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文没想到昨天那一幕会那么凑巧地被吴港生看见。
“没事，我们能有什么事儿。”离婚在即，可千万别在这会儿生是非。
吴港生劝她：“周副总人挺好的，你试试看嘛，别不给人机会，你就是太封闭了我说，清文听见没有？”
李清文早已扭头走远。
稍晚的时候，姚倩敲开李清文的办公室，递出两份简历。
“副总人选两个。一个有四大行的主管经验，离职原因是想来黎城发展，但原公司不给他调派到黎城总部。还有一个是有保险公司CEO经验的，离职原因是内部斗争厉害，说是斗得太恶心看不下去，其实是没斗过。”
李清文端起手边的茶，看着电脑问道：“两个人对薪资是什么要求？”
姚倩抿抿唇，说道：“四大行主管要求年薪八十万，保险公司那个要求年薪百万。”
姚倩补充了一句：“周副总的年薪，只有五十万。”
李清文这才抬眸看她一眼，随后语气依然四平八稳：“行业的副总岗位，薪酬范围在什么区间？”
姚倩已经查过：“如果是四大行的副总，年薪都在八十万到一百万，华宇可以跟四大行看齐，但需要另外跟周总申请。”
李清文扫过简历上两个人的年龄和学历，不管招哪一个，都需要跟周锡祥额外申请薪资档位。
本来周锡祥就不同意换人，现在要是这么做，显然又给了他一个不换周永安的理由。
李清文顺口问道：“如果不走特殊渠道，我们能给到的最高标准是多少？”
姚倩烦死了这种一问一答：“七十万！”
要不要这样摆谱？
李清文深深地思索了会儿，说道：“那就只能谈判了。你现在就先把四大行的这位请过来，我跟他谈。”
姚倩仰着脑袋说道：“我已经跟他谈过，对方对于薪资这块是硬性要求。”
闻言，李清文挑眉。
她看着姚倩，靠在椅子上：“好啊，那你说说，你怎么跟人谈的薪酬结构？”
“奖金和绩效，以及年底的双薪，加起来最多给到七十万。”
“股份呢？别告诉我说忘了我们华宇是股份制银行。”
姚倩抿了抿唇：“他不要股份。”
“哦？”李清文笑起来：“为什么，除非他不看好华宇，要不然为什么不要？”
一个从事银行工作的人，怎么会不炒股，不懂钱生钱的道理，难道都放在银行里赚那点儿越调越低的利息吗？
姚倩还真的问过这个问题，现在却不好说出那句话：“他不看好华宇。”
不看好华宇，还往华宇内部招，这是给公司挖躺平者来的？
李清文扶额。
姚倩也意识到这局面很尴尬，涨红着脸站在那儿。
李清文挥手：“出去吧。让人再来一趟，我跟他谈。”
从李清文的办公室出来，姚倩只恨自己决断力不够，一直在两个应聘者之间犹豫徘徊。
要是她能敲定任何一个，也不至于跑到李清文跟前受这份气。
通知对方之后，姚倩点开钉钉，打开周永安的聊天窗口，犹豫半晌后还是离开座位，直接往周副总的办公室走了过去。
林森跟她说：“副总下午不在，在富春路支行现场督办。”
“你怎么没跟着？”
本来是要一起去的：“我还要代表副总跟周总汇报工作，走不开。”
姚倩扑了个空，也不恼，只问道：“明天上午副总会来公司吗？”
林森想到上周五文总监的提议，多问了句：“有什么事儿吗？”
姚倩不舍得告诉他，丢掉一个亲自见周永安的机会：“没什么，明天我见到副总再跟他说。”
林森推了推金丝边眼镜。
霁月府。
晚上周永安又喝得稀里糊涂回来，在主卧门口发癫。
“咪咪。”
“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离婚。”
“李清文，你把我的老婆还给我。”
“你把她藏哪里去了？我想她了……”
“想死她了……”
……
第二天上午，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宽敞的办公区域。
李清文安排完实习生后，被姚倩告知：“人来了，现在一号会议室等着。”
没过多久，李清文的办公室门被猛然推开，一阵冷风夹杂着强烈的怒气袭来，周永安健步如飞地赶到人力资源部。
柔软的外套随风扬起，仿佛带着千军万马的气势，男人浑身飒气，眼神透露杀机，仿佛要将整个华宇人力资源部踏平。
他大声喊着李清文的名字，声音在整个楼层回荡，惊得周围的职员们都忍不住探头探脑，想要看看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总监室的门被周永安直接推开，发现李清文不在里面后，他转身，目光如炬地扫过人力资源组的每个成员。
仿佛要将怒火撒到他们的身上。
在周永安的盛怒之下，没人敢胡乱吱声，每个人都承受着他压迫性的视线，纷纷摇头表示不知道李清文在哪儿。
一场销烟之战，似乎正在打响。
半个小时后，李清文结束面试，迈着从容的步伐回到人力资源组。
刚踏进区域，就感受到一股异样的气氛，组员们纷纷起身，面带怪异之色地看着她，眼神透着紧张和担忧。
大宾满脸慌张，声音颤抖：“老大，周副总在办公室等你！”
她指了指总监室。
玥玥揪着眉头，一脸惶恐不安：“副总很生气，已经在里头等了半个小时了，老大，你是不是得罪他了？”
远处，姚倩站在桌位前，手里举着咖啡，嗑着瓜子瞧着。
李清文微微皱眉，坦荡地走进办公室。
门还没完全掩上，里边就传出周永安高亢的声音：“李清文，你玩什么狸猫换太子？”
情绪失控，声音充满了愤怒和不满。
这两天夜里喝醉了发疯的人，现在终于当着她的面儿，当着整个人力资源组的面儿，把火气撒了出来。
李清文站在门口，跟他保持着最远的距离，不卑不亢地看着周永安的眼睛。
“你的简历，我还没收到。”
周永安心中的怒火因为半个小时的等待，已经没有最初那么旺盛，可落日仍有余晖，他盯着眼前阳奉阴违的女人，忍无可忍道：“告诉我，华宇是谁家的？”
“是你家的。但这是我的工作，请你尊重。”李清文温声软语，情绪稳定。
这让脾气暴躁的周永安感到一丝烦躁。
他反驳不了李清文说的话，只能丢盔卸甲：“简历今天会发给你。至于新副总，别找了，我合理怀疑你在滥用职权。”
为了换掉他，李清文也算煞费苦心了。
对上周永安，李清文的嘴还是如金刚钻一样硬：“那欢迎你向纪检部举报。”
闻言，周永安面庞坚毅地看着门板后的女人，抬起长腿，眼中带着侵略性的光芒，一步步走向李清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