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兴奋地拍手,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父亲,您听了肯定更高兴!”
沈缜不由自主地,带着几分好奇与期待望向女儿,虽然言语受阻,但他心里清楚得很。
宋氏以及她的孩子们,似乎已经与自己渐行渐远,而他如今这般境地,沈玥珠的影响固然重要,但他更多地怀疑是宋氏在背后推波助澜。
沈婧清,这个总是充满阳光的女儿,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好消息呢?这份未知,让他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春桃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好奇,宛如秋日里波光粼粼的湖面,轻轻转眸,凝视向天真烂漫的沈婧清。
阳光穿透杏花阁中婆娑的翠绿,斑驳陆离地洒在二人身上,给这突如其来的秘密平添了几分神秘。
“我呀,可是要告诉父亲的哟!”
沈婧清的声音如同晨间第一缕清风拂过珠帘,清澈而悦耳,与不远处潺潺流水的轻吟交织成一首悠扬的小曲,令人愉悦却又暗藏风云。
“你知道吗?林小娘居然偷偷地给父亲生了个小弟弟!这下,我娘可生气极了,一怒之下,就把林小娘给卖了!”
话语未落,春桃手中精致的胭脂盒在震惊中失手落地,发出沉闷的“哐当”声响,那本是用来妆点美丽的小物,此刻却显得格外刺耳。
“这……这可是宫中御赐的珍品,我得赶紧收拾起来。”
她慌忙拾起散落一地的碎片,仓皇躲避进屋内,脸色苍白,心潮难平。
天啊,这背后的隐情,竟是如此惊人的丑闻!堂堂侯爷,怎堪忍受此等奇耻大辱!
沈缜闻言,怒火中烧,内心犹如被狂风卷起的熊熊火焰,炽热而失控。
这绝对是无稽之谈!
他清楚记得,林娴霜虽是再嫁,却亲口对他保证,与前任并无子嗣。
他抿紧嘴唇,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愤怒,最终只勉强吐出一句“胡扯!”
而沈婧清却不依不饶,小嘴嘟起,一脸的不服气。“才不是胡说呢!是林小娘自己承认的,没成亲就有了孩子!”
话锋一转,她似乎带着几分安慰之意,“不过父亲您别担心,林小娘被喂了哑药,卖给了远乡,没人会知道这事儿的。”
她的笑声清脆如银铃,却在沈缜耳中如针扎般刺耳。
沈缜尽力举起颤抖的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那得意洋洋的小脸上挥去。
但沈婧清轻盈地一跃,如同林间精灵般轻松避过,还扮了个鬼脸挑衅道:“父亲真没意思!那我去找干爹干妈告状啰!”
说着,她像一只欢快的小鹿,一蹦一跳地跑远了,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沈缜声嘶力竭地呼唤:“你……回来!”
情绪激动之下,他试图起身追赶,却因体力不支,双手撑在床上,身体猛地向前一倾,整个上半身脱离了竹榻,喉咙里传出低沉的闷响,随后一口殷红的鲜血喷溅而出,无力地倒卧在地上。
春桃闻声赶来,镇定自若地走出屋,先细心拭去沈缜唇边触目惊心的血迹,然后将紊乱的床榻重新整理妥帖,这才急切地对外高喊:“快来人!快来帮忙!侯爷晕倒了!”
这已不是侯爷第一次突然昏厥,春桃的心中满是焦虑与无奈。她泪眼婆娑地派遣仆人火速召请大夫,但适逢万寿节前夕,太医院里上下忙碌,无暇分身,每个人都战战兢兢,生怕在贵人面前出丝毫差池。
情急之下,春桃只好另谋他路,辗转请来了京城最为着名的医术高手。
即便如此,面对中风病人最怕的跌倒昏迷,即便是名医也面露难色,一番斟酌后,决定采用针灸之法,好不容易才将沈缜从生死边缘拉回。
宋氏得知丈夫再次遭遇险情,立刻派人重金答谢那位力挽狂澜的大夫,并嘱托他每日为沈缜施针治疗。
同时,宋氏也体恤春桃日夜操劳,特赐新布几匹、首饰若干,以此表彰她对沈缜无微不至的照料。
在这动荡不安的日子里,每一丝温情都显得尤为珍贵。
至于那林娴霜,据孙妈妈与红云详尽回报,她已悄无声息地被灌下了哑药,随后连夜被送往了荒凉的关外之地,彻底远离了这繁华喧嚣的京城。
孙妈妈为了确保这一步棋万无一失,特地派遣了自己的亲生儿子陈河,一个精明强干的年轻人,亲自押送,一路上风雨兼程,不敢有丝毫懈怠。
“善哉善哉,这桩祸害终于是送走了,再也不必夜不能寐,担忧她何时会倒打一耙。”
孙妈妈双手合十,面上浮现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笑意,眉宇间却仍有一抹不易察觉的忧虑。
“只是,林家那边……怕是不好交代。”
然而宋氏的态度却显得颇为淡然:“对我妾室下手,便是与我为敌,我自然有权利处置,妈妈勿需多虑。”
她没有向孙妈妈透露,其实林家此刻正是风雨飘摇之际,朝廷之上,弹劾林辅生的奏折如同冬日飞雪般络绎不绝,皇帝越是置之不理,那些言官们的指责就越发激烈。
像林辅生这样家风不正之人,如何能成为读书人的楷模,更不应该靠近未来的储君!
皇上英明神武,必定洞察秋毫,若是真的重用了林辅生,那必然是暂时被其表面功夫所蒙蔽。
这种奸诈小人,必须早日清除出朝堂,还朝廷一片清明!
而此刻,林辅生正因那如潮水般涌来的弹劾书信而头疼欲裂,自顾不暇。
等到他终于有机会去考虑林娴霜的事情,怕是早已自身难保,贬谪流放。
孙妈妈对宋氏向来是言听计从。
见主子态度坚决,她心中的大石也缓缓落地,却又随即生出了新的烦恼:“林家那位算是送走了,可梨花院里的那个小女孩该怎么办?”
沈双双年仅一岁多,于这庞大的侯府之中,如同严冬里的一只孤零零的小猫咪,自从林娴霜失宠,几乎被人遗忘,连林娴霜自己偶尔的记起,也不过是出于利用之心。
“我还听说,在那梨花院里,她甚至连话都还不会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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