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入宫告状

姜梨婳被郁珏径直带回了公主府,不仅杨青被请了过去,白谙也被惊动了。

过来一看见姜梨婳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伤口,白谙顿时气的吹胡子瞪眼。

“这丫头不要命了吗?”

杨青比他先到一步,已大致检查完了姜梨婳的情况,闻言小声道。

“二姑娘中的药特别烈,要不是靠着这些伤,根本撑不到殿下赶到。”

说着悄然瞥了一眼屋子外,把声音压低了几分。

“都是皮外伤,多养些时候就好了。”

听见没有致命伤,白谙脸色才稍好一些。

“老宋头也跟着失心疯了吗?这种下作的事也干的出来。”

说着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给姜梨婳扎针解残余的毒。

屋子外的郁珏仿若一座石像似的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看着一盆盆血水不时从屋子内端出来,握着青玉扇的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已有些泛白。

青禾见郁珏脸色难看的不行,忍不住劝道。

“殿下,这次只是意外。”

僵坐了许久的郁珏听见这话,终于有了一些反应。

“意外?”

郁珏倏然轻笑出声,但眼中笑意却不见底。

“她想离开宋家,本宫当初就该直接如了她的愿,何必让她和宋家那群无耻之徒纠缠至今。”

青禾敏锐的听出了郁珏话语中的自责,正想劝解开导,却见郁珏猛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备好马车,本宫要进宫。”

这时候进宫,自然不是什么好事,但见郁珏脸色实在太难看了,青禾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只能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有白谙和杨青在,姜梨婳不过昏睡了一个时辰就恢复了意识。

睁眼看见头顶有些熟悉的帷帐,姜梨婳发了好一会儿呆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到了公主府。

“殿下?”

嗓子因为长时间没有喝过水格外干疼,一张口声音竟嘶哑的有些难听,好在紫穗一直守在床前。

“姑娘您醒了?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姜梨婳闭了闭眼,很想说疼。

先前因为药的缘故,发簪往自己身上扎的时候竟不觉得疼,如今那药应该是解了,因为伤口太多,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股疼痛感。

但目光扫过屋内,除了紫穗外并没有自己最想见到的那个人,已经到了嘴边的那个字又换成了其它。

“我怎么回来的?”

她记得当时宋翊靠近她的时候,她已经没有多少残留的意识了,当时只觉得与其真的在那个地方受辱,不如和宋翊一起死在那里算了。

不断挥舞的发簪不知道扎了多少次在宋翊身上,又或是对方真的嫌弃自己,在疼痛和自我意识的挣扎下,竟然真的没能近到她的身。

再往后姜梨婳已经昏昏沉沉不记得什么了,只记得好像一直在挥舞手里的发簪,直到闻见熟悉的药香,所有的抵抗在那一刻瞬间崩塌瓦解。

或许潜意识里,有那股药香味在的地方,就是能让她放下一切戒备的地方。

见姜梨婳声音哑的厉害,紫穗先是给她倒了一杯温水,然后才把郁珏如何去宋家把她带回来的过程大致说了一遍。

“姑娘你是没看见,殿下的脸色真的好难看,连白院令今日都对他客客气气的。”

姜梨婳无声握紧了手里的茶杯,虽然没有亲眼见到郁珏当时的脸色有多难看,但她知道郁珏一定很生气。

或许不止是生宋家人的气,还有她独自一人去赴宴的气。

“殿下呢?”

不知为何,姜梨婳此刻很想见见郁珏,哪怕是被对方一顿冷嘲热讽也好。

紫穗又给她倒了一杯温水:“殿下进宫了。”

姜梨婳眉头微皱,向紫穗确认道。

“是主动进宫还是宫里传了诏?”

紫穗欲言又止的看着姜梨婳,最后在她逼视的目光下只好如实说道。

“是殿下主动进的宫,不仅如此,老宋大人也入了宫。”

说着把郁珏让青禾将白安安带到暗室,将她和宋翊关在里面的事和姜梨婳说了一遍。

“殿下的意思约莫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小宋大人毕竟是朝臣之子,今日殿下又强闯了宋家后宅,老宋大人今日虽然姑娘设了套,但殿下确实不在理,如今老宋大人进了宫,也不知道……”

后面的话紫穗没有说,但姜梨婳却已明白了。

今天这件事,不管是郁珏还是老宋大人,只怕都不肯善了了。

揉了揉太阳穴,姜梨婳深吸了一口气,继而对紫穗吩咐道。

“帮我梳妆换衣。”

紫穗大惊,连忙劝道。

“姑娘你现在浑身是伤,白院令说你需要卧床休养,不能乱来啊。”

见姜梨婳执意要从床上起来,紫穗越发着急了。

“五殿下深得陛下宠爱,而且今日姑娘你也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老宋大人不一定能占理的。”

姜梨婳已咬牙扶着床头站了起来,闻言轻轻摇头。

“这件事,必须我来。”

因为她还是宋家妇。

就算被公爹下药逼着和丈夫圆房,也是宋家的内宅之事,郁珏强行插手已是不妥,更何况如今还派了自己的近卫守在宋家宅子里,扣着宋翊和白安安。

紫穗还想再劝,却被姜梨婳扬手打断。

“让珍珠来给给我梳妆换衣,你去把杨大夫请来,我需要他给我开些东西。”

连梳妆换衣都不让她来了,紫穗知道姜梨婳这是动怒了,当下不敢再多说什么,立刻喊了珍珠进来,自己则去请杨青。

御书房内,景文帝看着各站一侧,脸色皆不好看的郁珏和老宋大人,只觉得头疼无比。

“你们一个个的都不想让朕安宁是不是?”

一个身为公主,却跑到朝臣家里插手别人的家事,如今还到他这里来姜梨婳索要和离的圣旨。

另一个呢,平日里是他觉得最稳重的朝臣之一,现在却作出逼迫儿媳和儿子圆房的荒唐事来,然后跑到他面前来喊屈,说公主欺人太甚,肆意干涉他们宋家家事。

郁珏冷眸看着对面的老宋大人:“并非是儿臣不想让父皇安宁,而是有人太过狠毒,想要残害武昌侯府遗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