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辞……”司景淮心疼的看着她,不想让她再继续说下去了。
这种痛心,是他活着近三十年,从来都没有感受过的。
除了父母离世的那段时间,今天,是他这么多年来,最揪心的一天。
这一刻,司景淮恨不得自己能够进入到暮辞的那个‘梦境’中,将她从苦海中脱离出来。
他有史以来第一次,这么痛恨自己没有能够第一时间的陪在暮辞身边,给她遮风挡雨。
司景淮看着暮辞,深吸口气,轻声问着:“你……在梦里死了?”
暮辞苦笑着:“算是吧。”
她应该怎么解释自己这个梦境呢?
或者说,司景淮是信了她的这个梦?
暮辞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怎么表达,才能够更加准确。
这种事情,说出去估计没有任何人会相信,还会把她当做精神病吧?
所以她想了想,又道:“死了,死得很惨。”
下一秒,暮辞就看到司景淮的双手死死的攥着拳,像是在隐忍着什么怒意一样。
他眉头紧紧皱着,紧抿着的唇瓣泄露了他现在的心情。
是不舍,是愤怒,更是心疼。
司景淮已经尽量的去调整自己的情绪,希望可以能够冷静下来。
毕竟他听着这些,根本没办法忍受,一分钟都不想忍受。
他现在就想要替自己心爱的女人报仇!
把南一航母子俩全都扔海里喂鲨鱼。
不,要把他们剁成一块块的,喂野鸡!
他的脑子里想了无数个去报复的想法,恨不得现在就把他们都绑到自己眼前来!
“是因为……什么?”司景淮终于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和暮辞继续着这个话题。
暮辞淡淡一笑,才继续说着:“因为那段时间,我因为怀孕而长期食用刘曼如给我的鸡汤,导致慢性中毒,但是这些毒素却一直被我当做是孕期反应而忽略了。”
“再加上她是长期的投毒,所以每一次的剂量都特别的少,所以医生也没有怀疑过。”
“才会让我在生产的时候,送了性命,我甚至……连孩子的模样都没有看到过。”
暮辞说到这里的时候,正努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让她再次回忆那段可怕的经历,无疑是让她在自己的伤口上撒盐。
所以她好不容易才强忍着悲愤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司景淮。
天知道暮辞现在有多难受,也没人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强忍着才没让自己哭出来的。
“那孩子……”司景淮不忍的看着暮辞隆起的小腹。
真的无法想象,如果是让一个女人经历生产丧命之痛,到底有多痛苦?
即便是司景淮是一个男人,他也能够感觉到暮辞的痛苦和无助。
“我甚至都没有见到我的孩子,而且,我也是在死了之后,才知道原来孩子跟南一航是没有一点关系的,是他当初把我像是一个商品一样做了交易。”
“但……”暮辞说到这里,眉头紧皱,似乎是有什么想不通的事情在困扰着她。
司景淮又问:“但是什么?怎么了?”
如果几天不弄清楚暮辞曾经到底经历过什么,司景淮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暮辞缓缓抬眸看着他:“但是有一个很奇怪的事。”
“即便是在梦里头,我也看到了因为作风问题被老婆打断了肋骨的朱昌盛去医院复查,我的灵魂跟着他,看过了他的病历,那天晚上,他就因为断了肋骨和腿住院了,所以他是没有办法出现在酒店里的!”
司景淮倒吸口凉气,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激动的说道:“你是说,即便是、是……在你那个噩梦中,那天晚上出现在你房间里的男人,也是我?”
暮辞缓缓点头:“嗯,所以,我才觉得奇怪,都是你,每次都是你。”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在跟她开了一个玩笑,把她的糟糕的人生重启了一下。
所以才会有了这一次的重生,和司景淮的交集。
因为上一世,两个人就只是有很短暂的交集,随后就因为自己怀孕而回家待产。
其实暮辞早就肯定了,上一世的男人,就是司景淮!不会错的!
所以他们两个人的纠葛,是持续了两辈子!
不管哪一世,都是他!
“我调查过,那天晚上酒店里的男人,本该是朱昌盛,但是因为他出了意外没有如约而至,并且和南一航失去了联系一段时间,也是怕他和南一航联系让自己老婆发现秘密。”
“再后来,我就查到那天晚上是我走错了房间,所以……我们才会……”
司景淮没有说的太直接,但是他们两个人都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所以,那一层秘密,其实早就在两人的心里被捅漏了。
“但是你却一直以为那天晚上是朱昌盛,哪怕在梦里?”司景淮虽然是疑问句,但,却是用肯定的语气说出来的,也同时更加心疼。
心疼她被南一航欺骗了这么久都不知道真相。
“还好。”他终于轻叹一声:“还好我们现在揭开了真相。”
“至于,南一航母子,你……一直没有联系警方,是因为他们的罪名还不够狠?”
司景淮很聪明,同时又很了解暮辞心里的想法。
之前,暮辞虽然掌握着南一航母子犯罪的证据,但是却一次又一次的放过他们。
刚开始,司景淮还以为是因为暮辞对南一航余情未了。
但是现在看来,应该是他们两个人对暮辞所造成的伤害,那么两三年的牢狱之灾,是根本就不足以泄愤的,所以她才会一直隐忍着,没有报警。
“只是……可怜了我们的孩子。”司景淮心疼的看着她:“刚出生就失去了母亲,甚至都还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你放心,这一次我一定会用生命来守护你们母子!”
暮辞眼眶微红,哽咽着说道:“其实南一航应该已经知道了孩子的父亲是你,因为、因为我看到,他收了支票后,把孩子抱给了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应该就是你们司家的管家。”
司景淮一怔:“南一航后来查到了?又把孩子卖给了我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