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村长老婆跑路了

帐篷外。

老旧的桑塔纳停下。

陈建军坐在车里,抽着闷烟。

内心,十分窝火。

赵大强死的那天,他费尽心机帮老婆的旧情人逃命。

弄不好,就会身败名裂。

不求回报是假的。

他很卑微,想着老婆能大受感动,投桃报李。

夫妻以后还能破镜重圆!

做梦!

赵如媚那毒妇。

利用自己的同情心,达成目的。

而后,卷走家里的钱财……

跑!路!了!

陈建军没脸见人。

经过这件事,他恐怕会成为村子里的笑柄,只有一个人能救他。

几分钟后,他进入帐篷。

……

“小叔,你不能不管我!”

“我命好苦啊!”

“我后悔当初瞒着你,放那姓刘的走。”

“他逃命就算了,我那杀千刀的婆娘也跟着跑了!”

“小叔,我没脸活着了……”

“……”

卧槽?

这村长的眼泪不要钱?

他卖惨五分钟。

陈天阳觉得村长活该!

卖惨十分钟。

陈天阳觉得他有些可怜,想要安慰。

卖惨半小时!

陈天阳觉得头疼,直言道:“没脸活着,要不……去死?”

陈建军:“……”

陈天阳:“上吊、喝药、跳井!你想怎么死?”

陈建军:“……”

陈天阳:“还是直接点,我一板砖把你拍死!”

“不!”

话音刚落下,陈天阳一脚踹过去。

“哎呀!”

嘭!

“哎呦喂,别打!”

啪!嘭!

“小叔,小叔,你冷静……”

嘭!

“杀人啦,救命啊……嗷,疼,胳膊要断了……”

砰!

“别打,别打……”

“……”

几分钟后。

昔日,陈家村最威风的村长蔫了。

他坐在地上,鼻青脸肿。

不哭了。

捂着腮帮子,嘴里叼着一支烟:“我那么可怜,你不安慰我就算了,还打我!有你这么做小叔的么?”

陈天阳上下打量着他。

嘿!

这个侄子,村长是当定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已经打过一次。

解气了!

陈天阳说:“有话直说,哭哭啼啼像什么样?你裤裆底下还带不带把?”

“带着有什么用,老婆都跑了。”

“那割了。”

说话间,陈天阳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把水果刀。

“别!”

陈建军腿都吓软了。

“我有话说,有话要说!小叔……”

“你呀,就硬气一回,还是帮老婆的情人逃跑那一次!”

“嗐……”

几分钟后。

两人面对面席地而坐。

“这二十万现金都是你的,虽然不足以弥补你的损失,可是我还有石料厂。”陈建军从包里拿出一份合同,这是他将自己锁在家里半天准备好的。

股权转让协议。

这份协议将石料厂百分之六十的股权转让给陈天阳。

要知道,工厂每年的净利润都不低于两百万。

而且源源不断。

石料厂已经运转很多年,有老客户和固定工人,坐着捡钱就可以。

陈建军这份转让合同,足够说明他的诚意。

“你不心疼?”陈天阳看着合同,“这可是你最大的资本。”

“不心疼!”

陈建军咬着牙,攥着拳。

一句话,用了全身的力。

“为什么?”

“我想跟你混,跟你混有前途!这百分之六十的股权,就是我的投名状!”陈建军拍着胸脯,掷地有声:“我这个村长不称职,当了那么多年村官,也没给大家谋什么福利。只想着赚钱哄老婆,结果……现在人不人鬼不鬼。”

“知道错了。”

“早就知道错了,只是在温柔乡里面,舍不得出来。”

陈建军回答得倒也坦诚。

相不相信他是次要的,合同上的字可是实打实的。

陈天阳翻看着合同,条款内容清晰,签下字,自己便是石料厂最大的股东和老板。

“小叔,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么?”陈建军见陈天阳迟迟不签字,心里也在打鼓。

这么些年。

陈建军一直习惯抱大腿生活。

现在也不例外,胡万华这条大腿走了。

因为老婆的事得罪了陈天阳,若是这次投诚不能成功,他心里会很慌。

陈天阳放下合同,看着陈建军说:“我还是好奇,那天你为什么帮刘金铭逃走。”

“怕!我胆小。”

陈建军只想蹲着,他抽着烟,打量着四周:“刘金铭这人背后能量很大,不是咱们能想象的。他在哪被抓都没事,就是不能在我家啊,否则,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么严重?”

“那当然。”

陈天阳不置可否。

这个世界是拥有武道的,只是懂的人少之又少。

杜一山是一个。

刘金铭也算一个。

两人背后,会不会有什么隐秘大佬,他不知道,也不感兴趣。

现在的陈天阳只想赚钱。

他一个穷苦出身。

想要创业,即便拥有启动资金,也缺少人才。

大哥、张宝利、二狗子这些人都没成长起来,周雪倒是脑子灵活,可她也需要磨砺。

养猪和种蒜这件事,看起来很好。

可是步子迈得太大!

扯到蛋了!

圈地建场、公司运营、工人调度……

这些事陈天阳和大家都不擅长,但是眼前的这个村长可以。

他在这方面可是经验丰富。

能不能用这个人……陈天阳拿不准。

他想了想,说:“刘金铭跟你老婆的关系,用不着我多说了吧。你放他走,真的只是因为怕死么?”

陈建军耷拉着脑袋,脸色很痛苦。

陈天阳飒然一笑,说:“算了,不想讲就不说了,谁心底还没有什么秘密。”

“干!”

陈建军用力攥着拳,大声说:“快憋死我了,我说!我一个得了绝症的人,还怕什么?”

帐篷里有酒。

没有菜……

两人喝着酒,抽着烟。

陈天阳听村长吐露心声,突然觉得这家伙很可怜。

“二十年前,我在村里混得像一条狗!没有人看得起我,这种感觉,你们哥俩应该比我更懂吧。”陈建军大口喝酒,语气认真。

这话说的,看不起谁呢?

陈天阳点点头。

从小到大,他受够了轻视的滋味。

陌生人的好意中,总是带着一些恶趣味。

即便同村长辈给他一颗糖,见陈天阳吃的开心,也会借机会嘲讽:“这孩子,连一颗糖都吃得那么开心。摊上个没本事的哥哥真倒霉。他哥如果心疼他,就把他过继给有钱人好了。”

“小阳,连你也知道收音机,那稀罕玩意你在哪见的?”

“你们家过年的时候也吃肉?”

“……”

他尝试过很多无端的恶意。

当然。

陈天阳也会报复。

谁欺负他,就朝谁家大门上泼牛粪。

到他们田地里,将西瓜秧剪断,在西瓜上戳洞洞,朝里面撒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