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意抚着下巴上的胡须,微笑着回忆道:“年初时,有几个年轻的弟子觉得这院子稍显陈旧,提议要重新翻修一番。我心中暗自庆幸,幸亏当时及时制止了他们,否则若是动了这院子的一砖一瓦,我这把老骨头可真不知该如何向太皓大侠您交代了。”
当太皓准备告辞时,四意急忙挽留,他热情地说道:“太皓大侠,您远道而来,怎能就这样匆匆离去?请务必赏脸,让我设宴款待您一番,让我们兄弟俩把酒言欢,共叙旧情。”
太皓被四意的盛情所感动,便欣然应允。于是,他们一同步入前厅,四意早已备好了一桌丰盛的酒宴。美酒佳肴,香气四溢,他们举杯畅饮,谈笑风生。席间,四意讲述了自己这些年来在卢阳城和平河城的经历,而太皓也分享了自己在江湖中的所见所闻。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他们都已微醺。四意提议让太皓在宅院里再住一晚,明日再行离开。太皓想了想,觉得这样也好,便点头答应。
当晚,太皓在四意为他安排的客房中安然入睡。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床榻之上,太皓沉浸在梦乡之中,仿佛又回到了年轻时的时光。
第二日清晨,太皓早早起床,与四意道别。他感谢四意的盛情款待和多年来的守护之恩,并承诺将来若有机会定会再来拜访。
四意将太皓送至门口,他们依依惜别。太皓跨上坐骑,扬鞭而去,消失在了远方的晨雾中。而四意则站在门口,目送着太皓的离去,心中充满了感慨和不舍。
太皓的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平河城的边际,他的目的地——娘娘滩,正静静地躺在前方。他此行并非简单的游历,而是怀揣着深沉的敬意和使命,因为在那娘娘滩的对岸,安葬着他敬仰的师父元始的墓地。而太皓此行,更是要取回《猫祖神功》的另外两卷秘籍——《醉猫捕鼠》与《狸猫拜神》。
太皓跨上骏马,一声长啸,犹如龙吟虎啸,震彻四野。他快马加鞭,疾驰在通往娘娘滩的官道上。马蹄翻飞,尘土飞扬,仿佛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直奔目标而去。
沿途的风光虽美,但太皓却无心欣赏。他的心中只有那个目标,那个他必须完成的使命。白天,他穿越崇山峻岭,跨过湍急的河流;夜晚,他则在星光下继续前行,只有月光和星辰陪伴着他。
在苍茫的大地上,太皓如一道狂风骤雨般的身影,连续奔驰了整整十天,终于踏足了那片宁静的娘娘滩。然而,眼前的景象却令他震惊得几乎无法呼吸。
原本庄严肃穆的师父元始的墓地,此刻竟被无情地破坏。墓碑倾斜在一旁,仿佛是一个受伤的巨人无力地倒下,而坟墓则被彻底夷为平地,只剩下一片狼藉。
太皓的心如被重锤击中,愤怒与恐惧交织在他的心头。他快速走向那片废墟,双手在泥土和碎石中急切地翻找着。他清楚地记得,那两本珍贵的秘籍《醉猫捕鼠》和《狸猫拜神》就藏在墓碑之下。
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那两本秘籍却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太皓的眼中闪烁着怒火,他紧握着拳头,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捏碎。
“到底是谁干的?”太皓怒吼道,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娘娘滩上回荡,充满了无尽的愤怒和不解。他无法想象,究竟是谁如此胆大妄为,竟敢对师父的墓地下手,更是夺走了那两本秘籍。
太皓轻踏竹筏,随风飘至娘娘滩,他心中怀揣着旧事重访的思绪,径直朝那曾经熟悉的居所划去。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感到一阵恍惚。
昔日那简陋却充满生机的居所,如今已被华丽的楼阁所取代,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太皓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感慨,仿佛时间在这里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他站在门外,深吸一口气,轻轻叩响了那扇沉重的木门。门内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名青年男子出现在他的面前。男子面容清秀,眼中透着一股机敏与聪慧。
“你是来找我阿公的?”青年男子开口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
太皓点了点头,道:“正是。不知田貌神医现在何处?”
