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臣的面色一变,瞬间阴沉着脸:“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金井寨?”
司景淮唇间的笑容加深了几许,却不达眼底。
他忽然低声道道:“二叔,你每次说谎时候,都习惯攥紧大拇指,你自己不知道吧?”
司景淮说完,司臣连忙松开了右手,可已经晚了。
这一个习惯性的动作早就出卖了他,司臣瞬间有种丢面子的感觉。
自己毕竟是一个长辈,还是司家总公司的经理,就这么被一个晚辈羞辱?
“我听不懂你什么意思,景淮,我想告诉你,司家不是你一个人的。”司臣阴暗的表情底下闪过一抹狠戾之色,心里暗骂,早知道在金井寨,就让人弄死他,一了百了!
都怪自己当时顾忌太多,也算这司景淮命大,居然从那人间地狱般的地方跑了出来?
如今站在这里振振有词的指责自己!
“当然不是我一个人的。”司景淮轻哼一声,眸底的讥讽渐浓:“司家,不是二叔一个人的么?”
说完,他都不给司臣再开口的机会,转身就走。
直到进了电梯,都还能感觉到背后那道如刀子一般的阴冷视线。
司景淮当然知道是谁的目光,司臣这人数十年如一日的虚伪。
看似温和慈爱,实际上司家背地里很多事情都是他在操控着,不得到整个司家,他不会罢休的。
“景淮?”电梯门打开的瞬间,黎望舒站在门外,惊讶的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爷爷入院了。”司景淮简单解释着,走出电梯。
他以为黎望舒是要进电梯,结果她没有,而是快步的跟上了他,问道:“那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司景淮停下脚步,看着她:“望舒,关于我们的事……”
“景淮,你先别说了行么?”黎望舒的声音里带着些微弱的祈求:“我外婆因为这件事很生气,我不想再因为这个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关系,景淮,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朋友,对吗?”
男人太高,她只能昂起头来看着他,眼底的祈求化作清澈的水雾,模糊了她的眸,她还能怎么办呢?只能这样,以退为进,希望给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或许,他还愿意回头的,他们之间的婚约还作数。
但,司景淮却没有给她这个期许,低声:“抱歉,望舒,我以为事情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和你之间,就只可能是现在的关系,我不希望破坏。”
黎望舒强忍着心底的委屈,红了眼:“景淮,你曾经有没有……”
“没有。”司景淮几乎都不等黎望舒说完,直接给出一个毅然决然的答案。
他没有喜欢过她,甚至都没有对她有过一丝一毫的动心,既然没有,就不想欺骗。
黎望舒感觉自己心底最后一道方向崩塌,身子一晃。
司景淮伸手扶住了她:“你没事吧?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黎望舒深吸口气:“我还要去上班。”
她努力的收回自己眼眶中的泪,用一种自己都抓不住的声音道:“我懂了,景淮。”
说完,黎望舒松开司景淮扶着自己的手,进了医院内。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休息室的,没有人,她躲在角落里落下泪。
从十几岁被黎家带回去认识了他,再到现在,黎望舒从未放弃过自己心里的梦想。
嫁给他,成为他的妻子,和他共度余生。
可是他拒绝了自己,而且,不止一次。
黎望舒会在这家医院内任职,也是因为这里是司家的产业。
她想好好的表现自己,让司家所有人都知道,她足以配得上司景淮的太太位置。
可,多年的努力,终究是化作泡影……
司景淮从医院离开后,拨通了桑延的电话。
半小时后,桑延找到了司景淮。
“老板,你要的资料。”他将这几日调查资料放在了桌上。
司景淮翻看着,越看脸色越是凝重:“什么时候开始的?”
“应该在两个月前。”桑延指了指资料上的一条转账记录:“司臣私下里和这几个股东来往频繁,包括在两个月前,将这笔款项打入了某个国外账户,再转入了金井寨,实名叫康振山的账户内,两千万,分四次。”
“康振山……”司景淮眯着眸:“康爷,呵,两个月前才开始跟司臣有联系,不可能。”
“再查,按照司臣的性格,他不会对一个才认识两个月的人这么信任,让康爷动手在那边除掉我。”
桑延也是这么想的,司臣性格阴沉,心思缜密,不可能对一个相识两个月的人这么信任,况且还是杀人。
“老板,有没有可能……康振山,这个康爷之前还有其他的账户,是我们没查到的?如果早期从那时候开始他们就有联系呢?”桑延分析着,总觉得事情好像没这么简单。
司景淮眸色微沉,思考了片刻,道:“也或许,我去金井寨这件事,刚好撞上了康爷的地盘,也是司臣用来考验他的一个方式,他们早些时候有联系,也并非生意上的往来。”
“别忘了,这个康爷当时是想要跟我要一条海上航线,给他运货,但被我拒绝了,也就证明,康爷账户上的两千万,有问题,他求着司臣办事,为何是司臣给他钱?”司景淮提出了这么重要的一个线索。
求人办事,总不可能收对方的钱吧?
这下桑延也懵逼了:“是啊,钱是通过海外账户转入康爷户头的,司臣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司景淮蹙眉:“如果是两个人早有合作呢?这一笔钱,是司臣给康爷的分红?”
桑延纳闷的问着:“那他还需要通过除掉你,来向司臣表决心吗?”
“或许,不是决心,而是一种利益互换。”司景淮冷哼一声:“他想要通过更多的事情,来拿捏司臣,但最后又怕会因为我,牵扯到司家,司臣不帮他,最后竹篮打水,所以才在金井寨放了我。”
桑延恍然大悟:“懂了,说明这个康爷,是一个自己都举棋不定,出尔反尔的人!”
司景淮看了眼资料,又道:“把这些证据留着,也是时候,和我二叔好好的下一盘棋了!”