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告诉我,其实我还有一个亲生母亲,就活在这个世界上,如果我不帮她顶罪的话,她就要把我的母亲从现在住的地方赶出去。”
“我的母亲现在身体不好,需要专门的医护人员照料,所以,我只能答应,替她顶罪。”
事情说到这里,那也已经很分明了。
庭上当庭就裁断案子要打回去重新审理。
在看守所里,顾以晓再一次见到了何辛。
这一次,顾以晓带来了一张照片。
“我已经把你妈妈从原来的医院转移到了另一家医院,也重新安排了房子给她住,精神科的医生已经重新评估了她的精神状况,何辛,我做这些事,可不是来做慈善的。”
照片被收回去,何辛点了点头。
他苦笑了一下。
“其实不管是帮你还是帮她,对我来说都没什么区别,但是至少,我母亲的日子能够稍微过得好一些。”
顾以晓没有说什么,但微微垂眸,仿佛是认可了何辛的话。
反正都是利用“照顾母亲”这一点来让他就范。
“反正我这一辈子,到这里大概也就结束了,这一次的事情能不能真的让萧茴完蛋,你我都很清楚,顾以晓,我并不觉得我之前做的事情有什么值得批判的地方,不过,我也还是需要拜托你,以后我的妈妈,就交给你了。”
他说的话,顾以晓自然也是想过的。
他们都很清楚,对方说的话都是真的。
萧茴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
单就一点,谁也没有办法证明她就是从前的孙露,至少,如今孙家已经没有什么人能够来和萧茴做DNA检测了。
从看守所出来,顾以晓看见了来接她的孙玉茹。
“解决了?”
孙玉茹给顾以晓递上水和药。
“何辛的态度很稳定,他不会再有什么改变,显然已经做好了准备面对一切。”
“阿昼那边来了消息,说警察确实是找到了萧茴要做一些调查,但是什么都没有查出来,就连陆临川也在出面帮萧茴作证,证明她没有时间去做何辛所说的那些事情。”
如果不是因为之前就已经打过了预防针,孙玉茹一定会认为陆临川这段时间肯定是疯了,为什么会这么帮萧茴?
听到陆临川这三个字,顾以晓喝药的动作明显稍微停顿了一下。
“怎么了?”
孙玉茹敏锐地察觉到了。
其实她很想告诉顾以晓,关于从前陆临川说过的那些话,可那些都是秘密,至少在现在,是不能够告诉顾以晓的。
这一定是陆临川的计划,哪怕这个计划会让他和顾以晓在这段时间里渐行渐远。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人做事,越来越不知道轻重了。”
这说的,无外乎就是陆临川一个人。
医院里,顾以晓第一次见到了何辛的那位亲生母亲。
其实只有五十多岁的老人,看着却有六七十岁的感觉,头发已经花白了,四肢都被绑着束缚带。
如果不绑着,那她就很有可能暴起伤人。
这在她转院过来的第一天,就已经让医护们都见识过了。
“先前桃源街那个被刺伤的医护,我们也已经给了钱安抚过了,起先他们还不依不饶,不过阿昼查到了她之前虐待老人的监控,所以他们这才拿了钱闭嘴了事。”
阿夜拍了拍阿昼的肩膀,自从这个老妇人被接过来之后,他就日夜守着。
也不光是为了保护这个老妇人的安全,更多的也是为了保护在场其他医护们的安全。
这位老太太看着年纪大,但力气也不小。
每次发病,就算是三四个小护士合力也没有办法将她控制住。
后来,都是阿夜一个人来。
“她的身体,还好么?”
顾以晓接过许娜递来的检查报告。
“肺癌中期,医生说,能够看得出来这人从前吸烟吸得很凶,不过十几年前就戒了,所以发展到现在都还只是中期。”
许娜摇了摇头。
“孙家人可真是造孽啊。”
孙玉茹在一旁感慨。
“好好照顾她,就算是要送走,也得好好地送走,我们用她来牵制他的儿子,至少也不能做得跟那边一样不地道。”
“我知道。”
许娜连连点头。
医院走廊外,忽然一阵嘈杂。
“萧小姐,这里是VIP病房,请你去前台做预约,否则您不能进去。”
有小护士的声音由远及近。
虽说是不让萧茴进来,不过这小护士显然没有拦住萧茴。
也是,从前就没人拦得住横冲直撞的孙家大小姐,更别说是现在了。
“让开。”
外头传来了女人的训斥声,一起响起来的,还有一个巴掌声。
病房里头的人纷纷对视了一眼,没想到萧茴的脾气居然这么大。
“我去。”
许娜当即就站起来,准备去外头好好会一会这一位新上任没多久的陆氏集团副总裁。
等顾以晓点头后,许娜立刻就走了出去。
“这里是医院,你们这么吵吵嚷嚷的,让病人还怎么休息?”
许娜拔高了音调。
“许娜,我今天没工夫跟你在这里耗,识相一点,把人给我交出来,否则的话,别怪我来硬的!”
这话,乍听之下还挺有威慑力的,可仔细一听,又没什么杀伤力。
许娜跟着顾以晓一起经历了多少事,就萧茴这点小儿科的恐吓,对她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
“萧小姐,我再跟你强调一次,这里是医院,如果你还是这样吵闹不加节制的话,我会请保安来带你离开。”
指了指电梯口,许娜的态度也是足够得强硬。
两边就这么僵持在了那里。
不长不短的沉默后,不远处突然响起了大家都很熟悉的声音。
所有的人,在那一瞬间,都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告诉顾以晓,人我可以不带走,但是她必须从西郊的这个竞标里退出去。”
是陆临川。
一开口,就是生意。
病房里,孙玉茹立即看向顾以晓。
顾以晓也又些惊讶。
谁都没有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甚至,说的还是于此完全不相干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