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为诡异的是,卫名扬居然可以令形姿造型、随外力强弱而匹配快慢,好像别人永远也打不着、追不上,与说话时呈现的表情、神色迥然不同。
“住手!凤儿,不得无礼!”
至柔见凤儿急于出招,显然是为黄馨蔓之事,意图主动出击克制卫名扬,觉其中恐有误会似有不妥,当即出言制止。
凤儿得令顿时收功停招,因功气正猛、余势难消,便就此迂回、消落至师父身边,她尚不明白,蓬莱遗少一意面见师父,到底所为何事?难道师父会容忍这个、面目不清的蓬莱小子信口开河。
“多谢前辈宽恕!”
“卫公子不需客气,有话直说。”
至柔强抑心跳吩咐,故人总算有了音讯,尽管结果不是自己所愿,但一切或许因此回归终结,让爱恨消融让思念停止,未必不是一件有益的选择。
“家师令晚辈将此信、亲手交付昆仑派鲜掌门,说请掌门人去长乐岛故地重游……”
卫名扬说罢,小心从袖口取出一封信,双手托住并高举过额、神态极其庄重恭敬,复躬身向前一步递出等候,此时,两人相隔尚在两丈之外。
准确地说,卫名扬此刻离天涯姬更近,名扬本以为昆仑掌门、会令弟子前来取信,所以他特意立位、偏向于凤儿一侧,好让她取信方便,以免又多出许多解释不清的难堪话柄。
孰料、昆仑掌门人闻言,并未令弟子直接上前径取,而是略显片刻犹豫,之后忽地抬起右臂,只见她挥手之间,袖衣挽起一股清风,信件立时腾起旋动,迎面向至柔轻灵飘来。
名扬见状微微一惊,深为昆仑派玄妙超凡的功力钦佩,尽管这一手法他同样可以为之。
殊不知至柔这一招式,看似随意漫不经心,实乃是幻化学自蓬莱客的控珠术,须知虔士元的一口真气,就能上下左右、旋升一颗大珍珠。
至柔拇指、食指探出,轻轻夹住信封,微微翻转瞄了一眼,见封口严实、信函封面上有字,且字体谙熟,不由地心头一热,纤指竟不自觉、偶尔颤动起来。
“我知道了,卫公子还有什么事吗?”
鲜至柔没有当面开启信件,屈指将信函回收于袖内,仍作平静神情继续问道。
凤儿惊讶之余才明白,师父对蓬莱岛的人事,原来是不但早已知晓,而且听语气好像蓬莱遗少的师父,和恩师之间彼此关系匪浅。
但凤儿却是想不明白,自小学艺起,师父从未在她师姐妹面前,甚至她们一帮亲传弟子面前,谈及蓬莱派的武功来路、或有关点滴,而其他各门各派手法,倒是解说详细颇多。
眼下,照如今情状看来,这狂妄的蓬莱遗少,这怕因此要更加狂妄了。
天涯姬心底暗暗担忧,这蓬莱岛别是和昆仑派、还有一大堆纠葛?果真如此,那她往后再遇见蓬莱遗少,可真是束手无策了。
“前辈明鉴,在下没有伤害您的弟子,她虽然中毒确系奸人所为,我本想解救,却碰巧被这位天涯姬姑娘撞见,误会卫某……”
“误会?我师父法眼通天,可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蒙蔽的,哼!今天,你可没那么幸运,若不拿出解药来,我看你怎么离开这里……”
尽管凤儿不清楚师父与蓬莱客、数十年的渊源往事,但还是由衷希望恩师能亲自出手,收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昆仑奴。
“凤儿,他不会是凶手!蓬莱岛之人行事、虽不可依常理揣度,但还不至于误入歧途,为世人所不齿。”
“多谢前辈体谅,恩师与在下绝不是寻常的师徒情义,是武林千年以来、你死我活的旷世传承!”
“哼!还自命不凡得很……”凤儿尖刻讥刺,越发气不过眼前这个、目空一切的昆仑奴。
至柔数十年不曾见到虔士元,毕生爱恋付之东流未免气苦,往事重提心境自然忧郁低落,语气看似轻淡,难免附带些情绪化的责备。
以她对蓬莱客的前后了解,自然明白卫名扬行走江湖、多与故人仿佛,亦当是有所为、有所不为。
所以,至柔对卫名扬所言的‘你死我活的旷世传承’,也没有做更多的联想展开,只当作是一般人高调的师门自信而已。
因此,鲜至柔转首对卫名扬说道:
“黄姑娘非我门下弟子,乃是九嶷山世侄女,毒发如今已昏迷多日,公子若是能及时解救,不妨援手一下。”
“所幸卫某不甘而返,索性将那几味草药提炼成药丸,前辈既然有所吩咐,晚辈岂敢不遵!”
卫名扬言罢,几步来到姬飞凤面前,摊开漆黑的手掌,只见数枚黄豆大小的黑色药丸,在其掌心悠悠盘旋。
秋水在一旁惊讶且好奇地观看,她内心在想,这药丸若是静止不动,还真不易发觉就在他手中。
就听卫名扬说道:“一日一粒,合水而服,七日可愈。”
“早知道你有解药,偏生编出这些理由,我师父原谅你,我可不信那一套,黑生黑、药如其人,行事表里不一、当真隐藏甚深,恐怕多少是见不得世人的眼光,除非太阳……”
凤儿见师父神情平易,自然也不好恼恨到底,尖刻难过的话就此打住,接过解药悉数交给阳续瑞,立在师父身后一侧,不再理会蓬莱岛的黑人卫名扬。
“多谢卫贤侄,一切我会自有安排,如今还有些事待办,你且自便。”
“那小侄替恩师就此拜谢!告辞了。”卫名扬说完凭空跃起,竟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什么武功来路?”
阳续瑞和秋水无不骇然,均发自内心的疑问,他们委实不敢相信、这姓卫的蓬莱遗少、有如此黑人一跳,诚可谓来无影去无踪。
就连凤儿目睹,也平添忧急,又闻听师父改称卫贤侄,心知师父已经原谅了蓬莱遗少,她或多或少有些不甘、却也无奈,暗道:
“他内功已练得黑不溜秋,现今看来,比我还要在上,难不成先前,他是有意让着我,照此说来,若要师父出手、已不可能,我想要收拾他,可真是难上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