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亮的啼哭声,惊飞了树梢上的乌鸦。
捂住嘴,心底的惊恐无法压制,景福不可置信看向自己短小的手,她变成婴孩了!
天赋无法使用,背包被锁,钢筋大爷也联系不上,一颗心跌进谷底。
困意交杂着不安席卷而来,她彻底昏睡过去。
天空乌云涌动,狂风大起。
“等等,先别走!这里有一个孩子!”
“简直畜生!把这么小的孩子丢到野外,随便丢孩子的真不是个东西!”
几个青年围了过来,将祭台上的婴孩捧起,急忙往回跑。
没人注意到,孩子婴儿服的右下角,绣着一对金色的小字——【景福】。
淡黄色的墙面,柔和的灯光,几个颜色亮丽的塑料小鱼悬在半空。
“叮铃铃——”
景福动了动,头顶的塑料鱼发出清脆的铃声,她睁开眼,脑袋满是疑惑,抓紧床的边缘挣扎着站起。
瞳孔中倒映出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老人,花白的头发,慈爱地俯视自己,景福心底没来由的害怕。
“哎呀,我们的4444号醒啦?”
“我是太阳花孤儿院的太阳奶奶,来叫奶奶。”
还没等景福反应,手臂传来刺痛,一针管的红色液体直接被注射进身体。
手臂被牢牢抓住,婴孩的力量太过弱小,无法挣脱。
太阳奶奶拿着针管笑得一脸扭曲,看向景福的眼神带着疯狂和期待。
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每次呼吸心脏都像是被一双手紧抓,景福身体抽搐,一股怒气强撑着硬是咬向奶奶。
“啊呀!”
坏妖婆,敢给我一个孩子打针!你有行医资格证吗,乱打针!
脑袋直接挨了当头一棒,景福彻底陷入黑暗。
再睁眼,身上被插满了管子,耳边传来谈话声。
“成了!终于成了!这回收到宝了。”
“向阳计划可以实施,这孩子就是我们的希望!”
景福睁开眼,她说不了话,只能在内心骂骂咧咧。
这里明明是披着孤儿院外衣的邪恶组织!
什么狗屁计划,一听就是要搞坏事!我要报警啊!
但是,自己之前明明在车厢里坐着,怎么一睁眼就来这了?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睡着了,被强制拉到这里的吗?
太阳花孤儿院之前自己被谢杏拉进来过,不过那个地方不是谢杏编出来骗自己的幻境吗?怎么这里还有?难不成这个孤儿院是惊悚游戏通用的?
思绪变得杂乱,景福微微扭头,就看到了让她此生难忘的场景。
对面台子上躺着一个6岁左右的男孩,脖子处印着【4420】的编码。
眼睛只剩下两个黑窟窿,他歪着脑袋,口中牙齿全无,只剩下深红的牙床。
肚皮上是一个可怖的血洞,里面的器官消失得无影无踪,红色的鲜血从手术台上蔓到地上。
“滴答——,滴答——!”
这里是个魔窟,绝对没有好人!
强烈的危机感让景福不敢乱动,只能骂骂咧咧闭上眼装睡,结果真的睡了过去。
实验室内,一个黑袍人坐在黑暗中,他眼前国际象棋棋盘上的棋子已经布好。
把玩着刻着【黑鸦】的王后,手中的棋子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晃。
“孩子们应该吃点肉了,把4420送去吧,乘现在还新鲜。”
亮丽的塑料小鱼依旧悬在空中,景福睁开眼,空气中飘着一股肉香。
抓住小鱼,周围开始变化,视线变高。
奇怪,我怎么又长大了一点?小鱼是切换时间段的道具?
这个副本到底要干什么?这一站点应该是【目】是和眼睛有关吗?
景福环顾四周,奇怪的转换始终让人抓不住头绪。
这是一处小院,门被锁住,只能透过种满向日葵的栅栏,看到操场上站着一群孩子和几个来挑选孩子的大人。
“阿福,只有合格的完美小孩才能被领养,我们都是不合格的残次品。”
一个头戴草莓发夹的小女孩蜷缩在角落,她双手抱膝,身上满是伤疤,穿着长袖院服,脏兮兮的。
她抬头望向天空,眼中没有一丝光亮。
“我的哥哥不见了,糖糖眼睛也看不见,再也没有人会要糖糖了。”
心中像是有什么被唤醒,一股酸涩在鼻腔蔓延开来,景福蹲下身轻轻抱住糖糖,什么也没说。
我现在的身份和糖糖是朋友?我是阿福?
这奇怪的感觉和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到底是这么一回事?
晚餐后,太阳奶奶一如往常给孩子们发糖果,每个孩子在拿到糖果后都在第一时间剥开糖衣吃了下去。
感受到奶奶的视线,景福握紧手中红色的糖果,悄悄将糖果带着包装塞进嘴里吞下。
晚餐时间结束,景福走进厕所,将手伸进喉咙,一股脑将刚刚吃下的东西吐出,看着蹲坑里耀眼的红色糖果,景福抹去嘴边的口水,按下了冲水按钮。
夜晚,全员入睡。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午睡室,感受到身体被移动,景福悄咪咪睁开一条缝。
平常和蔼可亲的大人们面目狰狞,看向孩子们的眼神充满恶意,大家被装进笼子,景福看向压在自己身上昏睡不醒的糖糖,默默握住她的手,分外担心。
直觉告诉她这糖不对劲,现在看来是为了让孩子们一直昏睡,这些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如果之后发生了不可预料的危险,自己会有余力,护得住这孩子吗?
真是奇怪,明明是诡异的副本,我竟然会想护住一个孩子。
“呸!4421号准备采取。”
“真是的,又是那个客户,原先的零件玩坏了,这都不知道是第几次来我们这换。”
“又要增加工作量,真不爽!话说起来,4420跟4421好像是双胞胎,这也算是一种团圆吧,身上的零件都被换到同一个客户身上。”
“哈哈哈哈,你可真幽默。”
“嚯!这两小妞手抓的够紧,看我不把它们扯开。”
“小心点,4444号可碰不得,【黑鸦】大人看得可紧了。”
感受到手被分开,一种强烈的剥离感席卷了景福内心。
脚步声渐渐走远,一切回归安静。
景福脑袋中突然闪现手术台上被挖空了的男孩,他脖子上的编号正好是4420。
原来,糖糖的哥哥早就死了,所谓的采取就是被摘取器官。
双手握拳,景福心中一股怒火燃起。
不能让糖糖被带走!
笼子的门因为那几人的疏忽没有被关上,景福迅速爬出笼子,随手拿着根铁棒,悄悄跟上那几人。
身后传来破空音,身体自动闪开,景福迅速挥动铁棒,将一个针筒打飞。
“哐当——!”
铁棒被甩到地上,滚了几圈回到角落。
“我亲爱的宝贝,你要去哪?找你的朋友吗?呵!那可真是搞笑。”
高大的男人从黑暗中走出,他戴着半张乌鸦面具,手中转动麻醉枪,胸口黑色乌鸦的胸针闪着银光,一步步朝景福走来。
“我允许你称我为【父亲】,但晚上静止活动。”
“该睡觉了,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