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正是雪山派的掌门人冷无华,他说话的风格,向来愤世嫉俗,有讽刺有调侃,还有一点捣乱冲喜的味道,任谁都听得出来。
只是他只有两个徒弟,似乎武功也不怎么样,所以冷无华掌门人的身份,江湖上也没有人当回事。
“什么‘姑射神人’?武林中没听说有这号人物,真会说笑!想要九龙剑偏偏又编出、这么一大堆神话,你当大小和尚全是三岁的呆傻小儿,信以为真、立马爽爽快快就还给你,做梦吧!你不会武功就靠边站,这世间从未听说,有不用竞争比试、就能得到的东西,真是奇谈怪论奇哉怪也!”
说话之人声音阴阳怪气,好像是压着舌头说话,有人寻声望去,瞧着是一名年轻公子,五官俊秀身材不高,衣着倒是鲜艳华丽,双臂交错抱在胸前,语气中多有讥嘲,由此看来,黑月堂仲武家所言,已是人人相信。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木天师乃是我文天教的天师,虽不会武功但却是修为过人,暗合我教宗旨----与黩武者为敌,正所谓以文制武功德无量,岂是尔等鼠目寸光、恃强凌弱之徒,能洞悉其中奥妙的!”
说话之人英俊潇洒言辞犀利,正是文星殿的魁首微生绝蓝,江湖人所称道的微生公子,岁数虽然不大,但威武之名已有十年光景,其父微生忠承、正是当年留求王天孙龙华的属下侍卫。
“这位兄台,虽然所言刻薄,却是实事求是,前些日木某为了应对东瀛小妖,不得不临阵磨枪学了几招,呵呵!如今放眼天下豪杰,济济一场,自是不敢在诸位面前妄称武功,勉强能自保,也就谢天谢地!至于九龙剑,小可以为即便武功高强,也未必就能称心如意,木某不强求,惟好奇而已。”
“东瀛小妖?那是何方能人,竟犯的着木天师直面交锋,看来文天教果真、已是昨日黄花……哈哈!哈哈!哈哈哈……”
此人身着泰山派的服饰,自然是泰山派的道人,这次泰山派只来了三人观礼,此人是排行第三的玉峰子。
泰山派与文天教,因在同一地域,虽无深仇大恨,却是利益纠葛甚多,相互间械斗不绝,直到木子因出任天师,才有所改观,并频频释放善意,但这反被泰山派视为孱弱衰退,一度让文天教属下的兄弟忿忿不平。
“昨日黄花!哼哼……昨日黄花又岂止是文天教,你泰山派难道还有什么分别?我看就连少林寺也大不如前,名动古今中外的‘佛门五绝’,不知还剩几绝、还有几僧擅长……”
此言一出,大殿广场哗然,‘佛门五绝’是少林寺独门绝技,百年前就会者寥寥,且已不具内涵,即奇技渐无御敌制胜之效。
这些内幕只有三山五岳、七门九派的少数故旧掌门知晓,其他江湖小帮派几乎没有听说,甚至很多江湖豪杰以为是说笑,因此有人真的说起,群雄反就感到震惊。
“阿弥陀佛,施主指教的是,不过……”
承真大师正想解释,忽然莫名停住,话音一转说道:“或许文天教与少林寺异曲同工,但木天师仁义豪爽、谦虚坦荡,老衲佩服佩服!”
“首座大师,贫道以为、这九龙剑既非少林寺之物,理当让天下英雄一一过目,再说就算有人胆大包天、想占为己有,在座诸位高手也不会放过他。”
众人闻声一瞧,此人乃是武林中颇有声望的人物,九派名家崆峒派的道长北戴子,这一席话如同救星下凡,多数人一起鼓掌呼应。
“崆峒派道长说得有理!大和尚可不能见利忘义……”
首座僧和后堂僧均踌躇不已,面对群豪蜂拥之势、大有群起而抢之,当真乱起来,少林寺的浮屠、宝像等财物,势必有所损坏,若是不答应,后果难以预料。
况且,这九龙剑并非少林寺之物,而乾坤门如今一帚撇清,已置身剑外,少林寺实在找不出更好的理由,令群雄口服心服,再说寺庙之中、还有更棘手的事在后面。
正在犹豫当口,忽然从大雄宝殿里,匆匆走出一名中年僧人,对着首座僧低低耳语一番,几个老和尚不住地点头,不大一会儿,过来五六个须眉皆白的老僧,年纪看上去均在六七十岁开外。
首座僧吩咐台下让出一大片,而后命小一辈的僧侣蒲坐在周围,随即将九龙剑放置在案台之上,宣布所有来宾一一浏览,禁止两人齐上同时观瞻。
话音一落,众人争先恐后,场面顿时混乱不堪,幸好有一江水、一枝梅等武林泰斗出来主持,但如此多人细细把玩,恐怕非得两天不行,好在少林寺这次庆典安排了三日,如此一来势必破费。
孰料第二天,观剑的江湖男女、愈加多了起来,首座僧承真大是不安,尽管有达摩九院的数位禅师把关,大和尚还是怕出纰漏,尤其是万一弄出个死伤来,那就收不了场。
果不其然,当一个年轻公子走上来,拿起九龙剑,横竖观望了老长时间,硬是不愿离开,直到首座僧再三劝请,其人方才抬头,只见他开口对承真老和尚说道:
“大师,恕小生不能将此剑留下,这九龙剑乃是我祖传宝剑,小生明察暗访多年无果,今日得见我一定带回,置于祖上祠堂,祭告列祖列宗。”
年轻人冷静说完后,双手轻推合上剑鞘,当即拿在手中欲行离开。
这时,达摩院的几位老禅师见状,立马散开围住阵势,旁边有监管僧人警示发问:
“你是何人?请放下此剑、速速退后一旁!”
旁边诸人还记得,这个衣饰华丽的陌生公子,正是刚才以所谓‘一派胡言欲领取宝剑’,来挖苦文天教的木天师,现在居然以‘祖传宝剑’为由,强行占有九龙剑而不归还少林寺,对此群雄纷纷不服,各自吵吵嚷嚷,助阵少林寺的大小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