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阿蘅一紧张,香就浓了(1/2)
萧言舟蜷了蜷手掌,虽说谢蘅芜那点力气于他而言和挠痒没什么分别,但还是出乎他的意料。
看不出来这娇娇柔柔的,挠人的劲儿倒是不小。
谢蘅芜还清楚记得自己在梦中狠狠打了那只小虫一掌,此时看不清萧言舟神色,却也能感受到其略显阴沉的气息。
她方才……难不成……打了他?
谢蘅芜抿一抿唇,决定装傻。
见萧言舟没说话,她稳住了颤抖的声线,故作镇定道“陛下来这里……可有什么事?”
萧言舟垂眸,似乎将眼前人的心思看透“你可记得方才发生了什么?”
谢蘅芜眨眨眼,似真似假地打了个哈欠,声音懒懒道“妾身才醒来……不记得了……”
许是方睡醒又还在困意中的缘故,她嗓音微哑,尾音缱绻,带了不自觉的撒娇意味。?.?????.??
萧言舟便知道她这是要赖账了。
他俯身,漆眸轻眯“当真不记得?”
谢蘅芜悄悄将被子又裹紧了些,像是察觉到危险后努力隐蔽起来的小兽。
她盯着萧言舟的眸子,轻轻点了点头。
一声戏谑轻笑在跟前响起。
谢蘅芜的神经顿时绷紧了。
萧言舟动作甚是温柔地拨过谢蘅芜面上睡乱了的碎发,将其轻拂到耳后,醇酒般的声音缓缓,像是情人间亲昵私语。
“阿蘅,你不擅长撒谎。”
谢蘅芜身上的汗毛都炸了起来,后颈不住地冒冷气。
天杀的,萧言舟真是她的克星!
她在心里甚是没有贵女风度地骂道。
要知道在南梁,谢蘅芜在贵女圈里可是长袖善舞,如鱼得水,谁不赞她一句沉稳妥帖进退有度。
可这些与人周旋的心思,甚至于应付郎君的手段,在萧言舟这种然不正常的人跟前,没有半点用处。
每次对上他,她都像个手无寸铁的孩童,轻而易举就被看穿。
谢蘅芜还算自然地笑了笑,轻轻“陛下,妾身没有撒谎……方才妾身还在梦中,可梦中之事,醒来便忘了。”
萧言舟轻呵,手掌顺着青丝滑下,搭在她颈间,暧昧又危险地摩挲她细嫩脖颈“阿蘅知道是哪里露了破绽吗?”
最脆弱的地方被人控制着,谢蘅芜微仰起头想逃离,反将更多的弱点暴露在他面前。
“妾身不懂陛下在说什么……”
萧言舟的指尖按住了她颈侧搏动的血脉。
脉搏鼓动着,轻轻撞击指腹,顽强又脆弱。只要萧言舟想,就能轻易将她折碎。
本能地察觉到危险,谢蘅芜的脑海中叫嚣着要逃离,但理智令她不得不忍着害怕,继续维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
香气似乎浓起,将萧言舟的暴虐心思渐渐驱散。
他玩弄似的,随着脉搏节奏叩击
着她颈间,涩然开口“阿蘅可知道,你一紧张,就会变得更香?”
谢蘅芜哑然,没想到竟会是这般奇怪之处。
他是什么狗鼻子吗?
她下意识抬手嗅闻,便听方才还阴森无比的萧言舟愉悦笑出声。
原来是耍她!
谢蘅芜气恼抬眸,萧言舟笑意未收,俊美面容如陈酿般醉人。
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谢蘅芜一时出了神,被身前人轻轻揉乱了发顶。
她的心跳随之漏了一拍。
“所以孤说,阿蘅,你不擅长撒谎。”
她装不下去了,讪讪道“陛下抱歉,妾身并非有意……打您的。”
萧言舟哼笑一声“在你梦里,孤是什么很讨厌的东西吗?”
谢蘅芜自然不敢说他变成了虫子,连忙扯开话题。
“陛下现在还未就寝,是有什么事要与妾身说吗?”
萧言舟对她的那点小心思看破不说破,只道“嗯,孤的确有事要说。”
“孤要离开几日,你便待在这里。一早赵与你宫里的侍女会过来,你有什么事情,问他们就是。”
谢蘅芜点一点头,乖觉地没有多问。
萧言舟喜欢识趣的人。
身侧床榻一沉,是萧言舟坐了上来。
谢蘅芜错愕“陛下?”
萧言舟斜乜一眼,似是奇怪她为何作出这般反应“孤要就寝了,有事?”
谢蘅芜噎了噎,想说为什么你不去里面那个寝屋睡……
明明那张床榻比这里宽敞多了。
她腹诽着,往榻里挪去给萧言舟让出位子。
这张床一人睡着宽敞,可若是两人,就不免拥挤起来。
两人同榻而眠,盖着同一条被子,加上有些拥挤,身子难免会碰到。
比如谢蘅芜想伸出手扯一扯被子时,就不小心蹭过萧言舟胸口下的位置。
她先是一顿,随后像是被火燎到般收回手。
他常年习武,身上块垒分明,甚至有些硌手。
谢蘅芜赶紧翻身,闭眼装睡,幸好有夜色掩饰,才不至于暴露她绯红面色。
萧言舟闷笑几声,慢条斯理转向她,伸臂将人揽入自己怀中。
谢蘅芜僵着身任他摆弄。
若他真想……她也不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但萧言舟将她抱住后,说了一句睡吧,便没了别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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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蘅芜等了一会儿,发觉他当真只是抱着自己而已。
她心下纳罕,又有种莫名放松。
这还是第一次与萧言舟在同一张榻上入睡。
往常……往常在紫宸宫,她只能在他榻边另外摆放的美人榻上将就一番。
屋内本就热,身后的萧言舟又紧贴着她,火热暖意烘得她头脑发晕。谢蘅芜本就困,因此没多久就又睡了过去。
她是睡熟了,萧言舟却睁着眼清醒无比。
怀中人娇软,自己像是拥了一团轻飘飘的棉花。
香的那种。
然这香气缓的了头疾,却缓不了因它而起的燥意。?.?????.??
