“你管我。”
余子敬上下打量佟晓一番,夸赞道,“比上次穿得漂亮,把外套摘了吧,会更好看。”
佟晓为了自己能配得上这么高大上的生日宴,已经是要风度不要温度,豁出去了,要是摘掉外套,那她可不得把人家的生日宴变成自己尸体的案发现场?
佟晓朝余子敬招手:“你过来。”
余子敬懵懵懂懂的,乖乖朝她走去。
佟晓踮起脚,迅速伸手,探入了余子敬的后脖颈。
——好冷。
——好暖和。
“你……”余子敬连连后退,一时间纠结应该说她放肆,还是应该震惊她的手怎么这么凉。
佟晓瞪着他:“还让我摘外套吗?”
不想搭理他,佟晓自顾往前走去。
余子敬正要追,在拐角处堪堪刹住车,扭头就跑。
“站住!”余晓虎气沉山河地一吼,声如虎啸。
余子敬被声音点穴,一动不动,左思右想后垂头丧脑地转过身,喊道:“爷爷。”
余晓虎板着脸,瞪着虎眸走上前:“爷爷,哪个爷爷,阎王爷?你个臭小子,翅膀是真硬了!”
余子敬苦着脸乖乖认错:“爷爷,对不起。”
远处周永安挂断电话时,正好到这一幕,甚是欣慰。
他朝屋里走去,瞥一眼下棋处,又走去席间拿了个碟子,仔细挑捡着李清文爱吃的食物。
因为赌注,这把棋李清文下的时候精神高度紧张。
上一把她想的是输了也没关系,输就输了,当是请长辈笑纳见面礼,可这一把她必须赢啊……
周春生那么想要原始股。
李清文盯着棋盘太久,眼睛逐渐开始干涩泛酸。
从棋盘的局势上看,刘叔那边逐渐显露出弊端,多支部队无法动弹,被李清文的部队困住手脚。
因此,刘叔走每一步棋的时间越来越长。
李清文移动炮台,和小馬形成围困之势,将刘叔的将困在一方净土里,随后用車攻下刘叔仅剩的一个炮台。
刘叔瞥李清文一眼,他的手脚一齐被斩断,独留两匹飞不过楚河的小象有什么用呢。
四面楚歌。
苍劲有力的手摸摸兵,摸摸馬,举棋不定的样子弄得旁观者都跟着心力交瘁。
有叔叔催促道:“老刘,认输吧。”
刘叔现在没心情跟这帮人搭腔,右腿开始不受控制地抖颤起来。
都说旁观者清,老刘的阵营大势已去,在输了炮台后早就回天乏术,再磨蹭下去,无非是死得晚一点。
果然,没一会儿,李清文便利用車和炮形成掎角之势,将刘叔斩首于馬蹄之下。
老刘感觉有些恍然,耷拉着脑袋沉默半晌,抬头,面色凝重。
旁边的叔伯们不再吝啬对李清文的称赞,争先恐后地想入下一局。
有人伸手将老刘拉起来,鸠占鹊巢。
老刘一身冷汗。
李清文不想再下,也站起来,可对面的叔伯却不放她。
这时候,周永安的声音响起来:“清文都陪你们玩这么久了,还玩,让我先给她喂口饭。”
说着就将李清文拉出人群,拽走了。
刘叔看着消失的人影,走到沙发前,腿脚发直地躺在沙发上,强撑着挤出一个笑容:“得,是我小看了你这儿媳。”
周春生如沐春风:“都说了,你下不过她,非要打赌。”
刘叔哑口无言。
周春生掏出手机给秘书打了个电话。
刘叔在一旁听着,脸上青红皂白:“老周,你也不用这么急吧,现在就让人送合同来。”
周春生端了杯茶递给他:“这事儿早该办了,拖我这么久。”
刘叔一阵胸闷,想装病就医,想想还是愿赌服输。
“你这儿媳,是有点儿实力,但也不是没输的可能,你刚才真甘心让永安叫我爸啊?”老刘忿忿问道。
他知道,老周在这件事儿上从来就没松过口。
周春生得意道:“就不可能输。”
刘叔吃噎,啧啧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