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水下(1/2)
萧言舟终是察觉出她的害怕,勒起缰绳,让踏雪放缓了速度。
想不如便这样让它慢慢散着步子,等后头的队伍跟上。
刚慢下片刻,他便感到自己的袖子被轻扯了扯。
他垂眼,见谢蘅芜仰着头,面颊被风吹得红扑扑,眼睛发亮,像是兴奋
“陛下,可否再来一次?”
方才她的确是害怕,可速度一慢下来,谢蘅芜又后知后觉出痛快来。
……好刺激,想再来一回!
萧言舟目色微凝,随后抬眉,唇角牵起笑意。?.?????.??
“好啊。”
他尾音上扬,常年冰雪般沉郁寒冷的面上,都散开了不少暖意,出现了一点独属于符合他这般年岁的肆意。
谢蘅芜一时看怔了。
若萧言舟不生于天家,或许……便是这样吧。
风流无拘,张扬恣行。
他会成为最受贵女欢迎的郎君。
但容不得谢蘅芜感慨那么多,因为踏雪又加速了。
风吹来,逼得她不得不低下了头应对。
这场闹剧在靖国公匆匆追上后结束。
踏雪跑得实在快,萧言舟又不加拘束,靖国公追得很是费劲,几乎吃了一路的沙土。
若换了别人来,萧言舟定会斥他多事,可来人偏偏是靖国公。
先不说靖国公与谢蘅芜之间复杂的关系,单单以其年岁与身份,都能让萧言舟稍微收敛些。
他重新勒住缰绳,让踏雪放缓了速度。面对靖国公时,萧言舟罕有地感到被抓包的尴尬。
谢蘅芜惊魂未定,身子软得不行,若不是萧言舟还抱着,只怕她就滑下去了。
靖国公骑着马,不远不近地跟在一旁,神情凝重又严肃,斟酌着字句道
“陛下太冲动了。”
“陛下还带着娘娘,怎能如此胡来。”
靖国公
素来是有什么说什么的性子,萧言舟竟也没反驳,谢蘅芜更是安静得不行。
想到靖国公便可能是她的生身父亲,她没来由的觉得别扭。
何况方才是与萧言舟疯了一阵,被靖国公亲自逮着,便只想先躲着他。
实在尴尬。
她轻咳一声,慢吞吞将撩起的幕篱又放下,遮住了面庞。
靖国公见帝妃二人都不说话,便兀自絮叨起来。终是萧言舟忍无可忍,斥了一声闭嘴。
靖国公便不说话了。
大部队到达行宫时,已是夜里。
萧言舟与谢蘅芜骑马,脚程更快些,大约傍晚便到了行宫。
行宫里器具基本齐,并不需要带很多,但仍需要布置一番。
赵与梨落衡书等人到达萧言舟本该居住的殿中时,却并未见到萧言舟与谢蘅芜其人。
一问行宫宫人,道是陛下与娘娘去沐浴了。
先蚕礼前需沐浴斋戒三日,倒也合情合理。
只是……
赵估摸了一下时辰,觉得这沐浴时间,是否太久了些?
行宫建在半山腰,山腰处有汤泉,正适合沐浴。
此时谢蘅芜正泡在汤泉中,后背紧贴着池壁,警惕地望着岸上的屏风。
屏风上映着一道剪影,属于萧言舟的。
她原本不想这么快来的,可他与她说等队伍跟上还要许久,又说行宫有一批相当擅长按摩的宫人,要她尽早来试一试。
谢蘅芜信了,便跟着他过来。
可到了这里,哪有什么宫人,只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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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不怀好意的登徒子!
她与他一通周旋,好说歹说,总算说服了萧言舟轮流沐浴。
但谢蘅芜仍不放心,半点不敢放松。偌大的汤泉,她却只敢缩在一点角落里。
实在可怜。
至于她为何不出来……
因她进去后才想起来,自己将更换的衣衫,放在了屏风外头,偏偏萧言舟就在那里。
她要么自己去取,要么让萧言舟带过来。
不管哪一种,她都不是很愿意。
可眼下,谢蘅芜觉得自己再泡下去,整个人都要皱巴了。
而外头的萧言舟也已等得不甚耐烦。?.?????.??
“阿蘅,还没好吗?”
伴着男声传出,屏风上的影子动了动。
谢蘅芜还来不及出声,萧言舟已拿着她的衣裳,出现在了池边。
他笑了笑,几多谑意“孤道阿蘅怎么舍不得出来。”
谢蘅芜的脸红了红,不过她的面庞早就被泡得通红,因此也看不大出来区别了。
她深吸一气,将整个人没入了汤泉中。
行宫内的汤泉是引水而来,温度适中,并不烫人,但水面上仍是雾气缭绕,遮挡了水下的场景。
萧言舟起初还在池边好整以暇等谢蘅芜浮上来,但等过半晌,都不见人影。
他面上笑意收起,神色渐冷。
“阿蘅?”
萧言舟沉声唤道,声音在空旷殿内回荡。水面一派平静,没有半点回应。
他皱眉,深沉眼眸中染上了一点慌乱。
顾不上脱衣,萧言舟跃入水中。
温热的水四面裹来,气泡一时遮蔽了视线。萧言舟正欲凝眸搜索,便感到自己的脚踝被人扯住。
>不轻不重的力道,将他往下拽。
萧言舟眉头一松,悬着的心放下。
他的阿蘅,真是越来越淘气了。
既然她这般想玩,自己陪她一阵,也无妨。
萧言舟便吐出口中存着的气,闭眼随着那股力道沉下。
谢蘅芜在南梁那么些年,水性也颇好,在水下闭气片刻不成问题。
她便是等着萧言舟下来寻她,再作弄他一番。
谁让他骗自己!
可如此轻易地将人拉下来后,谢蘅芜又陡然觉得不对劲。
水下再好施力,也不该这样轻松啊……
她疑心萧言舟故意,便往后退了退,警惕瞧着。
萧言舟闭着眼在水中缓缓沉下,未束的黑发散开衬他容颜越发俊逸,脱尘似仙。
谢蘅芜恍惚,想起自己从前在某本闲书里看见过的鲛人之说。
但很快,她从这般怔愣中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托住了他。
萧言舟看起来当真像昏迷了一般,两眼紧闭着,眉头又舒展,有种说不出的安和。
谢蘅芜紧张起来,凑近想瞧一瞧他是否在骗自己。
她想萧言舟是北姜人,北姜人不通水性……若是他一时着急下来,把自己搭进去了可怎么办?
水下两具身躯贴紧。谢蘅芜靠近了,想看清萧言舟神色,却见他忽地睁开了眼。
温暖水中,他漆眸深沉,目光冰雪似的射来,像是望进她心底。
谢蘅芜一惊,想要游开时,已被人紧紧锢住。
他倾身吻上,水包裹着周身,亲昵地滑过每一处;亲吻让两人皆是气息乱起,窒息感也越发明显。
那是别样的滋味。
像濒死时……最后的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