葱白的指尖在闻昭眼前晃来晃去，闻昭抓住他的手，放到嘴边呼呼了两下。
完全不顾自己脸上还带着手指印子。
“还想不想听了？”闻昭说。
“……想的。”怀雀软着嗓音说：“你说说呗。”
没人能抵抗怀雀用这种声音、这种姿态和人讲话。
闻昭当然也一样。
只不过怀雀回来的晚，他们又聊了会儿天，已经到了怀雀以往睡觉的时间，思及此，闻昭说道：“已经很晚了，你先去洗澡，回来我再和你说。”
“好哦。”
怀雀看了表，确实不早了，他汲着拖鞋走出闻昭的房间，还不忘回头警告闻昭：“我很快回来的！你不可以偷偷去睡觉。”
“不睡。”闻昭说：“快去吧。”
……
时间紧迫，怀雀也没放水泡澡，他匆匆洗完，胡乱吹了下头发便把吹风机扔在一旁。
怀雀一边拿了个大毛巾揉着头发，一边看了眼手机上的新消息。
小园给他拍的那条视频爆火以后，小园他们又接到了不少广告，给怀雀转账了几次，但怀雀都退回去了，怀雀回复有空请他吃顿大餐就好。
他划到司衍的头像上，“臭流氓”的昵称后面跟着一个小红点。
怀雀在加上司衍的第一天，便将他设置成了免打扰，他顺手点开聊天框，大片大片的消息顿时冒了出来。
【SY：太可笑了，在这一整天里，消失的你丝毫不在意我，每分钟的等待犹如刀子般刺痛我的心，我翻遍所有软件等不来你的一句回复，我已经受够了，但我没有丝毫勇气离开你，黑暗中的我好似一阵雨淋在了身上。】
【SY：为什么你又不回我了！你好狠的心！你真的这么忙吗！只是因为忙吗！还是因为不想理我！理理我有这么难吗！一分钟一秒钟收不到你的消息我真的心急如焚！你快理理我！你为什么不理我！到底为什么啊！！】
怀雀：“……”
有病。
司衍的微信名倒是单纯的名字缩写，不像QQ一片空白。
怀雀一个字一个字地戳着屏幕回复道：
【小雀：别】
【小雀：发】
【小雀：癫】
没想到司衍像是守着手机等他回复一般，下一秒，新的消息立刻弹了出来。
【SY：发了三个字。】
【SY：是我爱你的意思？】
怀雀：“……”
怀雀深吸了一口气。
感觉空气里都注入了油光。
怀雀开始陷入了沉思，他脑子里一边叫嚣着这么油腻的主角攻有什么好争的？直接祝福他和主角受和和美美甜甜蜜蜜锁死一辈子好了，一边又在说着可是主角受是闻昭哎，虽然他的主要任务是刁难主角受，但闻昭对他还算是不错，感觉罪不至此。
纠结了一会儿，怀雀决定在闻昭面前稍微那么暗示一下。
这样，他既提醒了闻昭，不要以后那么恋爱脑，一股劲地陷入到爱河中，同时，他还无形中完成了离间主角攻受的任务！
搞不好他真是个天才！
怀雀美滋滋地想。
他刚想放下手机去找闻昭，忽然想起了白天在火锅店时，他的“粉丝们”对他说的话，怀雀做了会儿心理准备，才切换上自己的大号。
他无视掉爆炸的好友申请，直接一键清理掉，接着将自己账号状态转为“公开”。
公开以后总得说点什么，怀雀随手点开相册，找了个张怀谨言给他拍的背影照发了上去，配字：晚安。
随即怀雀便关闭了软件。
……
【啊啊啊我是第一第一第一！！雀宝我爱你啊啊啊啊啊啊！！！】
【你清醒点，你已经是第一千了……】
【og这个涨粉速度，一分钟一万，买水军了？】
【怀氏小少爷需要买水军么，直接集团
【嘿嘿宝贝，嘿嘿，这张照片可以看到凸起的蝴蝶骨耶，好漂亮，我舔舔。】
【这是原生发色么？好好看啊焦糖色的，像小公主，但是红发也好好看，像小美人鱼呜呜呜】
黑暗中，少年单膝屈起，坐在铁架床上，他把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嘴里咬着一根棒棒糖，屏幕的亮光照在他的脸上——
映出颧骨上的青紫，和嘴角的血痕。
少年并不在意，只是握着手机，看着屏幕里那个宛如天使般的背影。
他看了会儿，打了一串字。
——你怎么知道我要睡觉了，故意发给我看的？
……
闻昭本来算好了时间，准备等怀雀洗完澡去找怀雀。
没想到一开门，便看见怀雀抱着枕头，发丝还带着点水气垂在额前，闻昭愣了下，怀雀已经一溜小跑蹦到了他的床上，躺在正中间，扯过闻昭的被子，长呼了一口气，说：“洗澡好累哦。”
平时他都是慢悠悠泡澡的，今天属实是洗了个战斗澡。
闻昭还站着没动，怀雀催促道：“你干嘛呢？你快来讲呀。”
“……嗯。”闻昭关上门，但没锁，他也上了床，但只搭了个边，和怀雀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所以，你家里人是什么样子的？”
怀雀窝在被子里，这一次，他穿着合体的睡衣，没有露出那对让人目眩的锁骨，但他说话间，闻昭依然能嗅到那股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
很淡，可一旦闻到了，仿佛这辈子都忘记不了了。
“我爸妈很早的时候就离婚了。”闻昭将灯光调暗，他薄唇轻启，缓缓道：“我是跟着我爸过的，和我爸离婚没几年，我妈便再婚了。”
“……啊？”怀雀整个人都呆住了，他张着嘴巴，完全缓不过来神的样子。
“没什么的，他俩本身也不算因为爱才结婚的，在一起也不快乐，分开了两个人都挺开心的。”闻昭单手撑着头，他将被子往怀雀身上拉了拉，“我爸以前在A大教书，后来去英国进修了，我趁着有交换的机会，也去英国念了一年书，我回来的时候，我爸那边还有个实验没完成，现在应该还在英国呢。”
“应该”这个词，用的就很微妙。
刚和闻昭他爸本尊吃过火锅的怀雀莫名有些心虚，他说道：“你和你爸爸不怎么联系吗？”
“有时差，况且我们两个都是一进实验室十几个小时不看手机的人。”
怀雀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像个浓密的小刷子，扑闪扑闪的，他说：“可是平时我给你发消息，你都是秒回的呀。”
闻昭噎了一下，说：“去洗手间的时候正好看见了。”
怀雀怀疑道：“每次都是？”
“嗯。”闻昭面不改色：“凑巧。”
“哦。”怀雀点点头，“那你还……挺频繁的。”他面露关切：“听说太频繁可能是肾虚，有机会的话还是去看一看医生吧，你知道的，怀家有医院，看病很方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