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阳浑身不自在。
“翠英姐,其实你是跟我哥接触得少。”
“嗯?”
“我呢,也就是长得帅点,身材好点,海拔高点。”
“就知道耍贫嘴。”
宋翠英笑着,露出好奇之色:“这些还不够么?再说了,你哪有那么好!”
“不够!”
陈天阳骑着车,绘声绘色地描绘:“姐,你是没见过我哥的十八项技能!他从小照顾我,又当爹又当妈!拆洗缝补、钣金维修样样精通!”
“那么厉害?”
“肯定的,要不是被我拖累着,早就飞黄腾达了!”
“我倒是真没看出来。”
“不用看!”陈天阳一本正经地说,“有空你到我家吃饭,让我哥给你露一手。他炒菜时火焰在锅里烧得可好看了。”
“厨房是不是着地也可好看了。”
“那怎么会?”
“开玩笑的。”宋翠英笑着说,“不过呢,你也要做一顿饭给我吃,好不好?”
言语之中,竟然有几分撒娇。
“这不是故意让我丢脸么?”
“我给你打下手。”
“好吧。”
陈天阳越发尴尬。
他想好了。
到时候,故意多方酱油多放盐,把菜炒砸!
等翠英姐跟大哥接触的多了,充分了解他的优点。
说不定,两人就会走到一起。
就这么办!
他用力一拧油门,风驰电掣闯过最后一小段颠簸的山路。
三十里铺,就在眼前。
“翠英姐,你家在哪?”
“翠英姐?”
陈天阳回头一看,后座上空空如也。
咿……糟了。
刚才只顾骑的开心,把翠英姐甩掉了。
陈天阳重新折返。
幸好距离近,没两分钟便遇到扶着腰踉跄前行的宋翠英。
她一脸埋怨地看着陈天阳。
“跑那么快,我在后面喉咙都快喊破了,你也不停!”
陈天阳尴尬地挠头。
摩托车重新进入三十里铺。
宋翠英看着街上乡亲们的神色,心中有种捉摸不透的感觉。
顺着胡同往里面走。
“我看不到朱红色大门,是不是这家。”陈天阳指着被一群壮汉围堵的院子。
“是,是了。”
宋翠英哪见过这种阵仗,还以为家里人闯祸,惹到什么人。
对,胡万华!
难道是他再度上门逼婚?
“天阳,我们走!”宋翠英捏了一把陈天阳的后腰,紧张地说道,“这里不安全!”
“放心!”
陈天阳停下摩托车。
他认出这些人是石料厂的工人,上前打招呼。
大伙认出陈天阳,格外热情。
“老板好!”
“你怎么也过来了,早知道开车接您。”
“那位是嫂子么?”
“嫂子真漂亮!”
刹那间,宋翠英脸红了。
然而并没有不高兴,心里反而甜丝丝的,在窃喜着什么。
只要不是胡万华的人就好!
可是……
陈天阳的这些朋友怎么在这里?
为什么,他们都称呼陈天阳为老板?
搞不懂!
十天前,陈天阳还是那个被赵大强欺负的人。
这才过了多久,他的身份已经完成三级跳,从一个普通的村民变成了高不可攀的企业家。
这个男人好像身上有一团解不开的迷雾。
宋翠英越发好奇。
“这是我姐!”
陈天阳简单解释。
“嘿嘿……”
“老板,我们懂。”
“……”
宋翠英原本因为陈天阳的解释而有点失落,可是大家脸上那副“懂得”的坏笑,让她心情又愉悦起来。
陈天阳打眼一看,大门倒塌。
院子里,诡异的安静。
他赶紧问:“我哥呢?”
大家七嘴八舌。
“哦,大老板在跟里面的人谈事情!”
“那个土财主已经被赶走了,那么老的人,竟然还想娶小媳妇,要不要脸?”
“宋家人现在被怂了,大老板说啥,他们都乖乖听着。”
“要不我进去先通报一句?”
陈天阳摇摇头:“不用。”
知道大哥无碍,他一颗心便踏实了。
既然宋家人已经怕了,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把翠英姐跟大哥的事先定下来。
前提是,翠英姐不反对!
