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或许是真不知道,但我想总会有鲛人知道。”宋以枝语调不紧不慢,她握着刀柄扭动了一圈。
鲛人族的亡魂惨叫不断,自魂刀刀口那里开始,他的魂体开始溃散变得透明起来。
此时此刻,鲛人族的亡魂已经没有反杀宋以枝的勇气,他只想逃,只想跑,可魂体被禁锢住,他逃不掉。
溃散的魂体让那个亡魂产生了对死亡的恐惧。
“放肆。”低沉磁性的声音异常好听。
宋以枝看着四周乍然多了鲛人亡魂,抽出魂刀看着正前面。
片刻,一道几乎凝实的魂体飘了过来。
鲛人族的美貌是出了名的,如今,从这只魂体便可窥探一二。
看魂体的凝实程度和美貌程度,这只鲛人应该就是鲛人族的王了。
宋以枝微微抬头看着漂浮在半空的魂体,语调平静,“强行将我们夫妇掳掠至此的你们才是放肆。”
鲛人王过于好听的声音响起,“不要不知好歹,尔等身为人修,能被选中成为活祭的一员是你们的福气。”
福气?
宋以枝笑了一声,“所以,我道侣消失与你有关?”
“是。”鲛人王坦然的承认了。
那个男修气运深厚,体内还有一股庞大的力量,若是能用他祭阵,大阵会复活更多的族人!
得到想要的答案,宋以枝准备出手了。
“这所谓的福气你还是自己留着吧。”宋以枝开口,“我现在给你两条路,要么交出我道侣,要么我拆了这里找出他,你选吧。”
这嚣张桀骜的话让鲛人王的面色瞬间阴沉起来,他准备动手杀了这個不知好歹的人类。
宋以枝在他出手之前已经闪身离开原地。
等鲛人王再度看清宋以枝时,她已经到跟前了。
“念在这是人修做的恶,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的道侣在哪?”宋以枝问。
鲛人王看着宋以枝,那双漂亮的眼里闪过异色。
“噗呲。”
魂刀直接捅进了鲛人王的胸膛里。
灼烧的疼痛直击灵魂,鲛人王被疼得面色狰狞吃痛出声。
“怎、怎么可能……”鲛人王疼得声音发抖,“幻,幻境怎么可能…没用……”
“说不说?”宋以枝开口,那样子看上去冷漠又无情。
鲛人王犹豫了片刻,随后开口,“在,在鲛人广场。”
鲛人广场?
宋以枝抽出了魂刀,而后转身走了。
四周围观的鲛人亡魂们迅速冲上来围住了他们的王,看上去很是担心。
“去了也好,反正一个时辰就到了大阵启动的时间。”鲛人王低低开口说道,“再过一会儿城门大开,进来的一百修士加上他们两刚好足够。”
一边的鲛人亡魂低声交谈起来,难掩对新生的向往。
这边,宋以枝一路找去。
确定宋以枝走远了,元胥开口,“你找得到?”
“我猜得到。”宋以枝说。
元胥不明白。
“我猜那个复活大阵的阵眼大概是在鲛人广场。”宋以枝开口和元胥说,“我能通过大阵推出阵眼的位置。”
元胥沉默良久,开口,“万一阵眼不在鲛人广场呢?”
“那我可以在阵眼那里要挟鲛人王交出五长老。”宋以枝开口说,“毕竟只要阵眼一碎,鲛人王复活族人的一切准备全都白费。”
所以,她不是一定要去鲛人广场,她的目标是大阵的阵眼。
如果这个大阵的阵眼正好在鲛人广场,那对她来说只是省事了点。
“……”元胥不得不感慨一句宋以枝真是诡计多端。
宋以枝一路找着阵眼过去。
七弯八拐后,一个空旷的广场出现在视线中,广场中心矗立着一尊雕塑。
看着那一尊人首鱼尾的雕塑,宋以枝眯了眯眼,握在手里的魂刀转了一圈。
那尊人首鱼尾的雕塑有三四米高,雕塑的双臂展开举高,像是在祈祷也像是在赐福。
此时,雕塑展开的双臂中间悬空挂了一个人。
确认容月渊没受什么伤只是陷入幻境中后,宋以枝松了一口气。
此时,幻境里的容月渊。
叫人短暂失明的白光散了之后,容月渊眩晕片刻就发现自己身处皎月峰。
看着一脸悲伤、难过看着自己的“宋以枝”,容月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你根本就不相信我,你也不了解我。”一脸哀伤神色的“宋以枝”开口说道,说着说着她的情绪激动起来,“你根本就不懂我!你自以为是的爱我不稀罕!”
“……”容月渊看着声嘶力竭的“宋以枝”,瞬间恍然。
这是幻境。
容月渊之所以如此笃定,是因为他了解宋以枝,也了解自己。
下一秒,容月渊拿出温雪一剑劈过去。
幻化成宋以枝样子的东西瞬间碎裂开来。
下一秒,又一个“宋以枝”出现。
披着宋以枝皮囊的东西声泪俱下控诉着容月渊,“你要杀了我!你居然要杀了我!你是不是外面有其他女人了!你们男人怎能如此薄情!”
容月渊的神色有些一言难尽。
“你这是什么神色?!”似疯婆子的女人一边哭一遍吼,“你不让我修炼,如今我除了依附你什么都不会!而你还要杀我,抛弃我!你让我以后怎么办!”
“……”容月渊觉得自己眼睛受到了荼毒,随即,他直接一剑劈过去。
那个东西像是杀不死,容月渊劈一次它复原一次,每一次复原后都是那悲苦又声嘶底里的样子。
最后,容月渊劈累了不想劈了。
看着又在那声嘶底里控诉自己的东西,他温润的嗓音平静道,“你不是枝枝,枝枝不会如此,她不会依附任何人,她自强自立、凡事都有主见,她也有自保能力。”
披着宋以枝皮囊的那个东西似乎被容月渊的震慑到了,那张幻化出来的皮囊上出现了一些裂痕。
见状,容月渊似乎找到了对付这个东西的方法,他开口说,“莪懂枝枝,了解枝枝,尊重枝枝,还有一点,我很爱我妻。”
“啊啊啊!!”扭曲的尖叫声响起,那张皮囊瞬间布满了裂痕碎裂开。
容月渊看着露出来的东西,长剑一动。
魇兽。
露出本体的魇兽被容月渊一剑钉在地上。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魇兽不敢相信这个男人竟不害怕自己幻化出来的场面,“那明明是你心里最恐惧的事!!”
恐惧?
同生共死契已成,他已无任何恐惧。
至于刚刚那些画面,除了恶心再无其他感觉。
容月渊懒得搭理似是疯了的魇兽。
他倒是想杀了魇兽,但眼前这个空间……,还是等询问到想要的结果再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