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好心绪,林暖暖睁开眼,看着麟一道:“说说麒麟卫吧。”
麟一轻声应诺,言简意赅将麒麟卫的由来告诉林暖暖。
麒麟卫由第一代林阳王创立,等同于暗卫,只掌握在历代林阳王手中,其主要职责是护卫王府安全,随着林阳王府生意越做越大,也会帮着处理和探听消息,麒麟卫规模不大,人数一直控制在三百人左右,但每一个都各有所长,武功算不上顶尖,也足以应对大多数危机。
林暖暖听完后,沉吟半晌,道:“既然如此,我父王为何还会遇到危机丢失性命?”
麟一惭愧地低下头颅道:“是属下们失察,让人渗透进麒麟卫,属下为调查此事暂离王爷身边,等接到消息赶回时,王爷已然到了弥留之际。”
林暖暖冷哼:“连主子都护不周全,这麒麟卫我看不要也罢。”
麟一不敢抬头,上一代麟一因为出现这样重大的纰漏害王爷仙逝,彻底清洗麒麟卫后交到他手上便殉主而去,麒麟卫听命蛰伏,直到今日玉牌重现,他们才闻讯而出。
两人相顾无言,片刻后还是林暖暖率先打破沉默,祖母将他们给自己,定然有其道理,况且她手边无人可用,这些麒麟卫算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麟一,本郡主不养闲人,你们既然奉我为主,那么就展现自己的价值。”
“请麒主下令。”
“第一,去江南调查,看是谁在我们林家的生意上做手脚。”
“第二,安排人守护在娘亲和祖母身边,护卫她们周全。”顿了顿又道:“顾青岩身边也安排一下。”
怎么说也是自己做的孽,总要多几分照抚。
“最后,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去查父王逝世的原因。”
麟一垂眸应道:“属下遵命。”想了想还是坦言:“只是郡马那边恐怕有些难办。”
林暖暖‘嗯’了一声不解地重复:“有些难办?”
“是,郡马虽然瘫痪在床,可一身本事并没有丢失,想让他察觉不到属下们的存在难度太大,需要主子先告诉郡马,免得生了误会。”麟一抬头看一眼林暖暖认真回道。
林暖暖眼睛一亮,狡黠的眸光划过,摸了摸下巴,一本正经道:“不用,你直接安排人在暗处守着他就行。”
顾青岩总给她甩脸子,碍于前任做的好事,她只能默默承受,可不代表她没有脾气,安排暗卫不说,让他提心吊胆一回,浅浅报复一下,想来也是无伤大雅。
麟一看林暖暖笑得像只偷到鸡吃的小狐狸不禁傻眼。
林暖暖咳了咳,斜睨他道:“还有事?”
“麒主可要属下安排人到你身边?”
林暖暖思考一会,拒绝道:“暂时不用。”
盯着林阳王府的人众多,她身边突然多出人来,难免会引起有心人注意,不如藏在暗处更有利于行事。
麟一听后不再多留,眨眼间消失在屋内,林暖暖脸上平静的表情消失,拍拍脸颊,为自己刚刚淡定的表现点了个赞。
看麟一的表现,多半是被她唬住了,麒麟卫是祖母交到自己手里的底牌,想让他们听命很容易,完全心悦诚服怕是要花些功夫。
别以为她没看见麟一开始的动作,一个敢对主子动手的属下心中能有多少尊重,不过是碍于规矩罢了。
林暖暖不明白的地方难免又多一个,黑麒麟玉牌为什么不是在及笄的时候交到她手上,而是非要等到她成婚,这之中是不是还有什么自己不清楚的事?
不想了,林暖暖揉着额头往床榻一倒,问题太多,线索太少,再想也只是徒增烦恼,不如早早歇下。
一墙之隔的顾青岩侧过头,目光定格在天青色的床幔上,他很快收敛思绪,阖上双眼,深夜之中,郡主房内竟有访客,难怪她那样着急要他搬离婚房···
顾青岩心里并无波澜,只是可惜自己行动不便,抓不住送到手上的把柄。
新婚夫妻俩各怀心思慢慢睡去,他们在梦中辗转,睡的并不安稳,几乎婢女的敲门声刚响就睁开眼睛。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前院,正好碰见被堵上嘴准备发卖的碧珏。
碧珏眼睛里陡然亮起光芒,她奋力扭动身体,嘴里发出呜呜的求救声,用来吸引人的注意,清晨的朦胧光线掩住林暖暖眸中的冷意,她顿住脚步,嗓音轻飘却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碧珏是我的贴身婢女,我没有回来前,谁都不准处置。”
众人面面相觑,邹氏身边的嬷嬷硬着头皮出声:“可是郡主,这是王妃的意思,我们···”
心里忍不住叹气,怎么就这样巧,本打算趁早将人发卖,却撞上正要出门的郡主。
林暖暖看一眼天色,没有多做解释,强硬道:“你们只管带碧珏下去,娘那边我回来后自会解释。”
说完也不管她们脸上的为难,带着顾青岩离开。
马车上林暖暖一脸肉痛地握着手中字画,虽然这是她翻遍书房找到的最不值钱的一幅,但想到要送给皇帝依旧心头不爽。
顾青岩的视线里是她鼓鼓的包子脸,忍不住感叹她情绪多变,倒不是多想看,不过视角问题一睁眼就能对上。
一路无话来到宫门前,递上入宫的玉牌,立刻有小太监上前接过林暖暖手中的字画盒,挂着虚伪的笑容在前边引路。
皇宫内庄严肃穆,晨雾缭绕间远处的宫殿若隐若现,明明来来往往许多人,可静悄悄几乎听不见声音,压抑得像是来到一座华丽的坟墓。
小太监步履匆匆带着林暖暖和顾青岩来到紫云阁,掐着嗓音道:“安阳郡主、郡马,陛下在养心殿议事,二位且等着。”
“这字画等奴才验过后再交还郡主。”
林暖暖盯了他半晌,直到小太监神色变得慌乱,她才收回目光,浅浅的笑容爬上红唇:“公公稍等,怕字画有纰漏,本郡主想再看一眼。”
小太监刚要开口拒绝,手中突然多出一个荷包,他下意识的颠了颠,眼皮微垂的松开手:“郡主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