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他需要搞明白。
蓝天如洗,白云悠悠。
司机将车开到武馆门口,钟泽撑着黑伞,打开车门。
沈枭晏刚走进武馆,就见江野正在院中光着膀子练枪术。
听脚步声,江野收工转身,看见门口站着的男人先是一愣,似是想明白了什么,勾唇笑道:“稀客,比比?”
沈枭晏目光清寒打量着江野。
江野一身的腱子肉,肌理分明,古铜色的皮肤充斥着阳刚之气,汗水在阳光下格外耀眼。
脸部轮廓硬朗,鼻梁挺拔,双眸狭长,透露着痞气之色,这种男人。
一向好色的时北念,对他毫无兴趣?
沈枭晏挑眉,刚好试试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厉害:“可以。”
两人前往比武场。
场内不少学生正在比试,看见两人纷纷鞠躬行礼。
江野挥了挥手,示意学生们下场,学生们纷纷往四周角落跑去,坐成一排。
偌大的空间只剩下江野和沈枭晏。
沈枭晏慢条斯理的脱掉西装,又解开衬衫纽扣,露出胸膛,再次伸手解开袖子,露出健硕结实的手臂,紧绷性感的腹肌,让人挪不开眼。
江野也是一样的,身姿笔挺,痞气十足。
坐在四周的学生们眼睛都看直了。
:“这个男人是谁啊,跟馆长不相上下。”
:“好酷,我以为学武术的以后都会像馆长那样,没想到还可以这样。”
:“你们说,他们俩谁能赢?”
:“馆长吧,馆长的光辉事迹谁不知道,这男人看着是很厉害,但是”
:“你们忘了那个大姐大了?大不了我们几岁,看着还弱不禁风的,结果呢?”
:“不可貌相,我们还是先看吧。”
:“来了来了,他们用什么武术啊。”
:“馆长会很多,至于那个男人,就不知道了。”
场中央,两个身姿矫健的男人正在交战。
江野的招式凶猛,攻击快速又狠戾,每一次出手都能制敌。
沈枭晏的招式却显得缓慢而悠闲,轻松躲过江野的进攻。
两人有来有回,短短的时间内,分别展示了不少传统武术,招式变幻莫测。
原本叽叽喳喳的学生们安静了下来,专心致志观摩场中央的激烈斗争。
良久。
“砰——”的一声巨响,两人同时倒地,躺在地面上喘息。
江野勾唇笑着:“呵,身手不错,话说,你有家暴倾向吗?”
沈枭晏坐起身子,淡漠的瞥了眼江野:“没有。”
友好对战,点到为止,沈枭晏能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并没有使用全力。
如果真到拼命的时刻,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像你们这种总裁都这么端着?活着不累吗?”
江野起身,向沈枭晏伸出手示意拉他起来。
沈枭晏瞥了一眼,没有伸手,独自站起身子。
江野耸肩摆手:“得,又是个有洁癖的。”
“又?”沈枭晏很快捕捉到关键词。
江野知道沈枭晏来找自己肯定有事,带他走向办公室:“总裁不都有洁癖?”
这些无用的知识全是时北念灌输给他的。
两人进入办公室,钟泽笔直的站在门口等候。
这里是江野的主场,也是时北念半个娘家,江野当然要摆起架势,跟个大爷似的坐在老板椅上,手里把玩着物品问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沈枭晏也不拐弯抹角,沉声道:“你跟我家夫人是什么关系。”
夫人?
江野抬了下眼皮,手中的动作都停止了,皮笑肉不笑道:“我认识你家夫人吗?”
“时北念。”
沈枭晏拉过一张椅子坐下,两人强大的气息在屋内碰撞,火药味浓重,令人窒息。
江野:“发现了?”
沈枭晏:“嗯。”
江野:“多久?”
沈枭晏:“领证当天。”
江野:“喜欢?”
沈枭晏喉结滚动,沉声:“喜欢。”
为什么他有一种见家长的感觉?见时青礼都没这种异样的压迫感。
下一秒,江野撇撇嘴,像是泄气般吐槽道:“我就说她没演技吧,还以为自己装的很好,天天得意洋洋的。”
“家里有摄像头。”沈枭晏坦白。
江野嘴角轻抽,这男人是不是过于真诚了,整得他都不好意思骗他了。
“你想知道什么?”
“你们之间的关系,你们是如何出现的,她为什么怕我,你们会消失吗?”
尤其是最后一点,是沈枭晏最在意的。
江野思索片刻,蹙眉,倒吸一口气:“我是他大师兄,在我们的世界中遇到地震后,不知道怎么就出现在这里了,她怕你是因为你可能会杀了她,至于最后一个问题,我不知道。”
“怕我杀了她?”沈枭晏想过很多可能,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保护她都来不及,为什么会杀了她。
江野啧了一声,眼睛微眯,好奇问道:“小子,你喜欢的人是她还是你眼中的她?”
他一声小子,若是旁人,沈枭晏早已经将对方冷眼瞪死了。
沉默片刻,跟当初顾浅的问题不谋而合,低沉嗓音开腔:“都是她。”
江野了然起身,双手背在身后,站在窗户前感叹道:“还真是老话说得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一个奔三的健壮男人说出这种话多少有些违和了。
江野不傻,当沈枭晏来找自己的时候,就猜测到他应该是知道什么了,转身看向一脸抑郁蹙眉的男人。
“念念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
终于,他终于找到人可以痛说这段经历了。
沈枭晏掏出一张卡,冷漠道:“这里有五千万,够吗?”
江野茫然眨眼,他是这个意思吗?
沈枭晏见江野没有反应,以为不够,加价道:“再加五千万。”
经验所得,一般这种开场就是想要钱,那对父母就是最好的例子。
江野没好气的摆摆手:“当我是什么人了?”
随后,他将自己第一次见到嗷嗷待哺的小婴儿到亲自带时北念参加国际武术比赛的经历说了一遍。
难得能听到时北念真正的生活轨迹,沈枭晏听得格外认真。
一直到离开武馆,沈枭晏这才明白为什么当初总觉得两人之间很违和,明白为什么时北念酒后对江野的评价是父亲,明白为什么江野那么担心时北念。
他先是回了趟公司,一直到傍晚才回到沈家。
沙发上,小姑娘穿着浅色吊带和白色长裙,含着棒棒糖,乖巧的坐在那里看电视。
见到沈枭晏回来,时北念露出甜甜的笑容,嗓音软绵绵,下意识道:“枭晏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