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警告你,嘴巴干净点!”
陈天旭急了,眼神中迸发出可怕的怒火,直瞪着刘三。
自身受辱,他可以息事宁人。
可是,身边在乎的人被说闲话,他无法忍让。
刘三被他眼神吓了一跳,随即恼羞成怒:“我干你娘的,咋咋呼呼,给你脸了是么?”
蹭蹭两步来到三轮车前面,一把抓着方向盘,一把将钥匙拔走。
“还我!”
陈天旭伸手去抢,两人推搡几下。
刘三顿时恼了,反手一记耳光打在陈天旭脸上,骂道:“抢什么抢,知道你刘三爷爷是干什么的么?老子开宝马的,在乎你这辆破三轮车!我去你妈的,赶紧滚蛋!要不我对你不客气。”
陈天旭一直老实巴交工作,没见过这么蛮不讲理的人,气得浑身发抖是,说道:“你,你钥匙给我,我就走!”
“想要啊?”
刘三见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也怕传出去对自家名声不好。
他攥着钥匙,走向路一侧的池塘,用力丢出去。
扑通!
钥匙沉入水池中央,泛起涟漪。
“要吧,自己去捡啊!”刘三拍拍手,一脸得意。
陈天旭气得浑身哆嗦。
他朝水池一看,颜色五黑发绿,周围都是生活垃圾,水又脏又深,想捞起钥匙很不容易。
“你,你赔我!”
陈天旭扑过去,一把掐住刘三的脖子,将他按在地上。
刘三脸喘不过气,憋得通红。
终于,屋内跳出来几人将陈天旭扯开,刘三怒不可遏,对着他一顿拳打脚踢。
“我给你脸了,敢对你爷爷动手。他妈的,差点掐死我!没爹管没娘教的东西,我呸!”刘三一口浓痰吐在丰田许身上。
其余人也纳闷。
刘三为什么那么大火气,纷纷围上来询问。
“可别动错手,打了宋家的亲戚!”
“怕他?”刘三毕竟有些心虚,“宋家亲戚,也不应该只认识宋翠英!”
“难道是陈家村的人?”
“对!”刘三指着地上的陈天旭,“就这玩意说,陈家兄弟跟他差不多。看什么看,还不赶紧滚,再让我碰到你,往死里揍!”
陈天阳现在势头正盛。
十里八乡的人大都知道他的存在,只是见过他的人很少。
再加上陈天旭现在的寒酸模样,实在让人很难跟陈天阳联系在一起。
“我记下了!”
陈天旭藏了一肚子火气。
他也是性情中人,一身血性,否则也不会因为弟弟腿部骨折时,气得浑身瘫痪。
刘三说:“行,你爹我等着!”
陈天旭灰白着脸,拍打几下身上的泥土,跳下池塘摸了半天钥匙。
最终什么也没找到,在一众路人的哄笑中,推着三轮车往外走。
“停一下!”
声音一听,就是个喜欢吆五喝六的中年人。
陈天旭以为跟自己无关,直到对方再次吆喝才停下,转过头去,背后站着个穿着体面的中年人,五十多岁模样,比较帅气。
那模样,跟宋翠英有几分神似。
“叫我?”陈天旭指了指自己鼻子,看着一身的狼藉,很是尴尬,走过去问:“有什么事么?”
“该我问你吧。”宋百万一脸嫌弃的看着陈天旭,眉头直皱,“听说,你在外面打听我们宋家,可我没见过你!”
原本一身狼藉,不想再去宋家丢脸。
既然人都见到了,那陈天旭也不在乎,深吸一口气,沉思几秒钟,说:“想打听一个事,我听到一些闲言碎语,对您影响不好。”
“有屁快放!”
宋百万没了耐心。
陈天旭却不想误会他人,依旧耐着兴致说:“有人说你欺负闺女,拿女儿去换钱。可是谁家的闺女不是自己的心头肉,我过来看看,不想你被人冤枉!”
宋百万听完,火冒三丈。
受传统观念的影响,他一直重男轻女,并未觉得有任何不对。
再说,经济优渥的情况下,生活条件才能好转。
女儿年轻不懂事,天真地以为有情饮水暖。
将来,肯定会吃大亏。
宋百万觉得,他是在给自家姑娘找一个好的归宿,即便那人年龄和自己相仿。
即便别人拿宋翠英去做小三!
可是,钱是实实在在的!
不仅能把女儿照顾好,还能带一家人飞黄腾达。
何乐而不为?
问题是,总有一群人在背后议论他,鄙夷他,靠出卖女儿来换钱。
宋百万平日里假装听不到。
现在竟然有人找上门,当面教育他,怎么能不气?
他用力一脚,将陈天旭踹在地上。
“滚你妈的,你算什么东西,一直阿猫阿狗,也配来教育我?吃屎去吧你!”
陈天旭当街,又挨了一顿毒打。
刘三在一旁捧腹大笑。
他觉得无比窝囊,宋翠英怎么就摊上这么蛮不讲理的父亲。
挨完打,他头晕乎乎地站起来。
往脸上一摸,黏糊糊,腥腻腻的,全是血。
这下可丢人了!
他推着三轮车,走出三十里铺后,坐在桥墩上休息,实在不是知道去哪儿?
陈天旭顶着一身的伤不想回家,怕以后没法在村里混。
他摸到桥
鼻血洗干净,身上的衣服还是脏的。
这是刚娶老婆过门时买的,虽然款式老旧,也好歹能撑一下场面。
现在衣服破了,不能穿了!
他越想越窝囊,眼泪和鼻涕一把一把地往下掉,坐在河岸上哭了起来。
远处一阵发动机巨大的轰鸣声。
轰隆隆!
犹如怒雷滚过。
陈天旭还以为地震来了,想找地方躲起来。
而后,他看到车队从桥上经过,朝着三十里铺方向驶去,车子足足有七八辆,上面满载着人。
紧跟着,手机在响。
陈天旭一看是个陌生号码,直接不予理会。
他坐在河边,低头看着流水,想安静一会。
没过多久,手机又响了起来。
这次是村长打来的。
难道村子里有什么事情。
陈天旭抹了一把眼泪,咽下口唾沫,赶忙接通电话:“村长,有事?”
“小叔,你到哪儿了?”陈建军慌忙说道,“我手下那些兄弟到三十里铺,怎么都找不到你,没出什么事吧!”
“我已经走了,他们来……做什么?”
陈天旭心脏砰砰直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刚刚车队……
难道是,陈建军手下那些瘪三?
没错!
这家伙喜欢搞大场面。
前段时间带人强拆自家,那股威势至今记忆犹新。
“还能干什么,撑场面啊!你在那,我让人去接你!”
陈天旭咬咬牙,热血开始往上蒸腾:“来的人多么?”
“五十来人,算多么?”
“够!”
陈天旭腾得从地上站起来,眼神里迸发出凶光:“他们能干什么?”
“都能做!”陈建军直言,“这些工人,平日里都是我兄弟。我们是一伙的!现在你兄弟手上有石料厂六成股份。大家都是一家人,你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好!我现在就回去!”
陈天旭大吼一声,一腔热血烧得全身火热。
他朝地上吐了一口浓痰:“让他们等着我!我要狠狠出这口恶气,让他们欺负我!我要弄死那俩没爹的玩意!”说完,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