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毅被逗笑:
“那你明天是想睡大街吗?现在处处都要花钱呢,你就搬来我家住吧!”
宁清心里明白,薛毅对自己,其实早就不止是朋友之情,可是自己对他并无男女情意。
“不用了!薛毅,你已经……”
“宁清!就连借住这点事你都要拒绝我了吗?反正我爸妈这几天也催着我回家住呢,你就住我那里!”
薛毅声音坚定不容置疑,宁清握着手机的手收紧,顿了片刻,她咬了咬牙道:
“薛毅,我知道你对我的情意,且不说我一无所有,无法许你任何事,我还有一身仇要报,下场未知,我真的不想……”
薛毅莞尔一笑,温柔地看着她道:
“清清,我都明白!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如果我是你,你会置我于不顾吗?”
薛毅的话直接将宁清想要拒绝的后路给堵死了。
宁清拒绝不了,最后也只能无奈地答应了下来。
*
翌日。
薛毅一大早就赶到了酒店,接宁清前往他的房子。随后他动作麻利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然后返回了他父母那边。
在离开之前,他递给了宁清五千块钱。
宁清独自站在空旷的房间里,目光落在桌上的那笔钱上。突然,一种深深的寂寞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她此时真的好想好想,有一个亲爱的家人在身边,让她能够痛快地倾诉自己的悲伤,痛快地哭泣一场。
哪怕只是一个肩膀,一个拥抱。
三年,恍若隔世。
虽然在唯一的朋友薛毅面前强壮坚强,却终究骗不过自己。
这些年来,拼尽全力,忍辱偷生,只为寻找那放火之人的蛛丝马迹,但真相仿佛被浓雾笼罩,始终模糊不清。
真的好累……
尤其是今天,这个特别的日子。
妈妈,你一定要好好的,赶快好起来。
思及于此,宁清揪着心打了一辆车就前往了医院。
病房中,宁清隔着玻璃看着浑身插满管子昏迷不醒的母亲,心头一酸。
她抬手放在窗上,苦涩地哭诉着自己的不甘和苦难。
眼泪一串串地流下。
“妈妈……我会坚强,我不会放弃的!你也不要放弃,好不好?”
“妈,你什么时候醒过来?我好累,你快醒过来,醒过来……哪怕是逼我练琴,逼我学画……妈妈,再抱抱我?好不好?”
“我好想爸爸,好想哥哥……好想毛豆,小白,跳跳……”
“活着好难,以前我真应该听你的,多学点本事和才艺,不过我现在终于长进了,我会扔镖保护自己,我还看了你以前逼我看的药理书,你听得到吗?”
“妈妈,我二十三岁了,今天是我的生日,你给我唱生日歌,好吗?”
……
思念如串,却得不到半点回音。
透过那层透明的玻璃,只见一个被各种管子和仪器环绕的静谧身影,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与世隔绝。
宁清无助地贴在冰冷的玻璃上,眼泪无声地滑落。
她缓缓闭上眼睛,疲惫地靠在墙面上瘫坐着。
在这世上,她孑然一身,所有的悲伤和泪水,只能默默咽下,无人知晓。
*
次日。
厉刃带着不错的心情来到鎏金会所。
他可是听了金水和银水的好言相劝,说是有些女人好像不只是看重钱,更在意尊严和人情什么的。
这些他以前的确是有点忽视,直来直往惯了。
这次,耐着性子又帮她摆平了林亚美,她可是面子里子都有了,还好意思再拒绝我?
今天就把这个小狐狸牵回家!
包厢里,妈咪热情地来招呼。
哪料,一番询问后,厉刃脸色比欠了钱还难看。
“走了?”
“是啊!就是昨天的事,我还奇怪呢,怎么就被这种事给碰上,宁清不是这种人,只是具体情况……我中间出去了几趟,这事我也不太清楚,要不你问问我们项老板?”
妈咪忐忑地回着,这位爷可不好惹,千万不能说错话!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厉刃的面色骤然沉了下来,那一双眼眸就好像阴云密布一般,阴沉得吓人。
“知道了,你先去吧。”
妈咪逃也似的回到了休息室,才敢大喘气。
厉刃轻轻地倚着身体,食指轻轻抵在太阳穴旁,眉头微皱,眼中流露出几分困惑。
今天本想带走宁清,却没有想到人没找到,她还已经被辞退了。
他明明只是让项金生确保宁清不被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接近,他就是这么办事的?
人都给我搞没了。
厉刃的直觉告诉他,这背后或许有些不简单。
想到此,厉刃浮现一抹不悦的神色,抬眸对着金水说道:
“把老板带过来。”
金水收到吩咐,立马就把项金生从办公室那提溜了出来。
“厉,厉少爷!”
项金生的声音颤颤巍巍,勉强挤出了几个字。
门外,凌夏禾竖起耳朵小心翼翼地偷听着。
厉刃则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手中的匕首在他的指尖跳跃着,头也没抬地说了一句:
“宁清的事,到底怎么回事?”
项金生看着那柄锋利的匕首在厉刃骨节分明的掌间飞舞着的模样,就好像看见了自己身上的肉,一片片被那个匕首削下来的样子。
他忐忑不安地擦了擦汗,扑通一声跪下,殷切地道:
“厉少爷!是……是昨天有个客人点了宁小姐过去,可没想到没多久出了事,那个老板怀里的翡翠手把件不见了,据说价值上亿,然后查探起来,那个玉佛在宁清的包里找到了。我也是无奈,毕竟这种事不光彩,不得已只能辞退宁小姐了。”
厉刃抬眸睨了他一眼,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不知为何,他下意识地不信宁清会做这种事。
“她偷东西?”
“是,人赃并获,她也抵赖不了,厉少爷,客户咄咄逼人,我也是无奈之举,她也为我们会所赚了不少钱,不是发生这种事,我哪会辞退她呢?”
项金生一边说着一边不断抖动着自己的身躯,希望能糊弄过去……
厉刃长睫微垂,一脸审视的意味打量着项金生道:
“为什么?”
项金生猛然抬头,犹豫片刻,磕磕巴巴说道:
“为了她母亲,她母亲在icu病房,花费巨大……或许是一时糊涂。”
厉刃听着,没有什么表情。
“偷的谁的?”
“那个客人叫陆啸,道上也听说过他,是一个嗜赌如命的赌徒,昨天应该是第一次到我们这,我看过监控,他是坐着一辆红色跑车来的,送他的是谁……我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