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写意给姜宁弄了个百合发髻,髻边别了一根淡紫色的海棠簪子,给她上了个淡妆。
写意满意的看着镜中女人,轻笑道,“主子真是越发好看了。”
姜宁从妆屉里拿出一盒精致小巧的海棠盒,轻轻打开,里面放了好几张口脂,她拿出一张,放在唇边,轻轻抿了一下,红唇点染。
她淡笑道,“油嘴滑舌。”
正在这时,佟萃宫的容嬷嬷来了。
“给太子妃请安,皇后娘娘请您去一趟佟萃宫。”容嬷嬷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
“有劳嬷嬷了,本宫稍后便来。”
容嬷嬷走后,姜宁便从抽屉里拿出了上次周皇后送的手镯戴上。
出了秋宜宫。
“给母后请安。”姜宁恭敬的行了一礼。
“坐吧。”周皇后看了一眼姜宁戴着手镯,面露满意之色。
“你可知本宫为何要你来?”
“臣妾愚钝,请母后明示。”姜宁垂眸道。
周皇后眼睛眯了眯,淡淡道,“誉鄞去澧国也有十多天了,也快归来了,到时候你跟他好好缓一下感情吧。”
难怪这么久都不曾见过他,原来谢誉鄞是被宣帝派去澧国交好去了。
澧国与黎国的友邦之情一直都是维持的很好,都是礼尚往来的形式。
“是,臣妾省得了。”
周皇后点点头,接过容嬷嬷递过来的茶,她轻轻抿了一口,语气中多了几分亲切:“听说,还有一个月,便是你父亲的十五大寿,倒是姜府设宴,你回去是记得替本宫镇国公问声好。”
“是,母后。”
周皇后一直想要拉拢镇国公,如今她已嫁入东宫,周皇后这么快就做不住了,试探镇国府的表态。她倒不如,顺水推舟,在镇国公面前,周转一二,提醒他,与谢寒为伍。只会自我焚身。
出了宫门,上了马车,再次去了胭脂妆,这次,胭脂妆的木掌柜在对账。
姜宁走了过去,“可否请木掌柜借一步说话?”
闻言,木掌柜抬头,只见女子容貌惊人,竟愣了一下,随即道:“姑娘找我有事?”
姜宁道,“是。”
木掌柜放下手中的活儿,“来,这边请吧。”
木掌柜把她带到了雅房。
胭脂妆里面宽敞,里面设了五层阁楼,每一层楼阁都设的一间雅间,是提供来店里消费的贵客歇息的地方。
她被带到二楼的雅间,里面陈设优雅,上好的梨花檀木圆桌,姜宁坐了下来,木掌柜亲自斟了一杯清茶,捧至她手边,“这位姑娘看着面生啊,是第一次来我们胭脂妆吧。”
姜宁接过茶,轻轻抿了一口,然后放到一边。
她眉眼未动,看不出喜怒。“你觉得这里平常会有常客吗?”
不知怎么地,经她这么一说,木掌柜眉心一跳,“姑娘这是说哪里话,这里生意虽大不如从前,但也不至于没有常客光顾。”
姜宁葱白纤瘦的手指尖,时不时有节奏的敲打着桌子,眉眼森冷目光凌厉,“实不相瞒,昨日,我也曾来过这里挑选了几盒胭脂,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木掌柜被那双明亮锐利的眸子一扫,心里一凛,脱口而出,“什么?”
“铅粉。”
“姑娘慎言,这话说出去对胭脂妆声誉不好,更何况,你无凭无据的,怎敢说胭脂妆是铅粉。”
“按黎国律第十条,知法犯法,轻则入牢五年,重可斩首!天下皆知,胭脂妆是东宫产业,干的自是正当营生,铅粉已被禁止使用多年了,谁敢去触碰那底线,姑娘,我也不知你按的是什么心,但你方才所说的其心可诛啊。”
木掌柜言语中一直强调胭脂妆是东宫的产业,这分明是想借着东宫的声誉,干着不入流的手段来谋取利益。
“是么?”姜宁轻笑摇了摇头,“木掌柜,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木掌柜猛的拍桌而起,怒目横眉喝道,“信口胡言,来人啊,把这两个闹事的,给我抓起来,好好教训。”
一声令下,便有五六个护院,铮铮的涌上二楼。
姜宁看了一眼写意,写意点点头。从袖中掏出一枚宫牌,目光掠过众人的脸,扬起手,喝道,“放肆,站在你们眼前的乃是东宫太子妃,谁敢无礼?”
木掌柜睁大眼睛,看清金灿灿的宫牌,刻着两个大字,“东宫”,额上的冷汗嗖地下来了,双腿一软,立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平民拜见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