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轩禹喃喃的声音不大,但是在安静的室内听得格外清晰,
沈毓婉唇角僵了僵,险些没能维持住强装的笑意,
念及刚刚服下的药丸,她强咽下心中的恨,眼帘微垂双手交叠放在小腹赤足缓缓朝朱轩禹走去,
烟粉色纱裙拖曳在地面,洒落一地馨香。
窈窕身影在眼前站定,微微抬眼便是满目香艳,
短暂失神后朱轩禹很快恢复,似笑非笑眺了眼故作清冷姿态的沈毓婉,不可否认她是会讨好自己的,
这般装扮,同沈月足有七八分像!
压在心底的邪念挣脱禁锢破土而出,
朱轩禹凤眸邪肆,哑声轻嗤:“跪下!”
太子留宿,院中挂起大红风灯,
沈月趴在栏杆上,望着花园后面的院中点起风灯,啧啧称奇,
“看来我还是高估朱轩禹了,沈毓婉脸肿成这样,他还真是下得去口。”
本以为朱轩禹会让沈毓婉守空房,
到没想到他竟然会为了沈毓婉留宿。
“姑娘仔细着凉,”
凝香将宫人取回的披风给沈月披上,劝道:“您在这儿已经呆了一下午了,若不然先进去吧,等时机成熟,您在出来?”
“不急。”
沈月摇头,
天象谁也说不清,不亲眼看着雷雨落下,她始终放心不下。
能光明正大在朱轩禹的眼皮子下行走东宫的机会不多,若是不赌这一出,她始终不甘心。
“轰隆!轰隆隆!”
烛火点亮东宫之时,沈月期盼的雷声终于响起,
指尖激动的发抖,她忍不住站起身探身朝着屋檐外伸手,
一滴,两滴,
豆大的雨点从空滴落,砸在手心微痒,
沈月唇角渐渐上扬,杏眸笑得弯弯,
这场雷雨真是半月以来,最让她开心的事情。
雷声像是打开了异世界的开关,眨眼间电闪雷鸣,狂风骤起,天空像是裂开一般疯一样往下倾泄雨水,
沈月站在高台长发飞舞,广袖被大风吹得猎猎作响,仿佛下一秒就会乘风归去一般,
明明只是一个背影,却让人心中生出倾慕,
侍卫目光痴迷一瞬,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惊骇地在楼梯口跪下,
“风雨势大!还请县主回殿中!”
清朗的男声透着几分紧张,沈月转身,瞥见他紧绷的神情陡然笑开:
“这般大的雨,回去定会被雨水浇淋,不如在此等雨水停歇再走罢。”
一想到接下来会上演的好戏,她心情极好,话语间带出几分轻快,
“就当欣赏东宫夜景。”
从阁楼出花园到廊下还有一段空旷的距离,依着现在的风雨,油伞作用微乎及微,
飞快抬眸,侍卫眺着沈月杏眸中潋滟的星澜,沉吟片刻躬身退下,
沉稳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沈月盘腿坐下,
幽沉的眸光扫过沈毓婉的宫殿,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亲爱的长姐,准备好迎接她送的大婚礼物了嘛~
“呜!殿下轻些!”
似痛似愉的呻吟响彻内室,侯在室外的宫人羞红了脸,
“躲什么,嗯?你的傲骨呢!”
拽紧手中青丝,用拉紧缰绳的动作将想要逃避的沈毓婉重新压在桌案上,朱轩禹红着眼驰骋,
凝视着白皙肌肤上的淤青,快意从脚底直冲大脑,
“叫出来!”
“唔!”
头皮疼得像是要被整个掀掉,身上处处都是刺痛,
沈毓婉呜咽着求饶:“殿下,妾身错了!”
腰腹不住地磕撞在坚硬的桌案上,沈毓婉疼得脸色发白,强忍着身体不适曲意奉承,
“咔哒。”
激烈的动作让脸上面具掉落,
朱轩禹眉头紧蹙,停下动作抽身站在一旁,冷声吩咐:“捡起来戴上!”
只是为了挑起他的兴致才装扮成沈月的模样,他还真将自己当成沈月的替身了!
一口银牙险些咬碎,沈毓婉对朱轩禹的绝情再次清晰认知,
浓情蜜意时候,满嘴情话哄着,
如今自己不过是面上有瑕,他就这般冷情!
“是妾身的错”
弯腰捡起面具扣上,
下一秒身躯一轻,整个人被按在桌上,
“啊!”
娇嫩的肌肤被牙齿撕扯,像是惩罚刚刚的失误,
沈毓婉指甲死死扣住桌案边缘,眼泪洒在桌案同汗水掺杂在一起,苦涩中带着咸。
感受着身后力道的变化,她闭上眼安慰,
快了,再忍一忍!
只要能怀孕,就再也不用受这种折磨了!
正要松一口气,
兀得震耳欲聋的炸响震得双耳嗡鸣!
本以为消停了,没想到接连又是几声炸响,
“晦气!”
临了一哆嗦的事情被打断,惊得兴致全无,
朱轩禹黑沉着脸,将沈毓婉扔在一旁,
手刚碰到屏风上的外袍,焦糊味伴随着宫人惊惧的呼喊声响起,
“走水啦!救殿下!殿下还在里面!”
“天火!那是天火!”
天火?
未等朱轩禹反应过来发生什么,陡然瓦片碎裂声不绝于耳,粗壮的枝干破开屋顶擦着他头皮砸落,
“啊!!!”
沈毓婉的尖叫声中,朱轩禹唇瓣血色尽失,
颤抖这手抹向额头,指尖濡湿的触感明晃晃诉说着刚刚发生了什么,
烧焦的枝干从天而降,差一点就将他砸成肉饼!
头一回,死亡二字离他仅一步之遥!
火星点燃帷幔,
朱轩禹咽了口唾沫,试图迈开哆嗦的脚逃出去,却不想瘫软的身体不听使唤,左右一绊,摔倒在地。
“殿下!”
万公公踹开屋门后,身后的小太监一窝蜂地冲了进来,
绕过跌坐在地上沈毓婉奔着朱轩禹而去,
“啊!滚出去!”
冷风一吹,沈毓婉顿时从惊吓中清醒,
感受到小太监们若有若无的视线,羞愤地捂着前胸往后缩,
“娘娘!”
凄凉无助时,翠霞冲进来脱下外衫将她裹紧往外搀扶:“起火了,您快出去!”
呛人的黑烟加上被搀扶出去的朱轩禹,沈毓婉不疑有他,
京郊别庄那次起火给她心中留下了阴影,瞧见火星,她大脑瞬间空空,一心只想着赶紧逃出去,完全忽略了身上只有一件盖到膝上的宫人外袍。
“蠢货!快去给娘娘拿衣袍!”
丢失的理智在玉嬷嬷急道破声的嗓音中回笼,沈毓婉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件多么愚蠢的事,
她浑身遮不住的痕迹,再加上脸上同沈月一模一样的黄金面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刚刚室内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