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传言,但凡武功高强之人身体刀枪不入,皆是练有金钟罩护体神功,此说法以偏概全,却有不尽之处,武林中人待打通任督二脉突破罡气境,体内真气雄浑,会自然生出护体神功,却不全唤作金钟罩。
习武之人吞吐天地灵气,修炼内功,待破入罡气境,体表自会形成一层护体真气护罩,初始时曰金钟,即身如金钟罩体,普通拳脚,刀剑难伤,待到体内真气愈加雄浑凝练,即可达到金刚不坏之身。
民间流传天下武功出少林,想来金钟罩与金刚不坏正是少林派的练体武学,是以江湖各门派将护体真气境界以少林为正宗,也就那般叫法。
金钟罩与金刚不坏之后,此时体内真气充盈,雄浑深厚,内力绵绵不绝,真气量变引发质变,护体真气唤作‘天罡气’。
《道法》卷七十七《天罡》云:夫身中天罡,丹田为黄庭,居於身中之中,为天罡气。其实号曰中黄气,变化於心也。此窍非凡窍……″。
牧晨突破罡气境实属机缘巧合,那日在风蚀绝壁西风谷内,胸前中了剑疯子一掌,伤了肺脉的同时,亦使得任脉诸穴在一掌之下有些松动,只是当时有伤在身,不敢尝试突破。
后来回程之时,遭遇蝠老魔寻仇,见吴语静情势凶险又生生替她挨了一掌,却恰巧打在督脉之上,蝠老魔内力深厚,一掌之下险将督脉震断,好在牧晨经脉坚韧,经脉未断,只是有些裂痕,督脉诸穴倒因此险些贯通。
所谓福祸相依,牧晨两次险些丧命,却也使得任督二脉松动,有了突破的可能,若换做旁人,却是难遇如此机缘,就算遇到,若无疗伤圣药,怕也只得殒命一途。
牧晨直觉体内真气雄浑无比,较之内息境十数倍有余,真个是天差地别,体内真气不经引导,自行在各处经脉中迅速奔绕,在周身行成一层护体真气,那真气透明无色,旁人不察间若是触其身体,自会生出反震之力。
吴语静醒来之后,见牧晨在旁打坐练功,不敢出声打扰,只在一旁细细瞧着,不多时见得牧晨头顶升出屡屡白烟,面色忽明忽暗,正是练功到紧要处的征兆,一颗芳心骤然提紧。
待到盏茶功夫之后,只见牧晨神色恢复如常,张嘴吐出一口浊气,缓缓睁开眼眸,吴语静惊喜道,
“牧大哥!你突破罡气境了?‘
“嗯,侥幸突破!“
牧晨莞尔一笑,心中亦是颇为开心,须知江湖中有人穷一辈子之功也未曾打通任督二脉,自己能够突破却是仗着两位内功强者‘相助‘,幸运得紧。
“牧大哥,你好厉害,江湖中年轻一辈足以排名前五了,比我大师兄突破罡气境时还早数月。“
牧晨一笑,他听过武林中几位武学奇才的事迹,当时只道那几人天姿出众,高不可攀,想不到如今却是能与之并列,心中恍如隔世一般。
吴语静美眸异彩连连,静静看着牧晨,绝世容颜中布满崇拜之情,下山之前,心中只道大师兄乐寅坤天资卓绝,相貌俊朗不凡,是天底下最完美的男子,无人能出其右,一颗芳心对大师兄崇拜不已,因而对世间男子不假辞色。
下山之后,吴语静江湖阅历增长,知晓江湖中年轻一辈,天资能与大师兄相当者亦有数人,只是心中不已为然。
直到此刻亲见牧晨突破,才知晓何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心中对大师兄的崇拜之情蓦地减少,一双美眸直视牧晨,见其相貌俊朗不输大师兄,人品才学更是难得,更难得的是牧晨天资较之大师兄有过之而无不及,心道这就是我的牧大哥啊,武功才貌俱佳,一时看得痴了。
