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拒绝的理由，于是陆临川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顾以晓走过去，边上所有人的眼神都盯在她的身上。
何辛坐在位置上，下意识得看了萧茴一眼。
萧茴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江建。”
那个程序员的声音有些沙哑，回答顾以晓的话，甚至不敢抬头看她。
一时之间，顾以晓也分辨不出他到底是心虚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江先生，你有体验过顾氏集团的产品么？”顾以晓这问题，听得陆临川微微挑眉，饶有兴致得等着看她继续还要说什么。
江建被她这么一问，便开了口，“当然，你们顾氏集团出的衣服和美妆产品，我家里人都用过，我就是觉得很不好用，所以才搞了个别的网站，我就是不想有更多的人被你们这种所谓的大集团给骗了！”
他的话，振振有词，听得顾以晓却有着无语，这听着怎么有一种贼喊捉贼的感觉？
到底是谁在卖假货啊？
“江先生，你说你也有家里人，那我也不为难你，只要你告诉我，那些在你的站子里下过单的人，你是从哪里拿货给他们寄过去？把跟你接头的那个人告诉我，我就可以不起诉你。”
这样，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江建不可能听不懂顾以晓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略微沉默了一下，但还是选择了摇摇头。
“我是不会把我的朋友暴露给你的，顾以晓，你们顾氏集团的产品根本就比不上我们陆氏的，如果不是因为陆总想要讨你开心，让我们业务线上的人给你们顾氏集团让路，你以为你现在能够如此轻松得站在这里，当面来指责我？”
看来，这些陆氏集团的人，还真的是对她怨气深重。
顾以晓回头，看向陆临川。
陆临川显然也有些意外。
自己的老婆想要做点新的业务，作为老公想要帮点忙，难道有什么错的么？
仔细思考了一下，顾以晓总觉得这其中的上传下达或许是出了些什么问题。
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觉得，调整陆氏集团的业务线就是为了帮顾氏集团的新业务？
陆临川就是一个为了博美人一笑，而会无视普通员工死活的人？
这肯定不对劲啊！
“谁告诉你的？”
顾以晓当面就问了出来。
如今，在会议室里的人，可不仅仅是陆临川和总裁秘书室的这些人。
还有其他部门的总监。
这事情如果现在不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让这些部门总监也不明所以得寒了心，那可就糟了。
"没有人告诉我，我有眼睛会看。
"
江建倒是硬气得很，半点犹豫都没有，就直接将所有的问题都给承担了下来。
顾以晓略有些无奈。
如果没有其他的证据，那么只要江建咬死了这件事情跟其他人没有关系，那她不管怎么问，都问不出一个她满意的结果。
"江建，我想在你被送去警局之前，你应该还有想要见的人。
"
是陆临川在这个时候接了话茬。
在场所有的人都不知陆临川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包括顾以晓。
江建皱眉，动了动嘴唇，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下一秒，会议室的门被打开，是陆临川在组织里的手下将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孩子给带了进来。
孩子是个很漂亮的小女孩，身上还背着一个书包。
女人牵着孩子的手，走进会议室的时候，看着坐在里头的十几位陆氏集团的高管，浑身都在发抖。
"爸爸！
"
小女孩一见到江建，便放开了妈妈的手，直接冲了上去，抱住了江建。
江建怎么都不会想到，陆临川居然是把他的妻子和孩子给一并接到了这里来。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与此同时，一直端坐在一旁一副与己无关态度的萧茴，也稍稍变了一下脸色。
这会议上要发生的事情，原则上来说，他们秘书室的人都应该知道才对，就算她这个才刚来的不知道，身为老员工的何辛也该知道一二。
可现在，何辛也是一副吃惊万分的神情，似乎根本就没有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爸爸！这些都是什么人？他们说是你让他们来接我和妈妈的，我们为什么要待在这里？我们为什么不回家呀？
"
小女孩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纯真又无辜。
大人们的世界离小女孩太遥远，江建从来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就这样被牵扯进来。
"江建，你可以再考虑一下，看看怎么回答顾小姐刚刚的问题。
"
这话，是陆临川说的。
顾以晓坐在一侧，此时一言不发。
她明白陆临川要做什么，只是，她并不认同这样的做法。
狠心，他的确是足够狠心。
"我……陆总，我真的没什么好说的，所有我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
"
听上去，似乎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不过，顾以晓却还是听出了一丝别的味道。
他说的是，该说的——
那还有不该说的。
"既然这样，那就离开会议室，跟你的妻子和孩子好好道个别去吧。
"
生怕陆临川直接当着孩子的面就说出什么话来，顾以晓就先开了口，让江建带着孩子离开了。
江建的妻子似乎颇为感谢得对着她点了点头。
在揭露了江建的事情之后，顾以晓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她站在原地看向陆临川，看着他脸上的笑意，竟不知道为何，觉得有些陌生也有些可怕。
会议结束之后，何辛来请顾以晓去陆临川的办公室等他，可顾以晓却拒绝了。
"何秘书，我公司里还有事情，替我跟他说声抱歉。
"
"少夫人……
"
何辛才开了个头，顾以晓便已经先一步走进了电梯，按下了关门键。
他一回头，眼神便对上了正站在会议室门口往这边看的萧茴。
萧茴的眼中，有明显的计谋得逞的笑意。
原来他们结婚了这么多年，看似感情坚定，可到底仍旧是不清楚，自己面对的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顾以晓想要和陆临川谈善良，未免也实在是太可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