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劳三师兄费神!”黄馨蔓目的即成,便毫无顾虑。
蓦然回首、扮成调皮状,朝兄长黄子超笑言,众人虽不曾看见,却均能感受到,其我行我素、不加约束的放纵个性。
不多久,四人来到冷水铺,闵逸尘花费二十两银子,买了四匹马各人骑上,这一来行程快捷多了。
第二天午后,一众男女到了嘉鱼县境内,沿途一路打探,终于在江州瑞昌镇了解到零星消息,听集镇一茶馆掌柜说,曾有两个姑娘来此打尖。
阳续瑞详细询问,老板一一给他们说明,从身材打扮、饮食举止以及两人坐骑等,凤儿隐约感觉其中一人、极有可能是梦儿师妹。
唯一有疑问的是,小师妹居然手指上、戴了一枚红宝石戒指,而另一人手指间同样、戴一枚绿宝石戒指,这两个姑娘打扮甚是奇特。
凤儿又继续追问过老掌柜,店家说好像是过江往北,还听到她们说起辽国什么败退,要远嫁一个不老公主到哪里……然后掌柜摇摇头,说其实自己也没听清什么,具体的他也不知道了。
几人喝完茶,闵逸尘付了一两银子作茶资,老板再三客气感谢,好话说了一大堆恭敬不已。
四人离开瑞昌,凤儿过江欲与诸子作别,阳续瑞再三与闵逸尘商议,觉得扬州也在江北,大家一起过江走一段,也不算多绕道,这样男女四人、又在永安渡口上了船。
这是一艘稍大的木船,船头船尾均有一张渔网晾晒,船长五十来岁,有两个帮手,一个大约四十岁,另一个十八九岁,船老大今天心情特别好,黄馨蔓极少外出,尤其像今天这么远的地方,谁知她竟然与船老大聊得甚是投缘。
老人家自称姓富、富贵的富,黄馨蔓一听打趣道:
“富老板,您可真有富贵像,不知这富贵,是打渔得来的、还是渡客得来的?”
“姑娘唉!你可真会说笑话,我们这小渡口,哪能比州府热闹,能有多少客官过江,挣不了多点钱……”
老者说着话停下来,四下寻望江面,似乎有些担忧。
“老伯,你在看什么,这天气不挺好的么,红红的太阳平平的水,不正是你们船家希望的么!”
黄馨蔓不明白船家什么意思,紧紧追问。
船家好像什么也没看到,胆子似乎大了些,接着说:
“这长江上既有江神又有龙神,这江神要发怒,咱怕归怕还躲得起,可龙神发怒那就要命,跑都没处跑啊!姑娘,你不是本地人,这长江几千里、养着一个个凶神恶煞,聚在一起叫做鱼龙帮,不知道坑了多少撑船的,死了多少无辜的百姓,也不知喂饱了多少姜猪,我这老头子能活这么大,那是祖辈积了德,这富贵啥时能跟跑船的交上好运,这太阳非得从西边出来!”
老人家一席话,说得九嶷三兄妹瞠目结舌,黄馨蔓脸色微红,不由自主瞥了一眼心中的姬姐姐,只见她望着远处江水,衣衫飘柔青丝绕颈,好像根本没听见、也没看见这令人羞愧的场景。
黄馨蔓忽然从心底里觉得,眼前这个天涯姬,是个可望不可即的女神,当初她在九嶷山所说的话,自己也以为是片面之词,顶多以为龙应天跟常人一般,难免犯些小错误,未必十恶不赦。
虽然小曼也知道,小时候龙应天曾救过她的性命,但自己也记不清楚了,好像在九嶷山众人也不提。
之后,龙应天有时也带上不少礼品、来九嶷山拜会黄君杰,但黄馨蔓从未见过龙应天,偶尔有人说起此事,她再一追问起爹爹,其结果反而人人都不高兴,现在看来、或许与此有关联。
船老大并不知道其中尴尬,神秘一笑、继续对黄馨蔓说:
“也不知是真是假,月前听江上过往的兄弟说了,龙神给白衣娘娘镇住了,不敢动了!怪不得今年江州两岸百姓江神祭时,好好的大太阳,卯时一过陡然不见了,就见电闪雷鸣江水翻涌,整整闹腾了半个时辰,却是无风无雨,现在想起来,一定是江神看不惯龙神的恶相,请白衣娘娘来收服这条孽龙!要不往年这时候,正是我们逃命躲债的日子,现在半个月过去了还没动静,估计多半是真的了。”
船家满脸神神秘秘,稍停略显舒畅,对几个人说道:
“所以啊,姑娘你说,我老头子还能富贵,托你的福,若是后半生十年、龙神真就不来了,我老头子当一回、实实在在的富老板,也说不定……啊!哈哈哈!说笑,就当说笑,穷开心哎!”
黄馨蔓一瞧,也跟着脆脆地笑起声来,唯大师兄笑而不言。
二师兄阳续瑞笑着接口说:“老伯!我瞧你这富老板是当定得了,小生在此借宝船祝贺!”
阳续瑞说完,向船家拱拱手,船老板一见赶忙作揖,连呼:“不敢当!不敢当!公子爷相貌堂堂、举止不凡,当是年轻有为,这个……怕是一位能人吧!”
船家说着,一指阳续瑞腰胯剑铗,显得颇为恭敬谨慎,黄馨蔓在一旁看出船老板的紧张,匆忙解释说:
“老伯,您不用担心!这位是我的二师兄,恶人坏蛋的克星、除暴安良的英雄……”
她一抬眼瞧见二师兄已收起笑容,面色微微紫红且神情大窘,黄馨蔓似乎知道不妙,随即转口说:
“富老板,这是我姬姐姐,你刚才说的那些江神、龙神、白衣娘娘就是……”
“黄师妹,你看船就要到对岸了,这路费船钱全靠大师兄打理,你我可得多谢大师兄才是……”
凤儿一见黄馨蔓口无遮拦、想说就说,偏偏把大师兄搁在一边,似有不妥,好像还在记恨下山时的不愉快,尽管闵逸尘两手抱肩,望着对岸、好像并不在意,眼看客船就要靠岸,天涯姬忙把话题引过来。
“他是大师兄,照顾我们,也是理所当然的!难道要我整日介、把谢谢挂在嘴上,那岂不是太生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