“静儿!静儿……“
牧晨见吴语静盯着自己发呆,饶是二人关系亦觉双颊发烫,不由唤了一声,吴语静却没听见,又唤了数声。
“嗯!牧大哥……“
吴语静心神回归,应声道,神情显得有些憨态可掬。
“静儿,我们伤势也好得差不多了,该出去了!“
牧晨看着吴语静模样,心觉好笑,柔声道。
“嗯,是该回去了,师妹见我许久未回,定然十分担心,只是不知师门有无赶来……”
吴语静美眸微蹙说道,牧晨见她脸有忧色,柔声安慰一番,心中亦是想起师门,出来许久,着实有些牵挂。
牧晨二人在谷中呆了一月有余,虽然对谷中宁静的生活有些留恋,但毕竟此地不能久留,牧晨想到错过掌门师叔的寿诞,心中不由抱憾,暗道不知张超他们怎么样了,徐姑娘命运多舛,两次险些丧命,上回是被自己所救,这回不知能否逃过一劫。
牧晨先他二人跌入谷中,自不知徐凤,张超二人被骑驴老人所救,保住一命,张超更是将牧晨遇难的噩耗传回无极宗,如若牧晨现下活着回去,不知众人作何感想。
山谷四周高山耸立入云,以二人之功决计不能攀登,只得沿着小溪流向直朝西南方向而行,牧晨脑中忽然想到蝠老魔,却不知他如何寻得山谷所在,想来纵使他轻功绝顶,亦不可能奈何数百丈之高的山崖,那下坠之势何止千钧,一时想不通即不再多想,径自沿着小溪直走。
“呀!”
二人直走得一柱香时间,吴语静突然右脚一扭,险些摔倒,牧晨在旁迅速将其扶住,神色关切道,
“静儿,怎么了?”
吴语静瞧得牧晨一脸关切之色,心中一甜,蹙眉柔声道,
“我的腿,仍是有些疼!”
“我看看!”
牧晨闻言,心中怜惜,拉着吴语静玉手席地而坐,卷起小腿裤脚左右看不出异状,心道许是断骨未曾痊愈,当下收敛心神,功聚双掌,雄浑的罡气境内力灌入吴语静小腿,轻轻替她按摩疗伤。
吴语静直觉一股浑厚的内力灌入周身,温暖柔和,只觉浑身舒泰,看着牧晨笑道,
“牧大哥,你真好!”
牧晨只是莞尔一笑,并未作答,小心翼翼替她按摩右腿,过不多时,吴语静见牧晨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显是功力消耗所致,不由娇声道,
“牧大哥,我已经好了许多,你且歇息一会吧!”
“嗯!“
牧晨亦觉身体乏累,收功静坐调息,只得盏茶功夫,内力渐已恢复,当即起身,抬眼朝小溪尽头望去,却是看不见头,不知尚有多远,心道眼下静儿旧伤未愈,不宜长时间赶路,只是既已出谷,也不能如此折回,不由对着吴语静道,
“静儿,还是我背你吧。”
“嗯!“
吴语静乖巧点头,只是方才牧晨替她按摩消耗不少内力,心生怜惜道,
“再歇息片刻吧!“
牧晨只道她腿伤未愈,走得累了,闻言轻轻点头。
二人在原地歇息一炷香时间,体力已然全部恢复,起身继续赶路,牧晨背着负吴语静前行,一时倒也不觉得累,两人偶尔谈笑风生,打发路途沉闷。
待行到一个时辰,二人渐渐走出群山,那小溪早已汇入一条河流,河面数十丈距离,周围不见人影,尽是一片荒草,一时不知身在何处。
一直到日影西斜,二人已走得大半日,那河面上依稀有舟船出没,河流两岸树木成荫,抬眼见数里外依稀有一座石桥横贯河面,牧晨一时竟觉得眼熟,
“莫不是家乡的河流,汉江的分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