“走了,姐。”
陈天阳一把拽住宋翠英的手腕。
宋翠英一个踉跄,魂还在脑后面飘着,诧异地看着陈天阳,大声道:“喂,你哥怎么在这儿?”
“他啊……”陈天阳看着宋翠英,眼神严肃地解释道:“因为你,她听说你要被父母逼迫嫁人,所以过来看一看。”
宋翠英闻到血腥味。
她朝院子里一看,惊得喊:“黑将军,地鼠……你们怎么……”
黑狼狗呜咽。
死的死,伤的伤。
娘家人逼迫她,她每次回家就只能喂狗、喂鱼打发时间。
黑将军被戳破了肚子。
地鼠被打断计量,剩下的那只二炮也不知道在哪?
“翠英,你可回来了。”
宋百万三步并作两步,跑出来迎接。
母亲,弟弟紧紧跟随在后面,热情的让人难以置信。
总觉得哪儿不对!
太假了!
往日被迫回家,总是不受父母待见。
今天他们撞鬼了么?
“黑将军他……”宋翠英心疼的说。
“几条狗,管他们干什么?”宋百万摆摆手,脸上一副讨好的笑容,热切地说:“爸和你妈都想通了,咱不嫁给那刘老板!你年纪也不小了,自己的幸福,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真的假的?”
宋翠英难以相信,她眨巴着两只眼睛,反复观察着父母。
“真的!”
宋百万瞥了陈天旭一眼,做了深呼吸:“比黄金还真!今天我当着陈先生的面,向你做保证,以后在婚姻这种大事上,绝对遵从你的意愿,不强迫你嫁给不喜欢的人。”
“你怎么突然就想通了?”
“这……谁都有大脑不清醒的时候嘛。”
宋翠英走进客厅。
陈天旭起身冲她打招呼,有些拘谨。
宋翠英笑了笑,扭头朝屋看,眉头越皱越深。
屋内那几个凶神恶煞的家伙是谁?
“鱼……鱼缸怎么碎了,我的鱼……”
宋翠英蹲下身子,将一条咽气的鱼捡起来。
眼泪瞬间涌出眼眶。
这才回村一天,狼狗和金鱼都走了。
陈天旭像是闯了祸的孩子,不知所措,目光四处求助,最后落在陈天阳身上。
陈天阳决定帮大哥:“呃……鱼挺肥的,要不炖了?”
宋百万:“也不是不行。”
“你们这些坏人!”
宋翠英跑开了,拿铲子到院子里去挖坑。
等她挖好坑,吴隐雷已经把金鱼开膛破肚,刮好鱼鳞。
宋百万在厨房里到处扒拉食材。
“你们干什么?”宋翠英气鼓鼓的问。
“不是说要炖了?”
吴隐雷在屋里守了半天,总想找点事做。
宋翠英:“……”
陈天阳摆摆手:“大家帮帮忙,埋了吧。要不要再请两个法师超度?”
宋翠英:“才不要……死都死了,只是养了那么久,别让我知道是谁弄死的。”
吴隐雷出去帮忙。
其余人站在屋里,大眼瞪小眼。
陈天阳猜测出什么,小声问大哥:“鱼缸谁砸的?”
陈天旭一脸沮丧:“我!”
陈天阳摇摇头,手指着宋百万:“不是你,是她爸,对不对?”
“是我。”
“真不是你。”
“真是我……”
陈天阳用力一跺脚。
嘭!
地板砖直接被跺碎两块。
宋百万倒吸一口凉气,目光严肃的看着陈天旭:“别说了,是我。”
“我!”陈天旭喊。
嘭!
陈天阳又跺脚,左脚两块地板砖也碎了。
”你怎么那么倔啊,我说是我,就是我!”宋百万生怕拖下去,陈天阳把他家给拆了,赶紧出去找女儿道歉。
“哥,今天的事你办得漂亮啊。”陈天阳冲大哥竖起大拇指。
“嗐……”陈天旭依旧闷闷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