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文在上大学期间,经济条件差,穿着朴素,三餐精简,大家都知道她家经济困难。
周锡祥作为跟她在同一个俱乐部的成员,跟她接触的多,对她窘迫的经济情况更是看在眼里,所以在得知家里弟弟的家教又走了一个的时候,他向李清文抛出橄榄枝。
当时李清文正苦于奶茶店的工作赚不到多少钱,想找份家教或者销售类的兼职。她接过周锡祥给的号码,就给罗子衿打了电话。
初见罗子衿的时候还是个夏天,李清文身上只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干干净净的样子,小家碧玉一样。
她没想到周锡祥向自己推荐的是户大户人家。
一见面,女主人就问了她一些家庭背景和学历的情况,以及毕业后的工作计划。
她没有经验,以为在外做家教,把自己的信息告知地越详尽、越真诚,人家就越信赖你,才肯知根知底地把孩子交给你来辅导。
后来回想起来,才觉得罗子衿在考量家教方面工作做的仔细,那分明是一个豪门母亲对自己孩子的保护,对孩子要接触的人群的一种谨慎。
一个星期后,她正式被通知过去给周永安做辅导,顺便还被告知了一些“规矩”,比如在给周永安辅导课程期间,房间里永远会有一只录音笔,记录着他们的对话。
和被监视着没有区别。
这样高压严格的教学环境让李清文有一些不适,之所以能坚持下来,原因也很简单。
罗子衿给的课时费很高。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这份家教是周锡祥介绍的,她信任周锡祥。
当时她还不知道周锡祥跟周永安是什么关系,直到一个周末的早晨,那是她第一次因为教学太晚留在周家过夜。
周锡祥在院子里站着,手上端着一杯咖啡,罗子衿喊他说:“你去把永安叫醒,每天赖床都赖上瘾了,早饭也不吃。”
周锡祥:“昨晚干什么了。”
罗子衿:“学习,学到十点。”
说着罗子衿自己都不相信,笑道:“最近用功的很,他很喜欢现在这个家教,学习热情高涨,前两天数学老师专门给我发消息说看到了永安的变化。”
周锡祥笑了笑。
罗子衿说:“老师是你们学校的,叫李清文,你认得吗?”
周锡祥坦然地嗯了声:“是我推荐她来的。”
罗子衿闻言顿了一下:“是吗,你怎么没跟我说一声,我还花了点时间调查,她倒是没有撒谎,唯一有错漏的一点……她说自己父母双全,可派出所告诉我她的母亲前些年就不在世了。”
知道周锡祥跟周家人关系的那一刻,李清文心里涌出复杂的感觉,仿佛他就在那一瞬间变得离自己很遥远。
一个世界,变成了两个世界。
座上,周永安站在李清文的身边,轻松地解释着自己的行为:“碰巧在隔壁吃饭,刚才在外边看到李老师,特意进来打声招呼。”
他说的李老师,自然是李清文。
可是,作为华宇副总,他进来不跟华宇总裁打招呼,却跟华宇的HR打招呼,这样的迷之操作,让在场的许多人看不太懂。
有研究过裸聊新闻的同学,目光在周永安和周锡祥身上来回扫荡,没忍住张口幽幽地问了声:“请问你跟锡祥是兄弟吗?”
疑问一经抛出,其他人也纷纷打量起周锡祥和周永安,两个人一个稳沉持重,一个散漫放浪,然而身上都散发出迷人的魅力。
周永安没有否认,回应积极又热情:“是啊,你小道消息看了不少。刚才你们在聊什么,我好像听到说李老师跟我大哥。”
他表现得随和又自然,没有人觉得他话里带刺。
知道他的身份后,大家觉得都是自己人,于是继续刚才的话,有人说道:“我们在聊清文为什么还单身,是现在的人太忙没时间处对象,还是清文早就心有所属。”
坐在李清文旁边的同学,识趣地给周永安找了条凳子,专门为他空出一个座位。
周永安不客气地坐下来,蕴着冷气的眸子凝着李清文面无血色的脸,说:“李老师这么纯情,哪儿经得起大家的逗。不过我很清楚她为什么单身。”
听他这么吊胃口,大家的目光变得更加八卦。
李清文忍了又忍,终于在这会儿说了句:“打完招呼就出去吧。”
周永安轻率地笑了笑,目光从李清文僵硬的脸上挪在席上,然后不负责任地说了句:“她的确暗恋我大哥。”
李清文在他说完的瞬间弹站起来,脸上不知是羞色还是怒火,一片绯红。
“你不要乱讲。”她说。
周永安没有去看她的脸色,更没有抬眸去看周锡祥一瞬间复杂的表情。
他继续说道:“就像大家看到的,我的大哥,不仅外表英俊文雅,内在也丰富睿智,是很多女孩子会喜欢的那一类,年少时就已经拥有出众的才华,现在又身居高位,喜欢他的女孩子真的很容易感到自卑的,恰恰……李老师就是这种胆小鬼。”
李清文:“你说完了没有?”
冷淡的音调,僵冷的脸色,大家才意识到李清文已经生了气。
偏偏,周永安一副不懂人情世故的样子,呵笑着继续夸夸其谈:“其实你但凡主动一点,说不定你就成我嫂子了。”
“哗”地一下,红酒泼了周永安一脸。
一桌子的人都惊了一下,没想到一向温婉沉静的李清文同学会做出这种举动。
刚才调侃过她的同学此刻心情骇然沉重,幸运李清文没有对自己下手。
热心同学立刻拆开手边未用过的湿毛巾递过去。
周永安接过擦了擦脸,红酒的渍迹落在他洁白的衬衣上,晕开,已经没办法处理。
他站起来,拉开凳子后撤一步。
收起亲和的脸色,眼神变得严厉又冷酷,看着李清文说:“我只能帮李老师到这里了。”
周永安单手插兜潇洒地离开,一边往外走,一边盯着始终蒙头不理他的大哥周锡祥。
周锡祥的杯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清水换成了烈酒,他垂着眸子,静静地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