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璟寒手一抖。
小妖帝给的东西还真是蛮别致。
池鹿眠忽然又把祈月化身的弯月玉佩掏了出来:“这个你也带走吧!”
她狐疑地问:“对了,你来重峦妖渊是不是就是为了这妖灵而来?为什么又给我了?”
裴璟寒目光闪烁,他道:“我只需要妖灵疗伤,我的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更何况,这可是咱们小妖帝的东西。”
裴璟寒忽然意识到眠眠说的是让自己回去,难不成她就留在妖界了:“你不和我一起回去吗?”
“我的肉身在人界,现在你看到的是我的魂魄。”
池鹿眠掏出聚魂流萤扇在裴璟寒面前晃了晃。
裴璟寒“噢”了一声:“原来你和我说晚安睡了之后,就自己偷偷跑来妖界了?”
池鹿眠心虚了一会,然后又变得理直气壮起来,指着他的鼻子:“你不也是一样!说去江南巡查,结果来北音当了长老!”
听池鹿眠提起江南,裴璟寒眼中带了几分严肃:
“江南一代确实有事发生。
“我用空间撕裂之术回人界并不会先回王府,而是要去江南的迎州。
你若是着急要声骨和妖灵,不如回去之后来江南找我?”
一听裴璟寒提起江南,池鹿眠的眼睛都多了几分神采,燕昭的江南和她上一世生长的江南十分相似。
“好呀,听说江南很多特色小吃!天气也暖和,不如咱们在那过年吧!”
少女脸上带着希翼,笑得很甜。
裴璟寒摸摸她的头,声音又轻柔了几分,笑意未达眼底:“好,咱们在那过年。”
烟雨江南,物产富饶,美食风景都是一绝。
那便好好陪她过这最后一个年吧。
这是他的选择,也是他与祈月的约定。
妖灵交给眠眠。
而按照命运的轨迹,眠眠会替他对付最终的敌人。
他的两个好哥哥,仙族的储君。
飞升的九代妖帝与仙族有血海深仇,而眠眠作为第十代妖帝,所承载的使命便是讨伐仙族,救飞升仙界的妖仙于水火之中。
他已经大限将至。
一盏枯灯为未来的耀星照亮最后的路。
他最后能做的便是,好好守着她,教她如何成为一个成熟的帝王。
璟王府。
池鹿眠还魂醒来,恍如隔世,她此刻并没有隐藏修为。
一股大乘期的威压让窝里的小银蛇忽然警觉起来,如同条件反射般换成人形,掏出一把暗红色的小剑祭于头顶。
一看到是池鹿眠醒了,黎遥傻了眼。
“我靠,这才十多天不到,你怎么大乘初期了,你是魔鬼吧!”
“基操勿六。”池鹿眠拍了拍他的肩膀。
她怎么感觉刚刚那一瞬间黎遥的气势不必她差啊。
“你这些天都去哪了!”黎遥叉腰如泼妇骂街:“你不知道,宫里那些妃子忽然和有什么毛病似的,不是来贴请你赏花看月就是诏你入宫喝茶。
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结交了这么多闺中好友了!”
“哦?”黎遥这么一说,池鹿眠心下好奇:“那你怎么应付的?”
黎遥想想都觉得自己聪明绝顶:“我说你有孕了。”
“我说你有病吧!”
池鹿眠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
黎遥一脸委屈:“你不知道,我一开始还有借口搪塞那些女人。
后来我听到小白蛇打探的风声说皇后娘娘都有下懿旨将你请进宫的念头。
我干脆就说有喜脉了,犯困,想吐,走不动。皇家血脉,如有差池,谁请的谁负责。
就再也没人敢来请了。”
池鹿眠欲骂又止。
“罢了,先不说宫里那些女人,我们去江南迎州一趟!”
小妖帝雷厉风行,拖着黎遥的蛇尾巴就出门了。
燕昭国上空。
一艘飞舟在云层中穿行。
黎遥兴奋的在舟里到处爬:“三年前我到江南,这里灵气还是很足的,还有结实了许多朋友!”
“朋友,是凡人还是妖?”
“当然是妖!”黎遥兴奋的很,“不知道他们现在过的怎么样了!”
池鹿眠看着黎遥脸上带着怀念和期待。
心中却凝重起来。
倘若杀光燕昭国大妖的那个人那个人不是裴璟寒,会是谁?
目的又是什么?
如此生灵涂炭,绝不是什么正道之士要降妖除魔。
飞了五六个时辰,二人已经到了和迎州只有一个云越山脉之隔的云州。
“咱们歇会吧!”黎遥道:“我有个朋友就住在这云越山脉附近的镇上。
他做的一手好菜!那味道绝对和你平时吃过的菜肴不一样!”
飞了这么久,池鹿眠也有休息的打算,天色暗了下来,夜间飞行确实不太安全。
况且黎遥这个吃货赞不绝口的大厨,池鹿眠想见识一番。
她在山麓一处隐蔽的树林降落。
黎遥也化成了人形,跟在池鹿眠身旁。
这是一座依山伴水的小镇,云越镇。
傍晚时分,本该灯火点点的小镇却是一片黑寂。
黎遥看到这景象,原本挂在嘴角的笑容少了几分。
他们上了一座小石桥。
因为长期干旱,原本的河道已经干涸,从小石桥上往下看是一片龟裂的黄泥河床。
一座造型可爱的小木屋坐落在河面上,没有水源覆盖,支撑房屋的地基露出来,显得有些凄凉。
两人走近。
“阿年?”黎遥发现小木屋的门是遮掩着的,他急忙推开门。
“吱嘎——”是木头年久失修发出的声音。
屋内空无一人,到处都是积灰,还有几株干枯的植物。
黎遥看到屋内碎裂的桌椅:“这里有打斗过的痕迹!”
池鹿眠转身,被一个眼神浑浊,胡子花白的流浪老头吓了一跳。
“你认识这屋子的主人吗?”池鹿眠问。
“不认识,我是从迎州逃难过来的。看到此处,无人便在这里落脚。”
迎州怎么了?池鹿眠心头一紧,裴璟寒还在迎州。
那老头摇了摇头:““报应啊,这是报应!”
他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池鹿眠也顺着看过去,居然是一件已经褪色发白的官服!
老头坐在地上,自嘲的叹了口气:“我本是迎州源县的县丞。”
他看着二人穿着打扮不俗,忽然眼睛一亮,伸出手指比了个二。
“给我两块饼,我和你们详细说说我的离奇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