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在末世求生的菟丝花(39)
【这个人真的是!】
【狗狗那么可爱,怎么好意思把自己和狗类比!】
应为止到底是个身居高位多年的,即使将怀雀心里明晃晃的嫌弃听得一清二楚,却依然面不改色,甚至还变本加厉地再次叫了一声:“汪。”
至少怀雀只是皱着鼻子、撇了下嘴、内心唾弃了他两句,没有明着把话说出来。
那就还好,应为止想,怀雀还是给他留了面子的。
没想到下一秒,怀雀便语重心长地开口说道:“应为止,你不能这么不要脸。”
应为止:“……”
应为止今日并没有穿大衣——他解决掉那只月兽后便匆匆赶回,怕一身血腥味会吓到怀雀,又先借用了浴室洗过澡,换了衣服,去买了零嘴和水果,一切收拾妥当后才回了住处。
所以,他只着了衬衣,系着黑色的领带,左手戴着手套。
大概是因为赶时间的缘故,应为止的领带系的松垮,与平时他那副规整到头发丝的样子稍显不符。
怀雀伸出两根手指,捻起应为止的领带,扯了下,说:“你可是人类未来之光!万一被人看到你这样,怎么办?”
怀雀无论是语气还是表情,都堪称是苦口婆心。
可他的手指细伶伶,指甲盖都透着粉,说话时,又无意识地将细长的领带缠绕在指间。
极致的黑与纯粹的白交融,不像是怀雀在玩弄着领带,更像是那条黑色的带子束缚住了怀雀的手指。
应为止看着看着,便换了个姿势,从蹲着变为半跪着,甚至还抱住怀雀小腿,只是上半身虽然贴着,下半身却还“礼貌”地保持着一些距离。
怀雀:“?”
怎么不说还好,一说直接跪下了!
“我上次便想问了。”应为止的右手按着怀雀的小腿肚,没有手套的遮挡,怀雀能清楚地感觉到,应为止的掌心很热,让怀雀很想躲开,应为止说道:“什么光不光的,你听谁说的?”
“我给你封的!”怀雀颇为自豪地说:“是不是很形象!配得上你总督大人的身份吧?我是不是个起名天才?”
他一炫耀起来,便忍不住晃动着脚,应为止和他紧贴着,他一动,便正好踩到了应为止的胸膛上。
应为止明明是几乎握着他的小腿的,偏偏他也不躲,也不把怀雀的脚拿开,就让他这么踩着自己。
应为止的手从怀雀的小腿肚缓缓下滑,最后握住了怀雀的脚踝。
怀雀的脚踝细,骨节也小巧,应为止一只手便可以轻松圈住。
他握的紧,等怀雀发觉不对想往后撤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应为止垂下眼帘,手掌慢慢抚过怀雀的脚踝,他声音低沉,道:“我只是完成总督这个身份应尽的职责,配不上‘人类之光’这个名号。”
“……哦。”怀雀暗暗和应为止较着劲,可他的力量显然和应为止有着天壤之别,努力了半晌,怀雀泄气道:“配不上就配不上呗,不管配不配得上,你都得要点——”
应为止挑了下眉:“给你当狗,有什么好丢人的?”
——还有那么多想当都当不上的,他得意都来不及,又怎么会觉得丢人?
怀雀被彻底噎住了。
他一言难尽地指着应为止,还绕在指间的领带便顺着他的动作,从应为止的颈间落了下来。
应为止一手放开怀雀的脚踝,握住那条领带,怀雀还以为应为止是想将领带重新系回去,便松了力道,让领带落到应为止的手中。
谁想到下一秒,应为止便用那条黑色的领带,灵巧地在他的脚踝上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应为止又忍不住抚摸怀雀的腕骨,“给你买一条脚链好不好?”
【神经病!!】
【鸡同鸭讲!鸡同鸭讲!!】
怀雀这一口气是彻底卡在嗓子眼不上不下,举在半空中的手指都被应为止的无耻震惊的微微颤抖。
——作为应为止某种意义上的“爹”,他必须好好教育一下应为止了!
