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看清楚门后面有什么,身体里对抗的两股力量突然迸发在一起,让池鹿眠眼前一黑。
她的妖瞳忽然看不见了!
她的耳朵之中一片寂静,她的听力也消失了!
五感尽失!
身体里面像有风暴涌动,她痛苦的仰起头,拳头之中,有一股冲劲在蠢蠢欲动。
“啊——”池鹿眠一拳砸在一堵墙上!
我靠,这墙什么做的,怎么扎手啊?
一根根像刺样的东西扎入了她的拳头,没入她的骨头之中。
但她惊异的发现,那像刺一样的东西,扎进去之后,她身体里涌动的力量与痛意,好像得到了释放的出口!
下一刻,她如同发了疯似的,拳头和腿法并用,不断的向身前这一堵诡异的墙宣泄自己的痛苦。
“姐倒霉两世了,好不容易当上妖帝,怎么还要遭受这种痛苦!”
“该死的仙族!”
“挡了姐的道,姐通通把你们送走!”
发疯似的拳头密集的砸过去,那面墙忽然陷进去了!
一股带着异香的水流落到她的脸庞上!
她的嗅觉恢复了?
这水流是什么东西!好神奇!
池鹿眠的指尖从脸庞上蹭下几滴水珠,凑近闻了闻,:“怎么有点……意外的好闻呢?”
像葡萄酒和樱桃混起来的香味。
池鹿眠舔了舔嘴唇:“也不知道喝起来怎么样?哪里能搞到新鲜的?”
水流落到眼皮之上,池鹿眠的视线慢慢恢复。
她看见一只异兽浑身是伤的蜷缩起来,眼神惊惧的看着她。
那异兽,长得像牛的样子,一身刺猬毛,头上有两只月白色的崎岖犄角。
它从头至腰部的地方是青色的,而腰部到尾巴的地方却是墨色的。
池鹿眠心想:这货长的好像《山海经》上的穷奇。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摸下来一手鲜血。
还蛮吓人的。所以自己刚刚砸的那面“墙”是穷奇?
为什么它都不反抗一下的?
池鹿眠看着踌躇不前的异兽:“你是凶兽穷奇?”
穷奇本来踏着兽血幽幽进场,一双眼白占据了大部分的眼睛,十分诡吊,如从地狱中出来的一只幽灵巨兽。
结果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这凶悍的少女一顿乱锤!
他本就受了伤,伤口还被这少女锤出血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少女一出拳,它就动不了了!似乎少女的血脉在压制他!
不仅如此,这少女还想喝他的血!
这也太变态了!
比饕餮那家伙还变态!
“穷奇,你在搞什么?怎么不还手!”
神识中传来饕餮的咆哮声,穷奇才意识道自己的凶兽身份。
哎呀,被那位大佬关太久,它都忘了自己是上古十大凶兽了。
穷奇爬起来,一双三白眼瞪着池鹿眠。
他庞大的身躯一下子就挡住了池鹿眠头顶的光线:“尔等小辈,岂敢直呼吾名?!”
池鹿眠:“叫一下又不会死?”
穷奇没话说了。
他在这里被关的有些久,脑子有点迟钝。
池鹿眠:这只凶兽好像有点蠢。
池鹿眠:“这里是吞天洞吗?”
穷奇:“是也不是。兽族的人进不来这里。”
“他们进的是吞天洞的’洞’,你在的是’天’。”
在监视这一层的饕餮抓狂:“穷奇你是凶兽!这么听话干嘛?她问一句,你答一句!
我们凶兽的脸往哪搁!”
穷奇委屈巴巴回复饕餮:“她身体里有一种力量压制着我,我想抽她也动不了啊!”
就在穷奇分神与饕餮沟通之时,池鹿眠开始把穷奇皮肤上的刺,然后往自己身上扎!
这刺冰冰凉凉的,一扎进经脉之中,她的痛意便得到了舒缓!
穷奇“噌”地后退缩到角落里:“你干嘛!”
池鹿眠一脸奸笑地朝他走过去,如同欺负民女的恶霸:“拔个刺干嘛大惊小怪的啦!”
穷奇浑身的刺此刻都竖起来了:“你不要过来啊!饕餮救我!”
饕餮怒斥一声:“没用的家伙!”
随后一爪子拍向自己面前一个六边形的罗盘。
罗盘上的指针急速转动,最终停在了一只面相凶煞,浑身是蓝毛,长着獠牙的凶兽图案上。
这凶兽长着九个头颅。
饕餮嘿嘿一笑:抽中相柳这个难缠的家伙了!
臭丫头,整不死你!
就在池鹿眠要对穷奇伸出魔爪之际,她脚底下的六边形石盘发出咔啦啦的响声。
紧接着石盘往上一升,池鹿眠处在石盘边缘,经此变故,她的身体一晃悬在半空中,她眼疾手快的抓住了石盘的边缘,
吃力的翻身,才爬上石盘。
原来这诡异的“井”构造和一座内部中空的大楼一样。
这石盘便是大楼的“电梯”。
池鹿眠看着窝在十五层角落的穷奇,她忽然好奇,最底层长什么样?
她将头探出去,往下一看。
底下一片黑黢黢的,只能依稀看见各个楼层的边缘处。
所以这里每层都关着一只凶兽?
那下一层她要面对的是什么?
不会每只凶兽都像穷奇那样萌蠢吧?
“咔啦。”往上升的石盘忽然停了。
那道熟悉的地狱之音响起:“欢迎来到第二十一层。”
鼻尖穿来一股恶臭,好像水底的鱼腐烂了捞上来。
池鹿眠的心提起来,这一层的玩意儿好像没有穷奇那么好对付。
而她试图封闭嗅觉,然而并没有奏效。
这味道真的和【臭烘烘大蒜】有的一拼。
这一次,六扇门都打开了。
散发着苦涩恶臭的淤泥从六个方向往池鹿眠所站的中心点流动。
她想起来了,《山海经》中记载,相传大禹治水之时,水神共工作乱,派出部下相柳。
相柳吐出的东西会形成臭烘烘的水泽。
相柳后来被大禹斩杀,流出的血腥臭无比,流到土地上不能种植任何庄稼。
而这个修仙世界似乎没有大禹这号人物。
那是谁把相柳关在这里呢?
“嘶——”一声诡异的兽吼穿来,九头身的蓝毛怪物出现在池鹿眠眼前。
那股恶臭味实在是无法用言语形容了,池鹿眠直接“呕——”了出来。
但奇异的是,这恶臭一吸入鼻腔之中,池鹿眠就感受不到身体的疼痛了。
这就是以毒攻毒吗?
这就是炼体吗?
她再也不敢说炼体“无聊”了,生怕背后操纵之人再给她变出个什么新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