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闲出鸟来、只能天天上房揭瓦的几十个小时里,沈时序终于想起来又一件被自己忘记的事情。
——并不是说她记性好到只忘记了这一件事的意思。
把“诡异的非人雕像”拿在手里，特地“滴——滋滋”了它一下后，沈时序才不紧不慢地选择了“使用”。
灰色雾气缓缓出现。
细看的话,似乎无形的雾气间还缠绕着细小的电流。
祂和沈时序对峙了几秒钟，才僵硬地开口道：“有什么事？”
“亚空间波动是什么？”沈时序随口问。
本来看起来有点紧张的灰雾居然松了口气：“那是来自宇宙之外位面的波动。”
“就像异世界入侵？”
“这是第二个问题。”灰雾下意识地说。
玩家拔出了刀,友善地说：“这是第一个问题下的第二个小问。”
“……”灰雾憋屈地膨胀起来，“就像异世界入侵。宇宙之外的位面有能操控时间的一族，它们使用能力时引起的可探测波,被称为亚空间波动。”
“懂了，”沈时序点点头，“有多厉害？降维打击？”
这次她不用再强调“这是第一个问题下的第三第四小问”,灰雾就无精打采地回答：“上一次,半个宇宙都成为了虚无。”
沈时序惊讶道：“有这种实力居然没把你们宇宙全灭了,对方真仁慈。”换个玩家可能就直接实现全宇宙殖民了。
灰雾非常人性化地抖了抖。
沈时序没在意祂的反应,又追问：“那是宇宙的哪一半？离我远吗？”
玩家最喜欢探索古战场之类的地方了！里面肯定有超多有用的道具！说不定还有墓穴！
“没有哪一半,”灰雾说,“如今的全部宇宙,就是剩下的那一半。虚无的那一半，就是虚无。”
沈时序觉得这个设定很有意思。
也就是说,宇宙其实一不小心就会被外来势力毁灭诶。
玩家如果真的走宇宙霸主路线,就会发现成为宇宙霸主远远不是尽头，还得继续抵御来自其他位面的攻击。
……套路啊！！
“那知道这件事的人多吗？”沈时序好奇道。
“很少。”灰雾只这么回答，“——但对知情人来说,一旦发现,就一定会斩草除根。……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沈时序无视祂的提问，回忆几秒钟，觉得今天份的问题已经得到了解答,遂举起武器：“好了，受死吧。”
灰雾：“……”
——
闲逛做支线任务的途中，沈时序经过了一所“皇家军事高等学院”。
听起来名字非常正统，如果路线选择得正确的话，说不定能进去沉浸式上学。
或许有人会喜欢这种游戏路线，但对沈时序来说——敬谢不敏。
这是全息游戏！每一分钟都不能跳过的全息游戏！谁要打个游戏还天天兢兢业业在学校里上课啊？！
……但试着去偷学一些技能倒是可行的。
沈时序试图大摇大摆进入学校，居然被门口的守卫拦了下来。
这个像是保安一样的NPC怀疑地打量着玩家：“学生证拿出来。”
沈时序当然没有学生证，她眼也不眨地道：“我来报名。”
“穿上正常的衣服再来！”
“我的衣服哪里不正常？”沈时序很诧异一个路人NPC居然会对玩家的衣服进行吐槽，“我的衣服很正常啊。”
——这可是刚刚在商店街好不容易才抽出来的外观。
外观是什么？
外观是玩家在服装上全部的恶趣味！
因为外观和装备之间互相独立，不论外观什么样，都不会影响玩家的装备属性！
“你穿着一身鹅的玩偶装手里还拿着一根巨葱！！”
“啊，你不知道吗，传说中的种族大葱鸭会贴心地随身携带葱作为自己的烹饪调料。”*
“……你再不走我就要报警了！！！”
玩家只好离开。
玩家绕到保安NPC的视角盲点处打晕三个NPC，终于在第三个人身上摸到了【皇家军事高等学院学生证*1】。
玩家趾高气昂地回到正门，上交学生证。
保安NPC：“……你是觉得我会忘记这身玩偶装吗？！”
玩家觉得很有道理。
玩家回到视角盲点，脱下外观、一键切换学生制服。
玩家自信地回到学校门口，目不斜视走进门内。
“同学，刷卡。”保安NPC提示道。
玩家掏出学生证，自信往卡机上一拍。
卡机：“亚瑟·特里，男，三年级战斗系。”
屏幕上出现了一张和玩家完全不同的证件照。
保安NPC：“……”
沈时序：“……”
抢在保安报警之前，沈时序飞快回头，拔下脖子上的除颤仪手动启动一次，NPC立刻被电得浑身抽搐、倒地昏迷。
借此机会，沈时序毫不犹豫地进入了学校内部，四处乱逛，试图找到一个学技能的地方。
似乎正好是上课时间，室外都没有什么NPC进行走动。
沈时序随意进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教室，发现里面的老师正在讲课。
看见玩家进教室，老师NPC只瞥了她一眼，嘴里都没停下来，只摆了下手，似乎是示意她去找位置坐下。
沈时序好奇地走到讲台前，翻了翻老师面前的书，试图查看这门课教的是什么。
《流体力学和磁流体力学在天体物理中的应用》
沈时序：“……”好痛，脑子开始痛了，熟悉得想给小玉打电话的那种没有脑子的痛。