怀雀想了好几句词,酝酿了一番又一番,还没等他酝酿完,怀雀胃部忽然传来一阵微弱的痛感。
怀雀并没有在意,从昨晚到现在,怀雀只吃了一些冰脑门的甜甜果充饥,此时他的胃发出动静来发起抗议也实属正常。
但这并不要紧,现在最重要的还是——
微弱的痛感迅速变强,怀雀脸色一变,他小小地倒吸了一口冷气,手掌颤颤悠悠地按住胃部。
“怎么了?”应为止立刻问道。
“有点……”怀雀刚出声,又是一阵强烈的剧痛传来,怀雀忍不住闭上眼睛,弓着腰,哀叫道:“胃痛……”
应为止迅速起身,果断将怀雀抱了起来,他一边大步向门口走,一边按住怀雀的胃:“这里痛?”
只几秒钟功夫,怀雀的额头便布满了冷汗,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紧咬着嘴唇,苍白着脸艰难地点点头。
应为止面色严峻,他刚把手搭到门上,却像是改了主意一般,又调头回去,小心翼翼地将怀雀放到床上。
怀雀攥着应为止的袖子,可怜巴巴地说:“老公……你不会见死不救吧……?”
【你愿意当狗就当狗嘛!我再也不阻止你当狗了!】
【呜……好痛,应为止不会眼睁睁看着我痛死吧……】
怀雀挣扎着就要起身,应为止皱着眉,“安静点。”
可怀雀还是在扭,应为止搂住怀雀,他一手按着怀雀的肩膀,一手去摸怀雀的胃。
怀雀痛的眼泪都溢出来了,他委屈地咬着嘴巴,应为止便松开他的肩膀,转而去捏怀雀的脸颊,“别咬。”
应为止把话说的言简意赅,还有些冷酷的味道,和刚才要给怀雀当狗的那副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怀雀更委屈了,他被捏着脸,只能像条小金鱼一样嘟起唇瓣,怀雀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力气,明明疼到连说话的劲儿都没有了,却硬是张大嘴巴,一口咬到了应为止的手掌边。
可应为止是用左手捏着他的,隔着手套,怀雀只能尝到皮质的一言难尽的味道,口水都已经将那一小块地方濡湿,可还是没对应为止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应为止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冷声道:“松开。”
……更冷漠了!
怀雀吸吸鼻子,吐出应为止的手掌,还顺便“呸”了一下。
而应为止却把没有戴手套的右手,重新递到怀雀的嘴边,“咬这里。”
怀雀眨了眨眼,试探性地张开嘴,叼住了应为止的手掌,两颗小虎牙像猫儿似的,只敢磨,不敢真正咬上去。
可很快,胃部传来的剧痛便让怀雀无暇顾及其他了,他痛哼了一声,在控制不住自己前,还不忘用软嫩的舌尖去顶应为止的手掌,想让他把手抽回去。
应为止没动,还说:“没事,痛就咬,不要咬自己。”
手掌与贝齿终于负距离解除,应为止反而放下了心,他的左手覆上怀雀的胃,手心涌动出温暖的星能波动,短短半分钟,怀雀的疼痛感便渐渐消失,他也没有再继续咬着应为止了,而是惊喜地扭头对应为止说:“不痛了哎!”
“嗯。”
应为止收回手,怀雀坐起来,摸摸肚子,摸摸胃,再次确定没有丝毫的痛意传来时,怀雀转身抱住应为止的胳膊,昂着头,仰慕地说:“老公,你好厉害啊!”
——这时候又知道了叫老公了。
应为止想笑,但转移到他胃部的疼痛让他只能挑了挑眉毛。
……真挺疼的。
应为止想。
不同于战场上受到的撕裂伤,这种疼痛如同钝刀子磨肉,一痛起来揪着五脏六腑都难受。
应为止不留痕迹地吸了吸气,若无其事地问怀雀道:“之前也经常胃痛吗?”
