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中秋节过后,她赶紧偷偷跑出来的,当时,她只对亲哥哥一人说明,谎言声称要去云州、找丹丹郡主游玩。
心缘原本是打算和郡主一起、赴草帮之约的,郡主有天狼武士护卫作陪,就算是到草头帮的总坛义云厅,谅也不会有什么意外。
可是到了奇王府,易心缘问起郡主,管家告之郡主和王爷、全都去皇宫了,恐有重要事脱不开身,短时无法回来。
易心缘当时尚不知,辽皇为抗拒大周的攻势,听从了奇王的建议,决定和大食教旗下的喀喇汗国再一次姻亲,将皇室之女加封为公主而远嫁大食,以此结盟夹攻中原。
此前,大辽国和喀喇汗第一次联姻,则由天山派司飞水和居中牵线,因为没料到中原朝野有人干涉,且因可老公主和莫丹丹是闺中密友,所以,丹丹郡主已被请去皇城,作为可老公主的伴娘。
易心缘无奈,只得孤身来到草头帮的约定点,准备独自一人接草头帮的招,原以为没多大问题,想到上一次草头帮的两个弟兄、手段武功也不怎么样。
哪知、这一次遇上硬手,败在十四哥手下,而后来她的师兄、羿首常悔青来求情不成,拳脚招式又败在九哥手下,常悔青离开时说会请师兄再来。
草头帮只探得莫丹丹所知晓、独居寺宝藏的秘密,估计她是契丹皇帝派来的狼女侠,不过是先行打探风水行情的兄弟,尚不知道她就是奇王之女丹丹郡主。
彼时,草头帮兄弟认定、她身边携带有藏宝图,大伙一致决断展开行动,绝对不能让这个大宝藏、再落入契丹人手中。
因此,草帮兄弟千方百计、想搞到藏宝图,所以才用计、套住姑射山的易心缘,指望她约来莫丹丹,继而搞定藏宝,没想到事与愿违,知道宝藏的人没到,反而引来文天教的木天师。
得知人质真相,子因猛然起立,神情庄重、面色严峻,对诸人一一抱拳施礼,而后说道:
“诸位兄长,木某实不相瞒,这易姓的姑娘,确系木某的救命恩人,如无不共戴天之仇,请李大哥网开一面。”
木子因说完,望着草头帮的老大李重吉,李重吉望了望坐下兄弟,大家都感到不可思议,怎么木天师的恩人摇身一变,一会儿姓莫、一会儿姓易。
甚至有人猜想、木天师年少风流,弄了好几个北辽契丹的女相好,冠之以‘恩人之名’不得不救,只是自己都给搞糊涂了,自然也就驴唇不对马嘴。
想到这里,不少草头帮的兄弟,彼此嘴角流露离奇、古怪的笑容,这也弄的金笔生和木子因、两人神情极为难看。
李重吉自然倾向于木子因,毕竟两派素有渊源,木天师头一回求助草头帮,何况在昂首坡祭旗,也得得益文天教的鼎力支持,而那个契丹女子,又不是什么奸恶之人,送上一个现成的人情、又有何妨。
但木天师以救命恩人之由说情,他也觉得不大可能,想到少年人朝三暮四,心血来潮、随处可见,不便公开一些、不甚体面的儿女私事,也属男欢女爱的常理。
何况、已有属下早已向李重吉反映,此契丹女子国色天姿、貌美倾城,木子因此刻激动坚定、万死不辞之状,极有可能情迷其中、难以自拔。
草帮大哥点头,遂再看其余兄弟,也是含笑基本同意,所以李重吉一伸右手,断然说道:
“木天师言重了,区区小事,怎能伤了草头帮和文天教的和气,姓易也好、姓莫也好,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木天师、来到义云厅把酒言欢!至于那个契丹姑娘,只要木天师高兴,随意吩咐、无有不妥,就算即日立马偕行,亦无丝毫妨碍!”
木子因一瞧,大家似乎误会其中,但李重吉既然开口同意,自己也就不必细细道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以神华宫宫主和恩师的家教,易师妹竟然能独出姑射山,而且还跟草头帮打起‘交道’来,这实在是令子因大大地羞辱出丑一番。
更何况以他自己的身份,师父当年也严厉关照过,子因自然不宜多作解释,因此,木子因脸色大红,只得讪讪道:
“既然李大哥和兄弟们义气不减,木子因纵不胜酒力,亦应奉陪到底,惭愧惭愧!这一碗酒就算兄弟的心意。”
子因手一抬、一口气饮完,金笔生见势、心底有数,也与其他草头帮的兄弟豪饮不绝,你来我往、及时地调节气氛,也好为木天师尴尬解围助阵。
值此关键时刻,木子因来者不拒,一气与在座所有草帮的兄弟、喝了个遍。子因此举亦令李重吉、荀天影等,草头帮的一群弟震撼惊喜不已,纷纷大呼木天师,乃是真汉子、真豪杰、真英雄!
直到一个个喝得无话可说,醉眼迷离、无力举杯,却不知木子因有乘云气功垫底,酒水须臾之间,便在腹中化为乌有。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桌之上清醒者,已不足四人,好在老大李重吉并未喝多,盛赞木天师的豪爽,言昂首坡相聚时短,知之甚少,欲挽留子因,再做彻夜长谈。
木子因起身,言辞诚恳谓李重吉:
“李大哥,小弟今日不能多耽,听说大哥还要南下,本教亦有前辈、还在辽邦受难,小弟还有一事相请!”
“木贤弟何须见外,请讲!”
“小弟为救命恩人之事,来此求情,烦大哥嘱咐兄弟们,不要声张,以免他人误会木某,不利于本教将来的大业……”
其实,木子因不愿见面,是担心易心缘一旦见到自己,师妹说话无所顾忌,难免悲喜冒昧失控。
万一不慎泄露姑射山的底细,让武林中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对师父也不好交代,且为自己在江湖上往后行事,也会带来诸多不便。
更有一件尴尬事,那就是木子因曾答应、为易师妹画像,因为种种原因,迟迟没有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