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沈双双理应只是个比普通孩子略显聪慧的少女,没有所谓的“主角光环”,绝不应该具备如此深沉的心机在这样一个敏感时刻,抱住宋氏的腿,展现出她的脆弱,还直呼其为“娘”,这无疑击中了每一个母亲心底最柔软的部分,简直是不可思议的策略。
初时的震惊如同闪电划破宁静的夜空,迅速被一股汹涌的愤怒所取代,沈婧清的心中燃起了熊熊怒火!
这怒意驱使着她,仿若一枚离弦之箭,携带着不可阻挡的力量,直直向沈双双冲去。
人们口中常言,沈婧清生得犹如春天里初绽的花朵,脸庞圆润如珍珠,肤质温润似玉,浑身上下散发着勃勃生机与青春活力,就像那园中最茁壮的幼苗,在和煦阳光下展露头角。
而沈双双,则更像一株风中摇曳的白菜苗,细弱而清秀,纤细的身姿仿佛随时可能被强风吹折。
这场力量悬殊的碰撞,无异于疾风扫落叶。
健壮的幼苗与纤弱的小白菜相撞的瞬间,空气中都似乎弥漫起一股不可抗拒的震撼。
沈双双宛如一片落叶,被无形的风暴卷起,重重摔落在寿安堂光洁的地面上,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哼声,身体在冰冷的地砖上滑出了数尺之遥。
这一幕发生的太过迅猛,以至于周围的人们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沈双双便已倒地不起。
更糟糕的是,她娇嫩的唇瓣在摔倒时不幸撞击到了刚刚换好的乳白色门牙上,鲜血立刻从那两道新添的伤口中溢出,如同晨露沾湿花瓣,凄美而触目惊心。
沈婧清站在不远处,双手叉腰,愤怒令她的面容扭曲,声音因激动而不受控制地颤抖:“你胡言乱语什么!那是我娘亲!再敢觊觎我娘,我绝不饶你,哪怕亲手扼杀你!”
这一声声质问,如同利箭穿透空气,让人心惊胆战。
“婧清!”
宋氏闻声大骇,急忙上前拥住自己的女儿,试图平息这份几乎失控的暴怒。
沈双双则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弄得头晕目眩,嘴唇处的麻木与剧痛交织,一抹之下,掌心被鲜红浸染。
当她意识到口中那不属于自己的硬物落下,低头看去,赫然发现那是一枚脱落的门牙,洁白而无辜,静静地躺在地上,如同一段逝去的纯真岁月。
“牙,牙掉了”
沈双双的声音颤抖,泪光闪烁,最终化作连串的抽泣,悲凉之感在寿安堂内回荡。
老夫人怔怔地望着这一幕,心中惊骇莫名。
岁月赋予她丰富的阅历与智慧,但即便是她,也未曾预料到家族内部的争斗竟会演变至此,直接诉诸于肢体冲突,赤裸裸的、不留情面。
宋氏紧紧抱住沈婧清,试图安抚她那几乎要挣脱束缚的身躯,沈婧清的眼神中仍旧燃烧着不屈的火焰,那股不顾一切的气势让老夫人不得不承认,若非宋氏的阻止,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哎哟,大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呢!”
苏妈妈首先回过神来,三步并作两步奔至沈双双身边,将她轻轻抱起。
只见沈双双的下巴已是一片血红,触目惊心。
苏妈妈快手快脚地掏出干净的手帕,小心翼翼地塞入沈双双的口中,以止住那令人揪心的血流。
“真是反了天了!”
老夫人借机发难,重重拍击桌面,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我面前尚且如此对待自己的姐妹,日后怎能指望你们和睦相处?”
言语之间,老夫人注意到沈婧清投来的那道目光,那目光
一瞬间,老夫人内心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惊骇。
那双眸子里,分明是一个因食物被夺而愤恨不平的小狼崽的眼神,满是原始的占有欲与扞卫之心。
沈婧清丝毫没有显露出对妹妹所造成的伤害有任何悔意,相反,她的四肢在空中比划着,模拟着攻击的姿态,咬紧的牙关间透出无声的威胁与不甘。
在外人看来,这一刻的沈婧清仿佛被某种疯狂所占据,显得既可怖又可怜。
然而,只有她自己明白,心中的那份狂躁与激愤,并非出自疯狂,而是源自深处的恐惧恐惧失去,恐惧未知,恐惧那股不可控的力量,将她珍视的一切悄然夺走。
如果沈双双真的是跨越时空而重生归来
那么,这是否预示着,那些好不容易步入正轨,逐渐趋于平静的生活都将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颠覆与重塑?
沈婧清内心深处坚信,过去一年余载间自己付出的所有汗水与努力并非徒劳。
无论是在家族内部,对宋氏的亲近与扶持,还是对沈屹、沈皓两位兄长的关怀备至,乃至于在整个宋府内外的种种布局,甚至于远及七殿下的庆王府,她都力求让所有人的命运不再如话本话本中那般悲剧收场,成为权谋斗争下的无辜牺牲。
然而,令沈婧清感到既愤慨又惊恐的是,沈双双竟然张口便唤宋氏为“娘”!
她深知宋氏心肠之柔软,对于情感之事尤为敏感与真挚,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无疑是投向平静湖面的一颗巨石。
“嘘婧清,娘在这里,别怕。”
宋氏敏锐地捕捉到了怀中沈婧清因不安而颤抖的细微举动,不自觉地收紧了拥抱,用那温柔似水的声音,仿佛春风拂面,给予着最直接的安慰与力量。
沈婧清仿佛一只受惊的小兽,将脸颊深深地埋进了宋氏温暖的胸膛,双臂环绕着母亲的脖颈,力度之大,仿佛要将自己与这份安全感永久地融合。
“娘娘只是我的!”
她的话语里带着几分稚嫩的倔强,更多的却是对母爱独有的占有欲。
“没错,娘只属于你一个人。”
宋氏轻笑着,将女儿轻轻抱起,感受着那份属于女儿的柔软与依赖,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满足与疼惜。
一旁的老夫人见状,不悦地摆出长辈的架子,语带责备:“真是不像话!沈双双虽出身侧室,但作为嫡母,被称一声娘乃是情理之中!哪能由着孩子性子胡来?她的话就如此金科玉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