青年男子摇了摇头,叹息道:“阿公已经离世多年,这里如今由我接管。我是他的孙子,名叫田野。”
太皓闻言,心中一沉。他想起当年与田貌神医相识的情景,那些关于医术的探讨和争论仿佛还历历在目。如今,故人已逝,留下的只有无尽的回忆和感慨。
他定了定神,继续问道:“那田山神医还在世吗?我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田野摇了摇头,神情有些黯然:“大伯也已经离世三年有余了。此地如今只剩下我,我也是个郎中,继承着家族的医术。”
太皓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哀思。他没想到,短短几年间,曾经熟悉的故人竟已纷纷离世。他感慨万分,却也知道人生无常,唯有珍惜眼前人。
他向田野深深一揖,眼中闪烁着探寻的光芒,问道:“小兄弟,你可曾听闻,那岸边元始之墓究竟是何人所为,将其推倒铲平?”
田野眉头紧锁,面露忧色,缓缓道:“大伯在世时,曾嘱咐我每逢佳节必去祭拜。然而就在去年,风云突变,朝廷的兵马突然而至,将那墓地铲为一片废墟,连墓碑也未能幸免,被推倒在一旁。官府更是严令禁止我们修复,说是皇上的旨意。我至今也想不明白,元始前辈究竟是如何得罪了朝廷。”
太皓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低声自语:“看来,少灵这贼子又是在针对我。”他抬头望向田野,继续问道:“小兄弟,你在墓地附近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田野思索片刻,摇了摇头道:“除了那满地的狼藉,并未发现其他异常。”
太皓点了点头,再次拱手道:“多谢小兄弟相告。还未请教,小兄弟如何称呼?”
田野一愣,随即回答道:“我是田野,家中世代行医,与元始前辈颇有渊源。”
太皓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拱手道:“原来是田野兄弟,在下太皓,那墓中的元始前辈,正是在下的师父。”
田野瞪大了眼睛,惊讶道:“原来是太皓大侠!我久闻您的威名,没想到今日能在此地与您相遇。我一直都在等待您的归来,快请进屋一叙。”
太皓跟随田野步入屋内,眼前所见,仿佛踏入了一个精致的中药世界。四壁之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草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屋内陈设古朴,各种药材整齐摆放,犹如一座小巧的中药博物馆。
田野恭敬地请太皓稍坐,随即转身进入里屋。不一会儿,他手中捧着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包袱走出,缓缓解开,露出了一个古朴的锦盒。
“太皓大侠,您请看,这个是不是您的?”田野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期待。
太皓接过锦盒,轻轻打开,只见里面躺着两本泛黄的秘籍,封面上赫然写着《醉猫捕鼠》和《狸猫拜神》的字样。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这正是他此行要寻的秘籍。
“这……这秘籍怎么会在你手里?”太皓的声音中透露着难以置信。
田野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出了一段往事:“我阿公在世时,曾偶然间在元始大侠的墓中发现了这两本秘籍。他深知这两本秘籍的珍贵,也明白放在那里太过危险,随时有被贼人挖走的可能。于是,他决定将秘籍取回,临终前,他郑重地告诉大伯,让他务必等待太皓大侠的归来,并将秘籍亲手交还。”
“后来,大伯也离世了,临终前,他再次将这份重任交给了我。我一直珍藏着这两本秘籍,等待着太皓大侠的归来。今天,终于等到了您。”田野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太皓听后,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激动地握住田野的手,道:“多谢你,田野兄弟。这份恩情,我永记于心。”
