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在末世求生的菟丝花（21）
Zero没有名字。
或者说，没有人知道，Zero并不是名字。
他是Zero，是第一个被创造出来的产物，之所以被命名为Zero，而不是001，是因为他出现之初，没有人确定他能否稳定地存在下去。
就像那些蔬果一样，那些培育失败的蔬果，是连编号都不配有的。
所以Zero只配做那个打了问号的000。
或者该说是幸运吗，还是不幸呢，Zero的“存在”稳定了下来，但同时，001也出现了。
001是各方面超越他的存在，001拥有了自己的名字，占据了001的编号，而Zero已经被投入到社会群体中，完成了无数个任务。
“Zero”最后还是变成了Zero的名字。
可这一切在那一天悄然发生了改变。
第三分队的人以为Zero没有告诉怀雀他叫Zero，是出于他自己的考虑，或是想隐瞒身份，或是在防备怀雀之类。
可没有人知道，Zero从来没有想过要对怀雀隐瞒过什么。
他没有说自己叫Zero，是因为他从来不认为自己应该叫Zero。
他不会告诉怀雀，也不想告诉怀雀，在看到怀雀的第一眼时，他想拥有名字的愿望被无限放大。
——他也很幸运的，得到了怀雀赐给他的名字。
Zero的嘴唇动了动，他在面具下，无声地重复着简单的音节。
Z、E。
怀雀说，他叫泽。
“你说的对哦，我可以为它取个名字。”怀雀听了Zero的话，歪着头思索着，想了半天，怀雀一拍手，说道：“就叫甜甜果吧！”
Zero没说话，他低着头，只是肩膀微微颤动了一下。
怀雀抽出手，他换了个坐姿，跪坐在床铺上，双手撑着地，探着头去瞧Zero的表情。
Zero脸上平静无澜，只是眼底略微还藏着一点来不及挥去的笑意。
怀雀敏锐地捕捉到了，他哼了一声，说：“你是不是在笑话我名字取得烂。”
“没有。”Zero将毛巾放到一边，怀雀擦了手，估计是不愿意再去拿果子吃的，Zero便拿起一颗，只捏着果子的边缘，递到了怀雀的唇边。
Zero认真说道：“它拥有了你赐予的名字，现在它是全世界最幸运的果子。”
怀雀被Zero一本正经的说辞逗得想笑，他抿着笑意，却还要拿腔拿调地说道：“真的吗？我不信，你肯定觉得这个名字很敷衍。”
Zero摇了下头，“你取什么名字都好，就算叫猫猫果，我也不会觉得敷衍。”
“甜甜果是因为它很甜，猫猫果是什么东西嘛。”怀雀彻底被逗笑了，他笑了会儿，才给面子地去咬Zero手上的果子。
Zero垂下眼。
猫猫果，就是……
怀雀就着Zero的手，吃掉了半颗果子，吃到最后一口，怀雀不小心舔到了Zero的指尖。
他并没发觉，将甜甜果吃掉后，又伸出一点粉红的舌尖，将水润的嘴唇舔了又舔。
猫猫果，就是。
猫猫在吃果子。
Zero如此想道。
怀雀并不知道Zero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Zero又喂了他两颗，怀雀便有些吃不下了，他摇头推拒掉Zero想要继续投喂的动作
他拿起一旁的毛巾，站起身，去洗手间过了几遍水，拿着热乎乎的毛巾一屁股坐回到了Zero身边。
怀雀向来是懂得感恩的，Zero伺候了他半天，他也应该稍微回报一下。
只见怀雀拉过Zero的大手，抱在怀里，他握紧毛巾，像是一位在东北澡堂工作了三十年的老练搓澡工，认认真真地搓着Zero的手指。
一边搓，一边专业地询问道：“怎么样？力道可以吗？要不要再重一点？”
“……”Zero说道：“可以了，很干净了。”
怀雀满意地放下Zero的手。
手搓干净了，怀雀还嫌不够，他观察了一圈——甜甜果没吃完，他没法刷盘子；地面干净的蚊子落上去都打滑，应该也不用重新擦。
怀雀的眼神打量到了Zero头上，
“阿泽哥哥。”怀雀起身，向Zero伸出了手，“我帮你把这个纱布重新包扎一下吧！”
“不用。”Zero立刻按住了怀雀，他摸了下额角的纱布，说道：“医疗室的人说，里面封了药，暂时不能拆。”
“这样哦。”怀雀遗憾地坐了回去。
“——不过，医生还说，如果按摩一下头顶，可以促进血液循环，好的也许更快一点。”Zero随便按了两下额头，“我观察自己按了两下，确实感觉好很多。”
他说得有模有样的，Zero平时便不是多话的人，此刻更像是在复述他听到的遗嘱，怀雀没有丝毫怀疑，他略一思索，灵光一闪，拍了下自己的大腿，说道：“我帮你按按不就好了嘛！”
不仅找到了能报答Zero的事，又能切实地帮到Zero，怀雀满意极了，他摆好姿势，理了理睡裙，为Zero提供一个能舒舒服服躺下的位置。
Zero似是有些犹豫，怀雀拉了下Zero的胳膊，催促道：“阿泽哥哥，你快点来躺下。”
Zero纠结了半刻，最终还是选择轻轻躺了下来，说道：“麻烦你了。”
“一点不麻烦！”
怀雀说道，他抬起手，覆上Zero的额头，Zero没有立即闭上眼，而是专注地看了怀雀一会儿。
怀雀与他目光相接，“怎么啦？”
“谢谢。”
Zero轻声说道。
怀雀带着笑意，眉眼弯弯地说道：“不用谢！”
他把手盖在Zero的眼睛上，Zero阖上了眼皮，怀雀将手指搭在Zero的眉头，有规律地按摩着。
按着按着，怀雀的动作忽然慢了下来。
他疑惑地看着Zero的眉眼。
……嗯？是他的错觉？还是他脸盲了？
怎么感觉……他这个前老公和未来老公……
长得有点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