她敬畏地把老师NPC的书合上，又去和坐在第一排的学生NPC们互动。
学生NPC们有男有女，但基本都穿着制服，原本就脸盲的玩家更加脸盲了。
第一个被互动的学生眼神呆滞：“……”
第二个被互动的学生表情尴尬：“呃……”
第三个被互动的学生挤眉弄眼：“咳咳！”
第一排一共八人，居然没有一个NPC愿意和玩家进行对话。
这课上得太认真了！
沈时序肃然起敬，顺手对第二排最靠走道的学生使用了顺手牵羊，获得了一个【花生酱三明治】。
学生：“……”
沈时序边吃着三明治，边掉头就要去骚扰下一个NPC，却被老师NPC在背后叫住了：“你是哪个班的？”
玩家早忘记自己偷的学生证是哪个班的了。
“算了，”老师不满道，“你来回答一下这道问题！”
【任务：突击测试！】
玩家飞快存档：“A。”
“错！一看就知道你没有好好听讲——”
玩家再度读档：“B。”
“错！一看就——”
玩家三度读档：“C。”
“……嗯，下一题。”
“A！”
“错！”
“B！”
“错！”
“C！”
“错！”
沈时序：“……D。”凭什么不是C就是D啊！故意针对不看题干的SL玩家是吗？
“嗯，再答这题。”
沈时序存好档，这次机智地从D开始答。
结果DCB都不对。
沈时序面无表情地抄起讲台上的大部头，猛击数次老师的地中海解恨后，读档：“A。”
地中海老师面露微笑：“不错，下一题。”
沈时序：“……”
……
反复SL完成了这个没有任何难度但非常上火的【突击测试！】任务后，老师NPC的表情终于从非常不满变成了非常满意。
他甚至拍了拍沈时序的肩膀：“虽然掌握了知识，但也不要打扰其他同学上课，你出去自由活动吧。”
【智力+1】
【你和北卡的关系得到了提升，当前关系为：亲密】
亲密？这么高？
沈时序沉思着坚持骚扰完教室里所有的学生——令人惊讶的是，真的没有一个学生愿意和她说话——才在地中海NPC的怒视下悠然离开教室。
她前脚刚走出教室门，后脚就听见了下课铃声。
整所学校似乎一下子就活了过来，许多学生NPC从教室里涌出，争先恐后地向玩家发起对话。
“你是新来的转校生吗？以前从来没见过你！”
“不是。”
“刚才毫不犹豫秒答对所有题目的时候太帅了吧！”
“小意思。”
“同学！你刚才的表现太精彩了！请问有意向加入我们天文物理社团吗？”
沈时序秒答：“不想。”
滴——滋滋。
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体逐渐开始耐电，这点电流沈时序已经完全能够无视了。
只是附近有个学生NPC突然翻着白眼倒了下去，被他的朋友惊呼着担忧地拖走。
“你下一节是什么课？我们是料理课哦，要不要一起？”
身为一名料理实验家，沈时序可耻地心动了。
“啊！那肯定是我们的战场模拟课更有趣——同学你说是吧？”
身为一名战斗狂，沈时序开始摇摆不定。
既然如此，先去料理课偷到这节课的食谱，然后再去战场模拟课看看有什么技能可以偷学好了。
看食谱、找食材，一共花了沈时序一分钟。
烹饪出这节课的成品菜肴，花了沈时序十秒钟。
收集完教室里的食材道具，抛下一教室目瞪口呆的NPC们，沈时序直奔战斗模拟课的教室。
当她抵达时，学生们已经分成红蓝两队，刚刚进入模拟战场。
沈时序左右看看，和老师NPC对话：“我也想玩。”
老师NPC：“……还请您对这些学生们手下留情。”
“不会杀他们的。”沈时序拍着胸口满嘴保证，接着拔出刀一跃而下，杀入模拟战场的中心，“——感受神雷吧！！”
五分钟后，沈时序就离开了模拟战场，因为学生NPC已经都被拉去医务室了。
老师：“……手下留情呢？”
沈时序理直气壮：“我用的刀背。”
老师：“……”
神清气爽的沈时序又遛了会儿弯。
路过菜园，把蔬菜瓜果全部摘走；
路过农场，把饲养的动物全部宰杀放进包里；
路过格斗课，把所有正在上课的学生和老师都揍一顿；
路过枪械课，抢在学生之前把所有的靶子头部全都打烂；
路过教师办公室，把看着就头疼的试卷全部一键分解；
路过不知为何一团混乱的食堂，礼貌地在窗口把每一种食物都进行了打包；
在学校度过了最后的一天，解除了神罚debuff的沈时序欢呼着翻出了学校大门，准备去空港抢个没有人要的飞船访问恒星。
玩家在学校大门口看见了自己的通缉令。
玩家飞快一键分解通缉令。
玩家换下学生制服。
玩家在空港找了性能最强的飞船。
玩家定位导航：恒星“欧罗巴”，并无视导航“危险行为，危险行为”的提示。
飞船被恒星温度融化的瞬间，沈时序从舱门一跃而下，投入超高温：“呜呼——”
【GaOver】
【获得了新成就“直视死亡之人”！】
【你在宇宙中的威慑力增加了500】
【直视死亡之人：死？那是什么？你已经尝试过100种不同的死法。死神见了你都绕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