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配殿内。
既然决定要摸金校尉胡九儿开棺,众人都退离了棺椁三米之外。
九儿却依旧忐忑不已。
疯拉噜你们。
让我一个水货摸金校尉,从未下过墓穴的女孩开棺?
要不要这么离谱。
“九儿,别愣着了,抓紧时间!”
杨钊见表妹呆立着不动,忍不住催促一声。
俗话说老子英雄儿好汉。
你爹当年亲手开过多少绝世大墓,将所有手段都尽数传授给你和你哥。
怎么着也不能在卸岭魁首的面前露怯。
其实杨钊还有一层计较。
让九儿开棺,如果里面有什么重要东西,比如佛伯乐要寻找的镆,两人能第一时间拿到手中。
“哦,哦……好!”
胡九儿见实在推脱不过去,只好苦着小脸将身后背包拿下。
若说规矩最多的,还就是她们摸金校尉。
摸金校尉讲究两不一取。
指不能破坏尸体的完整性,更不能取完所有的陪葬品,只捡一样取出,随后复原棺椁原本的样子。
其次,还讲究三香三拜,也就是在棺椁面前插三炷香,并叩拜三次,表示对墓主人的敬意。
最后还要在开棺前,于墓室的东南角点一根蜡烛。
一旦在开棺过程中,蜡烛熄灭,说明此地不详,要立刻停止开棺,并原路退回。
但见胡九儿先是点了三炷香,在棺椁前拜了拜之后,又走到左配殿的东南角点上了蜡烛。
由于氧气增多的原因,蜡烛的火苗又红又旺。
做完这一切,胡九儿神叨叨的念着。
“千里寻龙……求之左右……顺阳五步……阴从其一……”
她回到棺椁面前,先是顺时针转了五圈,又逆时针转了一圈,最终停留在棺椁的尾部位置。
“靠!”
见到这一堆复杂繁琐的流程,一名跟着陈问天的卸岭力士忍不住了。
“这有什么用?顺时针转五圈,逆时针转一圈,最后还是停留在原来的位置?”
“这不穷折腾呢?”
这话一说,原本就忐忑的胡九儿吓了一跳,张口就要解释。
杨钊却皱眉低喝:“不用管他,九儿,继续做你的事情!”
一旁的陈问天也眯起眼睛,冷冷的看了那个手下一眼。
有什么用?
废话,当然有用了。
摸金校尉和发丘天官是最讲究技术含量的倒斗门派。
所谓千里寻龙,求之左右,顺阳五步,阴从其一。
这是人家的不传之秘---寻龙诀。
依据此诀,能变化阴阳五行,避让天星风水,在开棺的时候防止被阴气伤害。
就胡九儿这么一走,墓主人就算在附近布置什么机关暗器,也都使不出来,你说有什么用?
果然。
原本黑压压的左配殿,在胡九儿这么一番折腾后,竟明亮几分。
那笼罩着众人心头的惊慌和恐惧,也不知不觉消散不少。
甭说别的,这该死的仪式感看来很有必要。
“呼……表哥!你们注意啊,万一打开棺材,粽子跑出来,一定要及时救下我啊。”
胡九儿站在棺椁前深吸一口气,再次叮嘱。
“行了,赶紧吧!”
见表妹如此墨迹,一向脾气温和的杨钊都有点忍不住了。
胡九儿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拿出背包里的短柄凿子和手锤,就要砸开棺椁外三长两短覆着的皮条。
这也有说法。
古代三长两短,最早并非是形容遇到意外和突发情况,而是形容棺材的外貌。
棺材板子共有六块木材组成,上下叫天地,左右叫日月,前后叫彩头彩尾。
当人死后被收殓进棺材后,讲究的人家不能使用棺材钉,而是使用坚韧的皮条作为封棺之物。
纵的地方捆上两道,横的地方捆上三道,将棺材彻底封死。
这就是三长两短的由来。
所以说谁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可如何是好。
意思是他若死了,要被这五条皮绳封死在棺材里面,再无生机。
但见胡九儿拿着凿子,用手锤噹噹噹的敲了几下,很快就将三条横捆的皮带敲烂。
然后又走到棺材侧面敲着,将纵向的两条短带敲开。
随着最后一根皮带的断裂,众人都提了口气。
大家明白,此刻只需再用力一推棺椁的头部,就能将其打开。
气氛越发凝重。
胡九儿迈着谨慎的步伐走到棺椁前方,就要运力推开。
谁知,一只手却突然伸了过来,将她吓了一跳。
“干……干什么!?”
胡九儿慌忙转头,发现是卸岭魁首陈问天站在自己身边,才大松口气。
“陈老哥,人吓人要吓死人的啊,你突然过来干什么?”
杨钊见状,也忍不住往两人方向走了一步。
陈问天皮笑肉不笑说道:“九儿,你一个女孩子,姑娘家。不一定能推开棺盖,不如由我代劳可好?也不算坏了规矩。”
“你……”
胡九儿一愣,下意识看向表哥。
杨钊目光中闪过几分异色:“陈问天,你在担心什么,怕我们拿了东西扔下你们?”
“你说呢,杨钊?”
陈问天呵呵冷笑起来。
“谁知道这棺椁里有什么东西。万一有佛伯乐寻找的那个玩意儿。你们一旦拿到,我们就成了累赘。”
“没准将我们扔在地宫,当了替死鬼。”
“虽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我觉得,还是我亲力亲为比较靠谱。”
这话一说,仅存的几个卸岭力士们一起点了点头。
是啊!
弄倒现在,死了几百号人。
万一这棺椁里真有他们要找的东西,一旦拿走还要我们有什么用。
再加上外面有了动静,绝对是敌非友。
没准这个搬山道人和摸金校尉,将我们抛下独自逃生。
众人心里泛起警惕,慢慢握紧手中的家伙。
那意思很明白。
你不让我们陈魁首开棺,就说明心里有鬼!
我们卸岭门人干什么的,专门打鬼的。
甭管墓室的鬼还是你们心里的鬼,全部干死。
杨钊见配殿里的气氛徒然又紧张起来,呵呵笑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我害怕鬼,但鬼未曾伤我分毫。
我不害怕人,但人让我遍体鳞伤。
盗墓摸金这种勾当里,鬼算个什么?
算个勾八!
最复杂的就是永远是人心。
这也是为什么这一行,逐渐只有亲兄弟亲父子能组队的原因。
他索性招了招手,让九儿回来。
“陈问天,你既然你不放心,那就你亲手开棺!”
“不过我事先说明,一旦出了什么意外,别说我们故意坑你。”
“呵呵,怎么会呢……”
陈问天见胡九儿退到台阶之下,泛起得意的笑。
随后提起浑身力气,一把将棺材盖推开。
哗啦!
一声闷响,棺材盖竟被他整个推到地上。
尘封不知几百年的棺椁彻底打开。
所有人见状,都要凑过去看看里面装了什么。
岂料,刚迈起脚步。
呼……
一阵邪风突然从地面卷起,让整个配殿一暗。
它好死不死的吹灭南角的蜡烛,令所有人面色巨变。
人点烛,鬼吹灯!
要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