“如果忘记吃东西的话,就可能会痛……”怀雀小声道。
——他本来是没有这个毛病的,大概是这个世界的身体实在是太脆弱,不吃东西会胃痛、觉不够睡会头疼、走两步便觉得累,甚至吹个风都要发烧感冒。
他的妈妈真是好不容易才把他养大的呢……
想到怀秋清,怀雀心里又起了点酸涩的涟漪。
应为止按了按他的脑袋。
“原来确实没有人带你去吃东西。”
【——原来你以为我是随便说说的吗!】
怀雀气鼓鼓的,他刚想瞪一眼应为止,又忽然想到了昨天应为止派来的人是Zero,Zero是想带他去吃饭的,也要来给他做饭吃,只是怀雀没有让他进屋罢了。
怀雀虽然素来不讲道理,但也不希望因为他的无中生有让Zero平白受到误会或是责骂。
于是,怀雀别别扭扭地说:“……也不是。”
“嗯?”
“我自己不想吃的。”怀雀低下头,去扯应为止的衣角:“早上还贪嘴吃了甜甜果,有点冰,所以可能就……胃痛了吧。”
他眼神游离,不敢与应为止对视,他听到应为止似是轻叹一声,紧接着,应为止起身,走到他买来的那一大袋子零食前,从里面挑挑拣拣,拿出了一条巧克力威化。
应为止将威化递到怀雀手里,“先垫一口,我去买点菜回来做饭……”
应为止刚想离开,怀雀突然抓住了应为止的右手。
“不想吃这个?”应为止说:“还有饼干,不过饼干太硬了,吃了胃痛容易反复。”
“……出血了。”怀雀握着应为止的手掌,点了点虎口那里他留下来的一排牙印。
——说是出血,其实有点夸张,只是有那么一点很淡的血印,在牙印两边分别对称,一看便知是怀雀那两颗虎牙留下的痕迹。
“没事。”应为止不在意地说。
怀雀却蹙起了眉尖尖,他鼓着脸,冲应为止的虎口吹了吹气,他吹得认真,一下又一下,凑得很近,有几次,应为止甚至觉得自己碰到了怀雀的嘴唇。
明明他的胃部正在涌来凶猛的痛感,足以让他忽视掉这微不足道的痒意。
可当怀雀抬起眼,难过地看向他时,应为止的心头还是颤动了下。
“别吹了。”应为止抬起另一只手,蹭了蹭怀雀的脸颊,“真不痛。”
“老公。”怀雀小心翼翼地捧着应为止的手掌,“你这么不把这里也顺便‘治愈’一下呀?”他自责地说:“都怪我刚才没控制住自己。”
……因为他根本不能治愈。
把自己身上的一处伤口转移到另一处多少有点奇怪,况且还要消耗星能,怎么想都是个得不偿失的举动。
怀雀看了眼应为止,眼底的心疼几乎要溢了出来。
应为止不由得心软了。
算了。
就当是哄小朋友开心了。
应为止在心中叹息一声,他刚想用星能将牙印转移掉,便听到了怀雀的心声:
【刚才太痛了,怎么都忘记偷应为止的星能了呢!】
他把应为止的手掌攥的死紧,一副蓄势待发的架势。
【趁现在,老公,再用一次!】
“……”应为止毫不留情地把手强硬地抽出来,“小主人好不容易给我烙下的印记,我当然是恨不得一辈子都留着。”
他皮笑肉不笑地说:“毕竟是做狗的,怎么舍得把它‘治愈’掉呢?”
应为止说完,便果断地抽身离开。
——小气鬼!
阴谋失败,怀雀只能不甘心地瞪着应为止的背影。
……
应为止离开了一趟。
不出一会儿,应为止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了食材,拎了满满一兜回来,动作麻利地为怀雀做了一桌菜。
他做饭的手艺和向烛不相上下,虽然还是看不出样子的食材,但吃着味道还不错,怀雀吃的开心,顿时将没能拿到应为止星能这件事抛在脑后。
甚至还记起了总是演到一半就罢演的体贴小娇妻的人设,他没有只顾着自己吃,时不时还给应为止夹几筷子。
应为止不主动夹菜,但怀雀给他夹到碗里的,他都是尽数吃掉。
只是他吃的慢条斯理,一根菜叶恨不得嚼个二三十下,和怀雀小口却又快速扒饭的样子截然不同。
等怀雀吃饱了,应为止还有一片叶子没吃饭,怀雀探头看了眼,不免纳闷道:“老公,你牙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