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身三宝,精,气,神也。血可生精,精可化气,气完则神足。血气也;左右者,阴阳之道也。人身左为阳、右为阴;左阳上行为清气,供给身体生长所需;右阴下行为浊气……”
牧晨默念《血饮九重天》心法总决,暗自运转体内气血,只觉此功法愈是练到深处愈是奥妙无穷,非但能强身健体增强功力,亦可去除血气糟粕凝练气血,逼毒疗伤,心中不由暗自感慨,对于那创造此功法之人愈加好奇。
牧晨却是不知,《血饮九重天》本是养生练功的不二法门,此法以中医之道为旨另辟蹊径,旨在以血为基,激发人体潜能,中医认为血可生精,精可生髓,精亦可化气,气足则神完,是以那瘴毒即便融入体内,深入骨髓,却在《血饮九重天》功法运转之下无所遁形。
体内气血运转间,不知过了多久,牧晨只觉身子左处发热,右处生寒,左处发烫的血气一遇右处冰寒的气血当即化作水雾,随着功法运转,右边气血下沉化出浊气,与那毒性合成一处化作黑色气血,随着牧晨引导,经手太阳小肠经小指少泽穴排除体外。
待到数十上百周天之后,体内瘴毒已然尽皆排除体外,牧晨只觉浑身一轻,体内真气不经引导自行运转,忍不住仰天突出一口浊气,
“呼……三日了,终于将体内瘴毒全部逼出。”
牧晨睁开双眼,瞧得天色已晚,其余三人已生起火堆,火光映射出几张苍白的脸,三人神色暗淡无光,牧晨不由心中暗叹,心道那瘴毒虽不至立时毙命,却也久病伤身,时日久了亦有性命之忧,当即朗声道,
“大师兄,我体内瘴毒已然尽皆排除,现下可以帮你们逼毒了…”
牧晨心知三人不似自己一般,有《血饮九重天》功法相助,中毒后体内真气无法运转,自不能运功逼毒,只是那日蝠老魔曾告诫自己,不能将两部功法绝学传于任何人,牧晨重信守诺,岂会坏了江湖道义。
“哦?那就有劳七师弟了。“
张子敬手上动作一顿,转身瞧着牧晨,神色惊讶。
关山与李灵儿心中一喜,想到几日来的苦楚,不由心生期待。
“呕……”
李灵儿忽觉腹中一阵翻江倒海好不难受,抑制不住吐出一口苦水。
“小师妹!”
其余三人骇得一跳,齐声惊呼,却见地面一滩黄绿色粘稠之物,不由眉头微蹙。
牧晨唯恐迟则有失,当即身形一闪,双手抵住李灵儿后背,真气渊源不断送入其体内,暗自引导李灵儿体内真气,依照《血饮九重天》经脉运行路线逼毒。
李灵儿只觉体内真气忽热忽冷,一时炽热难当汗如雨下,一时又浑身僵硬冷得打颤,只是真气每运转一周天,体内毒性亦是随之减少一丝,不由心中暗自惊奇,心道七师兄不知从何处学得如此神功,果真是非同一般。
一旁张子敬二人见李灵儿周身忽明忽暗,心中亦是惊奇不已,暗道七师弟下山之后,定然有所奇遇,只是牧晨守口如瓶,旁人也不便多问,二人瞧向牧晨的眼神既惊且羡。
张子敬三人并无修炼气血法门,体内气血只是较之常人略高,远不如牧晨体内气血深厚,因而纵使有牧晨相助,若想将体内毒性尽皆排除,绝非一朝一夕之功,依牧晨推算,待到将三人疗毒成功,怕是得半月之久。好在有牧晨在旁,三人体内毒性得到缓解,不至毒发不治累及身体真元。
牧晨每日替三人疗毒,直到体内气血不济,然后停下身来恢复气血,待到气足神完,而后再换做下一人疗毒,体内血气如此每日轮番消耗,再练功复原,循环往复之下,体内气血之力愈加凝练,隐隐有突破第四层的迹象。
只是《血饮九重天》每练至后一层,所需气血之力数倍递增,牧晨虽觉只差一丝,却是仍需不少血气,短时不能突破。
转眼已过数日,张子敬三人体内瘴读已然去除一半,体内真气虽不能全然恢复,却也有三四成之功,足以运功抵御毒性侵蚀。
这一日张子敬关山二人上山摘果,牧晨替李灵儿逼毒之后,只觉气血亏损过度浑身无力,当即运功恢复气血,只得一炷香功夫,已然恢复如常,抬眼瞧见李灵儿在那凝神静坐,一时闲来无事,忽而想道比武大会只剩一年有余,自己武功仍是未有寸进,却在此地发呆,当真是虚度光阴。
想到那日武圣山庄肖战曾言,其兄长武功远在其弟之上,江湖传闻‘李乐夜申肖’天赋卓绝,武功奇高,只怕自己现下远不是几人对手,有何颜面在此虚耗,又想我四人在此处遇阻,已然耽搁十余日,若等其余之人全然恢复,怕是得再等数日,师父虽说给我等一年时间在此历练,难道我以此作为借口虚度时日?
