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在末世求生的菟丝花（33）
“什么意思？”
在怀雀问出这句话的同时，远远的，有两只小动物轻快地跑了过来。
一开始只是两团毛绒绒的白色影子，几乎要与雪地融为一体，等它们走近了，怀雀才看清楚，这两只动物一大一小，大的有豹子大小，小的与成年狼差不多。
他们的长相类似于白虎，像是猫科动物，但身上没有任何花纹，并且尾巴巨大蓬松，翘起来一摇一摆，与犬科动物有些类似。
稀奇的是，大的那只头顶还有两只犄角，和羊角很像，但看起来却是晶莹剔透的，从不同的角度看过去，甚至流动着不同的异彩。
而小的那只则有一对几乎和它头部差不多大的耳朵，与狐耳类似，耳朵尖还有一撮软毛，动起来时前后摆动，忽扇忽扇的，十分可爱。
那两只动物跑到怀雀面前，便慢下了脚步，小的那个身位要领先一些，胆子看起来也大点，怀雀蹲下身，朝他们伸出了手，小的那只歪了歪头，伸着脖子，小心翼翼地嗅了嗅怀雀的掌心。
黑色的鼻子与怀雀的手心相碰，一阵冰凉湿润的触感传了过来，怀雀惊奇地抬头看了一眼Zero，却看到Zero也是眉心蹙着，目光似是有些严峻。
见怀雀看过来，Zero终于开口，“它们……就是月兽。”
怀雀更惊讶了：“月兽原来是长这个样子吗？那它们为什么会在这里？是被饲养起来了吗？”
“不。”Zero说：“它们是未来的月兽。”
怀雀低下头，再次看向那两只月兽。
小的那只闻过他后，像是放下心来一样，在怀雀身边来回走着，尾巴时不时缠绕在怀雀腿上，头也经常仰起，试图去蹭怀雀的下巴。
而大的那只也终于走了过来，它并没有表现得像小月兽那样活泼，大月兽只是沉稳地蹲在怀雀面前，并低着头，把脑袋递了过去。
“是……让我摸摸你吗？”
大月兽张了张嘴，但没有发出声音。
怀雀抬起手，轻轻地将手掌放到了大月兽的头顶。
大月兽眯起了眼。
怀雀本以为像这样体型较大的动物，毛发会比较硬，但实际怀雀上手抚摸起来，才发现大月兽的毛很软，摸起来的手感像是一只小猫。
小月兽看到大月兽被摸了，便也有些着急地张着嘴，无声地叫了几声，甚至跳起来，用收起爪子的宽大手掌去扒拉怀雀的胳膊。
于是怀雀便把另一只手也搁在了小月兽的脑袋顶上。
这下两只月兽都安静了下来，表情享受地沉浸在怀雀的抚摸中。
“它们好乖。”怀雀感叹道：“和普通的小猫小狗好像没什么差别。”
……除了长相有些奇怪一点，怀雀想。
Zero突然打了个响指。
两只月兽顿时消失在原地。
怀雀疑惑地站起身，周围景色也开始发生变换，白昼渐渐褪去，黑夜涌了上来，而当天空完全陷入黑暗，怀雀又被眼前的景色迷住了。
夜空中，闪烁着无数繁星，数条似极光似银河般的流光横于天际，闪烁着瑰丽浓郁的色彩，地面的白雪被光芒照射着，一时间，脚下也如银星点点，他们仿佛置身于虚幻又美丽的梦境之中。
“好美……”怀雀仰着头，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这满天繁星，“阿泽哥哥，我们到底是在哪里？我们看到的这一切都是模拟出来的吗？可是，为什么我能踩到雪，也能摸到月兽？”
怀雀思考了一下，又道：“但我好像听不到月兽的叫声……是它们本来的叫声便是这样的吗？”
“是因为，没有人听到过月兽的叫声。”Zero沉沉地说道：“它们只会无声地出现。”
“没有叫声，行动敏捷，只要出现，便会对人类展开一场猎杀。”
Zero看向一望无际的雪原，“模拟出这个场景的人，也没有听到过月兽的叫声，但有一些月兽的相貌类似于动物，所以直接套上了类似动物的触感。”
“是谁模拟出了这样的场景？”怀雀弯腰掬了一捧地上的雪，无比真实的触感仍让他感觉到不可思议，“太神奇了，这一切都和真的一样。”
“傅如臻女士，拥有评级为Ⅲ的星能，具体表现为通过有效数据模拟出虚假、但一定会在未来出现的场景，相当于制造出一个人为的盛大幻境。”Zero握住怀雀的手腕，抖掉他掌心的雪，他摘掉手套，用手心的温度温暖怀雀冰凉的手掌，“傅女士生前曾模拟出两个幻境。”
“生前”两个字，让怀雀的睫毛颤了颤，“那，另一个幻境是……？”
“是在新星历前，灾难发生之初，傅女士曾模拟出人类制造出地下城后的幻境，是她用强大的星能，为人类展示了生存的可能，坚定了人类制造新家园的信念。”Zero说道：“如今地下城许多建筑，便是按照傅女士当初模拟出的幻境还原制作。”
“她……真是个很了不起的人。”怀雀低声说。
“是。”Zero眸光微敛，“傅女士本就年逾七十，如此强大的星能，更是仅使用两次，便彻底将傅女士的身体消耗一空，制造出未来幻境的第七日，傅女士便去世了。”
怀雀皱起了眉，眼神中隐隐有着惋惜与悲伤，Zero凝视着他，说道：“傅女士的离世一直被总部秘而不宣，她的儿女甚至不能在明面上悼念。”
“为什么？”怀雀不理解也不赞同地问道。
“因为，傅女士虽然曾给人类带来希望，但她第二次模拟出的幻境，也彻底击碎了人类的未来。”
“可是，向烛——”怀雀不留痕迹地停顿了一下，“向烛哥哥说过，人类会再一次迁徙，虽然没有星能的人类……在迁徙中可能很难活下去，但是新人类，可以去创造下一个新家园的呀。”
Zero握住怀雀的手腕，他转过头，看向在如今绝对不会出现的美丽又安宁的夜晚：“小雀。”
他第一次这么叫怀雀，语气显得生疏又紧张，Zero很快调整过来，正色说道：“不管人类还是新人类，我们的命运都只有一个——”
“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