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自己的怀疑,厉刃却没有任何愧疚。
厉刃捏着宁清的下巴,转回她的脸正视自己,仿佛在欣赏一件优美的艺术品,口中吐出来的话,却让人浑身一寒:
“你该庆幸没有换杯子,因为刘老大的杯子里并没有毒,真正有毒的……是我这一杯!”
狗男人!已经没有形容词能形容他了!
“……阿刃,你吓到我了。”
宁清倔强的板着脸,冷冷地将头转向别处,不肯直视厉刃的眼睛,看着是被羞辱的气愤。
实际上,心里却在后怕。
当时她当真是动了一些换酒杯的心思,惊险的一秒好在忍住了……
时至现在,宁清才恍惚明白,不禁脚趾发麻。
从始至终,这场局就是专门针对于她的!
从厉刃开始给自己的一亿现金,到今天。
那么多的铺垫,就是让自己以为刘老大好对付。
这个包厢也没有监控摄像头,如果自己以为没有人知道换了酒杯,就坐实了自己想要摆脱厉刃、此前玩弄厉刃感情的事实。
那恐怕,此刻的宁清已然是一具尸体。
这男人,是真的狠!
“回家,睡觉!”
“阿刃!”
【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解释的吗?】
宁清咬着唇。
厉刃拉着她的手感觉在原地不动,回头挑眉问道:
“你想说什么?”
厉刃的嘴角忍俊不禁,好像没有任何愧疚的意思。
宁清差点忍不住质问他,不过,还是忍住了。
“阿刃,好在今天是假的,不然,我还真怕你会有什么意外。”
明媚的笑容亮起。
“……”
“别再这么吓我了,好吗?我飞刀今天没带,还担心保护不了你呢。”
“……好。”
*
那天以后,数日平静。
厉刃确定了宁清没有离开他的心思,心里仿佛落下了一块大石头,开始逐渐对宁清放下戒备,似乎真的开始认真考虑宁清对自己的一片痴心了。
这天,宁清又回到了朗月上班。
虽说通过了厉刃的考验,可是厉刃并不是什么好忽悠的人,此时还不是开口求他帮忙的时机,还得让他完全接受自己,才能万无一失。
朗月的工作她已经能轻松应对,还顺带收服了一众小弟,对她言听计从。
如今,经过长时间的练习,她的飞刀速度又快,又稳,又准!
宁清正在练飞刀,厉刃走进过去,站在她的跟前,又顺手接过她手里的飞刀,只见他的手稳稳地一甩,飞刀脱手而出便精准地命中靶心。
宁清惊呼拍手道:
“阿刃真厉害!”
这一声夸奖,宁清夸得真心实意。
“呵!小儿科。”
厉刃坐在旁边的廊凳上,看着宁清认真练习的模样,刺眼的阳光照得他换了个角度,侧脸对着宁清。
“阿刃,你是什么时候练的飞刀?为什么这么厉害?我是宁家出事之后才开始练的,虽然练了那么久,却还没有你厉害。”
厉刃的动作更加利落,准备时间也很短,而且几乎没有怎么瞄准。
宁清的飞刀虽然也接近百发百中,不过却需要仔细瞄准,平心静气才能做到,而且动作力道远没有厉刃的大。
厉刃轻笑了一声,点起一根烟,缓缓问道:
“小狐狸,当年宁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厉刃面带深意地问了句,让宁清猝不及防。
怎么忽然问这个?
在宁清的眼里,厉刃应该只知道她是宁家落魄的千金大小姐,至于其他,若是仔细调查也能调查得出来。
可是往日,厉刃并不管她的事情,今天破天荒的问了出来,难不成又是一个圈套?
宁清心中却在暗暗警惕,厉刃平日里不声不响,加上她对厉刃的了解并不多,除了知道他的名字,家庭、后台和他真正做什么的都不知道。
除了这些不确定性,她更害怕,以厉刃的疯批性格,若是怪她之前的隐瞒,又或者因为其他原因要阻止她报仇?
“我……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嗯。”
“你在怕什么?又或者是,你在担心什么,筹谋什么?老实告诉我,说不定,我可以帮你呢?”
他抬眼睨她,想听她告诉自己真相。
“……阿刃,你问这些是什么意思?”
“三年多前,宁家被一把火几乎灭门,你就没有……复仇的心思?”
“没有。”
“哦?宁家产业,被你那几个亲戚抢占,你也心甘情愿?”
厉刃抽着烟,眼睛却不错眼的凝视着宁清。
宁清不知如何开口,一时僵住,她拿不准厉刃到底是试探她还是真心想要帮她。
想了想,她还是不敢说出自己的意图是要从他身上捞钱,趁机利用他报仇,然后开溜……
“……阿刃,我的事你都知道,我只是一个孤女,现在没有任何依靠,怎么还会有那么多心思呢?我现在只想陪在你身边,好好活着,治好我妈妈就足够了。”
厉刃冷笑一声,忽然起身,一只手顺其自然的拉住了宁清的手,将她带上了车。
一路上,宁清还在恍惚忐忑,厉刃开着车,后面跟着两辆车,是金水和银水,还有死歌寸步不离的保护。
“阿刃,你带我去哪里?”
厉刃没有回答,眼中神色复杂。
暗想着:
小狐狸,瞒着我,我吓都给你吓死!
车子稳稳地停在了一个巷子里,这个巷子很是老旧,到处都散发着垃圾场的气息,异常难闻。
这里似乎鱼龙混杂,各式各样的人染着头发,面目狰狞,纹着文身抽烟喝酒,一脸邪气,是一片狼藉。
直至厉刃将宁清带到一处小院,院门口明晃晃的两个大字:梦廊。
宁清恍惚中好像听过这个名字。但又想不起来了……
金水银水在前面开路,又七弯八拐地走了各种楼梯,到了一个地下场所。
宁清已经意识到,这不是一处简单的地方。
因为身处地下常年昏暗,上面的灯光忽闪忽闪的,看起来颇为诡异,只是前面的光亮越来越耀眼,声音也越来越嘈杂,迷迷糊糊还听到男人的低吼和女人的娇喘,有像是听到了赌博的声音,喝酒的吵闹声,总之嘈杂得很。
而终于到了地方,宁清在栏杆附近站稳,心里却一幕幕的震撼,恐惧。
他们现在身处于地下负二楼,栏杆拳击场地周边,每个方向又有两个雅座。
虽说是雅座,不过是用几块木板隔了两个帘子的隔间,还挂着透明的玻璃,能让人清楚地看见雅座里面发生的一切。好几个雅座里面,男男女女光着身体,正在做不可描述的运动,甚至还有好几个雅座里面,两男一女两女一男也有。
可谓不忍直视。
宁清的心里泛起了阵阵的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