太皓将两本秘籍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仿佛守护着无价之宝。他向田野深深一揖,言辞中充满感激:“田野兄弟,此番恩情,太皓铭记在心,他日定当厚报。”
田野微笑着摆了摆手,眼中满是敬佩:“太皓大侠言重了,能为您效劳,是我田家的荣幸。”他目送着太皓踏上竹筏,身影渐行渐远。
竹筏在河面上轻轻荡漾,激起层层涟漪。太皓站在竹筏上,望着河对岸的方向,心中充满了决然。他知道,前方的道路充满未知与挑战,但有了这两本秘籍,他更有信心面对一切。
随着竹筏的远去,田野的身影也逐渐模糊。然而,太皓心中那份感激与坚定,却如同这清澈的河水一般,永远流淌在他的心间。
抵达岸边,太皓并未急于离去,他的目光先是深情地投向了那片被践踏过的土地。他缓缓步至元始的墓前,只见墓碑倒卧一旁,坟土被肆意翻搅,一片狼藉。
太皓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他双手紧握,深吸一口气,然后沉腰下马,开始重新树立墓碑。他小心翼翼地将墓碑扶正,一滴滴汗水从额头滑落,却无暇顾及。他的眼神坚定,仿佛要将所有的敬仰与悲痛都融入这墓碑之中。
接着,他开始将坟墓上的土重新填起。他的手被泥土磨得通红,但他却毫不在意,只是默默地填补着每一处坑洼。他的心中充满了对师父的怀念与敬仰,仿佛要将这份情感都融入这坟墓之中。
当一切恢复原状后,太皓站在墓碑前,凝视着这座重新树立的坟墓。他深知,这片土地上的安宁只是暂时的,官府可能会再次前来捣乱。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在墓碑后面刻下一行字:“太皓立,推倒者必死!”
这行字刚劲有力,仿佛带着一股凌厉的剑气,让人不寒而栗。太皓的眼神中闪烁着决然与坚毅,他要用这句话来警告那些企图破坏这片安宁的人。
完成这一切后,太皓再次向墓碑深深一揖,然后转身离去。他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渐行渐远,只留下那座重新树立的墓碑和那句霸气侧漏的誓言在风中回荡。
接连拿回了三卷秘籍,太皓决定下一站将去往黑白山,去将埋在玄六墓中的《依猫画虎》秘籍取回来。又历经了半个月的跋山涉水,太皓终于抵达了黑白山。此刻的他,风尘仆仆,但眼神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对于太皓来说,黑白山上的六位侠客,不仅是好友的关系,更是他的救命恩人。六位侠客与太皓相聚之时,场面热闹非凡。他们围坐在酒桌上,举杯畅饮,笑声此起彼伏。太皓向六位侠客讲述了自己一路上的所见所闻,以及他如何取回三卷秘籍的经过。而六位侠客也向太皓分享了他们在黑白山上的生活点滴,以及他们各自的修行心得。
在欢笑与畅谈中,大家忘却了江湖的纷争与烦恼。太皓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温暖与归属感,他知道,这些侠客不仅是他的朋友,更是他在这个江湖中坚实的后盾。
欢乐如烟花般短暂,当夜幕再次降临,黄郁的神情变得沉重。他望向太皓,声音中透露着无尽的哀愁:“太皓师弟,我已得知师父辞世的消息,心如刀割。未能在他临终时陪伴在侧,是我此生最大的遗憾。看到你身上佩戴着师父的佩剑,那些昔日师父教我剑术的日子,便如画卷般在眼前展开,历历在目。”
太皓轻抚剑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师父虽已仙逝,但他的精神将永远与我们同在。他老人家的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我们在这江湖中勇往直前。”
紫方在一旁沉声道:“太皓兄弟,我们也听说了朝廷对武荣城、石竹城、雅川城的屠城之举。如此暴虐无道,简直令人发指。朝廷为何要如此行事?难道真的只是因为那些城池的官兵投敌叛国?”
太皓的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忧虑:“朝廷此举并非无的放矢,而是针对我而来。少灵那贼子,一直视我为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我现在最担心的,是那些我曾担任过城主的城池。那里的百姓无辜,若因我而遭受牵连,我于心何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