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昭只是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养不起怀雀。”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没有丝毫歧视的意思。
却让司衍短促地笑了声，“我养不起？也是。”他话里有些阴阳：“等怀雀被赶出家门的时候，成为怀家少爷的你，的确是能养得起怀雀。”
“我听不懂你什么意思，怀家的小少爷只有怀雀，现在是，以后也是。”闻昭语带警告地说。
他关了火，拿出汤碗，盛了一勺，又挑了两块精排和一小块玉米放到碗里，他回头看了看司衍，郑重地开口说道：“还有，不要用‘抢’这个字，怀雀是个人，他不是个东西——”
“——谁不是个东西？”
怀雀睡眼朦胧地从卧室走出来，他才醒，声音懵懂又黏糊糊的，怀雀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走了过来。
他穿着闻昭的拖鞋，本来就大了很多，并不合脚，加上他脑子还昏昏沉沉的，一不注意就被绊了一跤。
还好司衍离的比较近，眼疾手快将他搂住了。
这让怀雀一大早就有理由埋怨闻昭了，他抱怨道：“你都不给我准备一双合适的拖鞋！”
【哇雀宝！你进步的好快呀！已经不需要我提醒就知道随时刁难主角受了呢!】
那当然，怀雀自得地想，他怎么可能会一直是笨蛋！
“今天就去买。”闻昭摆好筷子，“先吃饭，吃完回医院了。”
“那我要毛绒的。”怀雀毫不客气地要求道，司衍像是反应迟钝一样，他都站稳了，还要一直抱着他。
……别是想和他抢吃的吧！怀雀看司衍的眼神可是一直在盯着厨房，没动过位置呢！
怀雀立刻双手推开司衍，坐到饭桌前，闻昭端着排骨汤从厨房走了出来，他把碗放到怀雀面前，说：“小心烫。”
闻昭将另几个盒子也打开后，坐到怀雀身边，司衍则耸了下肩，坐在了怀雀对面。
不大的一张桌子，此刻更显得拥挤了。
怀雀舀起一勺汤，嘟起嘴唇呼呼地吹了吹，感觉差不多凉了点后，便迫不及待地送入口中。
排骨的肉香，玉米的清甜，不仅咸淡适中，咬一口排骨，肉也炖的软烂。
好好吃哦……
怀雀又喝了口汤，他不经意间抬头，发现闻昭和司衍都在看着他，司衍甚至嘴角带笑，看的他心里发毛。
“看我干嘛？”怀雀满脑子问号：“你们俩不喝汤吗？”
“不喝。”闻昭说。
“没得喝。”司衍卖惨道。
怀雀咬着勺子，他看了看闻昭，闻昭低头剥着水煮虾，怀雀又远远看了眼厨房，灶台上的砂锅并不小，也不像是不够喝的样子。
闻昭剥好虾，放到怀雀碗里，怀雀心里的天平顿时就倾斜了。
怀雀深沉地说道：“没饭吃的话，应该反思一下自己。”他扬起下巴，点了点桌子上的食物：“况且还有这么多吃的呢，喝不喝汤也无所谓啦。”
“行。”司衍哼笑了一声，这桌子虽然小，但闻昭把早餐摆放的很有艺术。
比如在司衍面前，不仅汤是没有的，豆浆也只买了一杯，像是包子馅饼这种都是放怀雀手边的，司衍附近只零零散散摆了几个馒头。
怀雀是无暇去夹司衍附近的馒头的，毕竟闻昭紧着给他一个接一个的投喂，他吃碗里的还来不及，司衍呢，也是不好意思伸长胳膊去够怀雀面前的东西的。
司衍只能随便抓了个馒头咬了口，这馒头甚至不是刚出锅的，又冷又硬，司衍吃着都觉得扎嗓子。
司衍勉强咽了下去，他凝视着眼前的馒头。
不得不说，闻昭也是煞费苦心，他为了让这几个馒头看着不那么单调，还买的是不同的样式，大的碱水馒头，小的发面馒头，上面涂着红绿色素的寿桃馒头。
远看群英荟萃，近看馒头开会，
——行，闻昭，你真行。
司衍想，今天不让他吃菜，明天闻昭也别想上桌。
……
吃过早饭，闻昭带着怀雀先回医院了。
司衍这下是没法厚着脸皮继续跟着了，只能厚着脸皮加了怀雀所有的联系方式。
准确来说是怀雀根本懒得理司衍，直接将手机扔给他，让司衍自己去弄。
手机里又多了一堆陌生的头像，怀雀臭着脸，在车上将司衍所有社交软件全都设置了免打扰。
他刚设置完，小园发来了消息。
【圆圆酱：小雀宝~我们准备今天把你的照片发出去，你看看这个文案可以嘛？】
微信里怀雀加的都是现实朋友，他还小的时候怀谨言把他的微信昵称改成了雀宝，他大一点自己把名字换成了小雀。
结果好多朋友都开始叫他小雀宝，他还特意发了个朋友圈吐槽这件事。
小园估计是看到了那条朋友圈，也开始这么叫他。
小园发了个word文档过来，在车上怀雀怕会晕，也没有打开，想着左右是个普通文案而已，便直接回复：
【小雀：可以的呀，你随便发就好。】
【圆圆酱：小雀宝真好！要是这条爆了能接到广告的话，我们分你一半~】
【小雀：不用啦哈哈哈，爆了是你们拍的好。】
这倒不是怀雀客套，在他看来，小园和阿晨的拍照技术确实好，只是之前一直做情侣vlog，现在才开始转型拍静态摄影，骤然离开小视频，流量难免下跌不少。
“到了。”
闻昭先下车，熄了火走到怀雀那侧，为他打开车门。
怀雀还在低头回消息，他一边握着手机，手指打字打的飞快，一边磨磨蹭蹭地从车里下来，闻昭连忙手掌虚盖在怀雀的头顶，怕他撞到车门。
一路走到医院里，站在电梯间，怀雀才收起手机。
电梯门开，怀雀率先走了出去。
——然后猛地撞上了个毛绒绒的东西。
闻昭和那个毛绒绒的庞然大物同时抓住怀雀的手臂，怀雀揉了揉鼻子，并不痛，只是突然一下让他有点猝不及防。
怀雀茫然地抬起头。
然后瞪大了眼睛——
眼前，是一只巨大的、深棕色的毛绒熊，左手拿着一束散发着浓浓荔枝香味的玫瑰，右手提着个礼品袋，站在他的面前。
见怀雀在看他，毛绒熊笨拙地举起玫瑰花，递到怀雀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