那股莫名躁动再次浮现,比往常都要猛烈许多。
萧言舟低下头,报复似的在她后颈处轻咬几口。
次日晨,日光穿过窗棂照在床幔上,投下窗外光秃枝桠的影子。
谢蘅芜翻身,手触及一旁床榻时,忽然醒了。
榻上早已没了萧言舟的身影。
知道他有事离开,却不知走得这样早。
谢蘅芜盘算了时间,萧言舟或许只睡了一两个时辰。
她莫名有些怅然,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直到一道清脆声音将她唤回神。
“小主!”
梨落绕过珠帘,几乎是小跑着奔向她。
“小主,你真是吓死婢子了!昨夜一直不见小主回来,婢子还以为小主……小主……”梨落一瘪嘴,泫然欲泣。
谢蘅芜没好气地戳戳她额头“你是盼着我出事不成?”
梨落连忙啐了几口,补救道“没有没有,小主定会平平安安,百岁无忧!”
见到了熟悉的人,谢蘅芜心下轻松了些,好奇道“赵公公呢?”
“赵公公将婢子带到就走了,应该是去办别的事了。”梨落眼珠一转,促狭道,“小主,所以你与陛下……”
“别混说。”谢蘅芜不轻不重斥了一句,却是面一红,“给我梳妆吧。”
梨落抿唇一笑,接过谢蘅芜的手将她扶下了床。
为她穿衣时,梨落眼尖,瞥见谢蘅芜颈后细碎的咬痕。
她无声偷笑,又觉自家主子面皮薄得很,便没有说出来,若无其事地替谢蘅芜套上了外衣。
寿安宫。
崔太后垂眸坐在主殿高位上,神色不明。
“出宫了?”
嬷嬷吞吞吐吐,胆怯道“是……老奴命人打探过,似是……昨晚与陛下一同出的宫。”
啪。
崔太后手中正捻着的佛珠骤然断裂,珠子落了一地,噼里啪啦地敲
在殿内所有人心上。
嬷嬷甚是惶恐,慌忙跪下。
她这一跪,其余宫人也都稀稀拉拉跪了一地。
崔太后神色未变,轻轻道一声罪过。
“没身份的东西,也这般轻狂。”崔太后轻哼,掌心一松,将原先还捏着的珠子也扔了下去。
嬷嬷骇然,不知崔太后骂的是谢蘅芜还是萧言舟。生怕宫人们说闲话,她忙道“太后娘娘息怒,那小蹄子轻佻,一时迷住了陛下而已,娘娘何必为此动气。”
“是吗?”崔太后目中晦暗,“哀家看来,皇帝很是宠爱她呢。”
嬷嬷忙示意其余宫人退下,随后拜道“还请太后娘娘示下!”
崔太后站起身,华丽裙摆拂过位下丹陛“宣秦王入宫。”
嬷嬷有心想劝,说昨夜秦王方才来过寿安宫,如此频繁召见,恐会惹人怀疑。
但见崔太后面色不虞,她终是没敢将话说出口。
“小主在这儿要待多久?”
谢蘅芜翻一页书,轻声“我也不知,要看陛下的意思。”
梨落咋舌,面色忽然一变,紧张兮兮地伏到谢蘅芜耳畔轻声“小主,你和陛下一同出宫,太后该不会不知道吧?”
谢蘅芜沉默了一会儿。
梨落的脸色更难看了。
“天啊小主……太后娘娘不会责怪你吧?”
梨落焦急地转了一圈,小声埋怨“陛下也真是的,难道他不明白吗……”
她到底没有亲眼见过萧言舟如何随意杀人,有瞧着谢蘅芜似乎颇得青眼,心中便没有如北姜人那般对他畏惧。
因此她才敢说出这种话来。
谢蘅芜一叹,崔太后如何她并不清楚,但她知道,如果明面上不与萧言舟一队,自己肯定活不了多久。
“还不住口,什么话都说!”谢蘅芜面冷下来,横了一眼,梨落登时噤声。
“算了,陪我出去走走吧。”谢蘅芜的语气缓和下来,搭着梨落的手出了屋子。
外头晴光正好,谢蘅芜仰起脸,感受到冬日洒在面上的舒适暖意。
她完没有想过自己和亲而来,竟这么快就有了出宫的机会。
屋外的空气冷而清冽,谢蘅芜望着红梅上的雪被日光照得发亮,心中缓缓凝出了一个想法。
她不想杀萧言舟。
至少现在如此……
南梁将期限定在上元节之前,若不成事,他们的人会先杀了她。
当然,谢蘅芜还没有到为了保住萧言舟牺牲自己的程度。
她要用萧言舟的手……除掉她身边多余的眼睛。
谢蘅芜拢了拢狐裘,眸色渐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