念及至此,牧晨当下未惊动李灵儿,提剑向着那谷口行去,心道纵然寡不敌众那又何妨,尔等阻我去路,我且先会上一会,权当作磨砺己身。
牧晨施展轻身功夫一路疾驰,只得盏茶功夫,便已到了谷口,谷口山道随着山峰之势转折,站在谷外却是瞧不见内里情形,当即拔出佩剑护在身前,抬脚步入谷内。
一路沿着谷中山道而行,只走出数百步,陡见前方地势开阔,四周山壁成环形,中间空出方圆十数丈的岩石地面,山壁底下凿出十数个洞口,牧晨扫了一眼,恰好十三个洞穴,洞内漆黑一片看不太清。
牧晨忽觉脊背生寒,身在谷口,却不想后退,脚下猛地横移一步,只见一柄寒光铁剑自右侧方袭来刺到空处,使得正是无极十三剑第一式‘一元复始’。
牧晨有心领教一番,正欲提剑迎敌,忽而心生警觉,猛地身形一侧,一式‘一线天涯’扫向身后。
“叮!“
双剑交击,传出金铁之声,牧晨只觉浑身一震,忍不住倒退数步,反观那人却是丝毫未动,不由心中微沉。
忽而破空之声响起,其余山洞之人被打斗声惊醒,纷纷提剑杀来,牧晨瞧见眼前十三位戴着青铜面具的高手眼神微凝,心道方才一试,这些人修为只是罡气境中段罢了,虽要强过我等,却并非不可战胜。
牧晨猛地提聚全身功力,灌注手中长剑之中,《无极十三剑》第四式‘天地无极’使出,挺剑迎了上去,此招可攻可守,长剑翻转间护住周身要害,伺机而动。
倏尔十三人中分出数人,一齐杀来,牧晨抬眼瞧去,只见对方剑招各不相同,一人使的是《无极十三剑》第二式‘阴阳交泰’,一人使出第六式‘千钧一发’,另外两人使的却是《无极十三剑》后面几式‘天地无名’与‘无中生有’,牧晨心中猛地大骇,暗道《无极十三剑》后面几式只有几位宗门化境前辈学全,罡气境内学全的却是未曾见过,当即双脚猛地交错,使出《千蝠幻影身》身法退出战圈,大喝一声道,
“几位师叔伯,何故如此扮相?“
幽谷寂静,只有剑鸣之声,那十三人却是犹如未闻,身形闪掠间,紧跟牧晨身影而来,十三人围成一个圆圈,将牧晨合围在内。
“师叔伯?“
牧晨见几人沉默无言,一时心中惊疑不定,细思起来又觉不对,心道宗门师叔伯身形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眼前众人却是身形相仿,却不知哪里来的这许多高手。
说时迟那时快,从牧晨遇袭到被围困只不过几个呼吸而已,眼见十三人使出不同招式剑招从各处刺来,心中猛地吃了一惊,手中长剑翻转,使出《无极十三剑》第三式‘万象更新’向前杀去。
这一招乃第一招“一元复始‘衍生而来,故名思议是春回大地之后,万物生机尽显,化整为零,有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之意,用来对付人数众多恰到好处。
“叮叮叮……”
一阵金铁之声传来,牧晨只觉自长剑处传来一股沛然之力,不由手臂酸麻,手中铁剑即欲脱手而出。倏尔感到后背一阵寒意,身后数柄铁剑指向背后各处,左右两侧亦是同时杀来,一时四面受敌,牧晨猛地凝聚周身真气,身形一纵,跃在半空躲过一劫。
那十三人手中铁剑刺了个空,见牧晨身在半空,手中长剑斜指,向着牧晨迎去。牧晨眼角余光瞥见身下十三人举剑刺来避无可避,脑中思绪电转,苦思应对之策,忽而猛将全身功力灌注于手中铁剑,一招‘千钧一发‘向下劈去。
“嘭!”
一声巨响,双方铁剑震颤,牧晨身形被十三人合力一剑震得不住后退,咚的一声撞在一侧山壁,只觉全身剧痛不已,几乎筋断骨折。
那十三人却是步步紧逼,身形如影随行,仍是一人一式剑招各不相同,牧晨心中猛地一沉,待到身子落地,立刻运转《千蝠幻影身》身法绝技,体内真气灌注足部经脉各处,双脚交错间忽左忽右,忽前忽后,竟是幻出两道残影。
那十三人见一下多出两个牧晨,一时不知孰真孰假,手下动作骤顿,眼神露出茫然,只听耳边传来一阵大笑,
“哈哈哈……恕不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